【导读】我插队时人很瘦力气弱，社员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瘦子。社员们背地里对我的评价是，干活踏实，尽心尽力不会偷懒。因此社员们看我在大田里干活颇感吃力，住在村庄西头的赤脚医生老姑子郭兰英和住在我们知青前面的公社兽医郭家友，便向队长老吴提出收我为徒弟......

       我插队时人很瘦力气弱，社员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瘦子。社员们背地里对我的评价是，干活踏实，尽心尽力不会偷懒。因此社员们看我在大田里干活颇感吃力，住在村庄西头的赤脚医生老姑子郭兰英和住在我们知青前面的公社兽医郭家友，便向队长老吴提出收我为徒弟，当生产队的卫生员。队长老吴想想也是,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老姑郭兰英随即便把我上报到大队和公社卫生院备案。给我拿来了一付铝盒子里面装着针头针管。不久我接到了去公社卫生院培训的通知。
　　
　　等20多天学习班培训结束回到生产队，队长老吴和老姑郭兰英很高兴说我成绩考的不错，为队里争了光。回到队里后真正的临床实践开始了，正巧郑喜那天拉肚子来找老姑看病，老姑看诊断后说，要打针，并把蒸煮过消好毒的针盒递到了我的手里。我迅速用砂轮片切割安培瓶，用针管吸取安培瓶里的氯霉素药水，放出剩余的空气，因为我是第一次给人打针，心里有些紧张，老担忧自己不要打到病人的坐骨神经上，把人打痪了或坡脚了那就麻烦了。因此紧张得手微微有些颤抖，郑喜看到我颤抖着手拿着针筒朝他走去，竟害怕得叫了起来，“我的妈呀，怎么叫小瘦子给我打针，他从来没给人打过针哟，老姑你拿我给小瘦子做试验品做冤大头，把我打坏了可这么办，我是独生子还没娶媳妇呢，把我打残了，可这么办？我不打我不打。”说着郑喜拉着裤子跳下了打针的高脚板凳。对老姑说“行行好，老姑这次就您老给我打吧，你看小瘦子还没给我打针，手还直在抖着呢，怪害怕人”。老姑听后沉下脸来说“你看你还算是个小伙子，男子汉大丈夫的连打个针都害怕，要是在以前打仗时保不定是个当鬼子汉奸叛徒的料。小瘦子打针这么拉，谁个天生会打针，当初我老姑学打针也不是这样吗！怕怕怕，怕你个鬼球，他还在公社学习过呢，有我老姑在边上看着，你还怕啥嘛。老实告诉你小郑喜子，今天你不打也得打，从现在起我们队上打针，都的有小瘦子来打，谁也逃不脱，除非你不要找我老姑看病。”郑喜被老姑一顿臭骂，想想没办法，就对我说，“徐大哥，你手下留情，看准了慢慢打。”老姑乘机向我使了一下眼色，我稳了一下心态，叫郑喜在板凳上坐稳，撩开他的裤子把要打的半边屁股，用心画了个十字，选外侧上边，用酒精棉球擦试着，问老姑打这儿对吗，老姑朝我点了点头，我把针握成写毛笔的姿势，按学习班上学的打针“两快一慢”的原则，快速刺向目标。进针时郑喜微微一颤，然后我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针头边的皮肤，以转移针头的痛点。慢慢推注射药水，打完针后又迅速推出针头，用酒精棉球压住针眼。当时我紧张的头上渗出了汗水，打完针后我舒了口长气。老姑在旁笑着对郑喜说，“把你打死了没有呀，下来走走看有没有打残废了”。老姑讽刺着郑喜，而二呆式的郑喜拎着裤子来回走动着，一下子笑了起来。“哟，这徐大哥，打针打的还真不赖呢，轻轻地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比你老姑打的还好呢，以后我就叫徐大哥来打针。”正说着话，金花在外面喊“老姑在吗？”老姑说，“进来。”只见金花精神萎靡不振，脸色苍白，手里拿着针药进来说“老姑打针。”老姑说，叫小瘦子打针。金花望了我一下，说“他又没有给人打过针。”“他怎么没给人打过针，你问问小喜子”，郑喜故意吓唬金花，“小瘦子打针疼死人哩，你看看我的屁股都让他给打肿了。”说着拉着裤子叫金花看，“呸，你这个坏小喜子,真恶心人”。金花用脚踢了郑喜一下，“你给我滚吧。”郑喜嬉笑着说“你不信拉倒，看我疼的。”说着一拐一瘸的走着。金花见状便憋着脸哀求着老姑，“老姑，小瘦子是个男的叫他给我打针怪难为情的，他还是个男知青呢，我不干”。“嘿，这毛丫头片子还怪封建的，，荷叶队卫生员小奚不是男的呀，他们队的姑娘不都是他打针的。就数你封建。那城里的男大夫还不给姑娘们开刀呢。”金花不好意思不依不饶地缠着老姑，“人家是人家，我最怕难为情”。老姑说，“不行咱得讲原则，都不叫小瘦子打针把他给搞没事做那还行，今天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郑喜在一旁高兴的幸灾乐祸，假装摸着屁股说“我的妈也，这小瘦子手脚死重打针忒疼”。金花给郑喜一逗趣，更加忸怩了。老姑上前给郑喜一巴掌“不帮忙，到还吓唬人，没你的事快走。”哄一下子，屋前的窗子上传来了一阵哄笑声。我一看这倒好，不知什么时候村里的那帮姑娘丫头挤在窗子外，正在看我们笑话呢。“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以后打针也得有小瘦子打，有什么好笑的。”经老姑一骂，那般姑娘丫头好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哄而散。
　　
　　金花看看老姑态度坚决，也没法子，转过身来红着脸朝我说“徐大哥，你轻轻的打。”我故意的说“我打针真疼着呢，你没看郑喜。”老姑听了笑着朝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好了小瘦子，你还给自己添乱，别吓着金花。”说着把药水传递给了我。也不知金花是怕羞呢，还是怕疼。坐在板凳上一把抱住兰英老姑，头深深埋在老姑的怀里。我赶紧吸取药水老姑配合着打针。针打完了，我已在清洗针管针头了，金花还爬在老姑的怀里。老姑轻轻地拍打着金花，“说，怕啥呢，针已打好了，我的小姑奶奶没事了。”金花从老姑身上爬起来，眯着眼说”打好了，这么快。像被蚊子咬了一下，一点没感觉。”我忙说，“你叫我轻轻打我敢重打呀，到时你哥金龙像找华子那样找我算账，那我才怕呢！”说着我哈哈的笑了起来，金花见我揭了她与华谈情说爱的老底，羞得满脸通红。对老姑说“这死小瘦子死坏，看我这么收拾你。”说着要来捶我。老姑也被我逗乐的笑了起来，对金花说“小瘦子在逗你玩呢，没事了好走了。”说着老姑挽着金花的胳膊对我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先把针管针头蒸煮一下。”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洗着针。轻轻地哼起了歌来“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里就去安家......”
　　
　　后来乡亲们都喜欢找我打针，我每次出诊都带上一两针，“肾上腺素”或“山根菜碱”强心剂以备青霉素过敏，紧急时用。最为难打的是给婴幼儿打针时，哭闹着挣扎着你的顺势来打针。又一次我给老会计家的儿子打针，还没打他紧张的要命，身上的肌肉绷的铁紧，硬打会别断针，我便使了个小花招，用手指朝他的屁股上一点，说针打进去了，看我打针不疼吧。他说不疼放松了肌肉，我见时机成熟，赶紧打针。等他反应过来我已打完了针。这就叫做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避实就虚的打针策略。消除人们对打针的恐惧感。我的打针手法深的老乡们的喜爱。在1974年底生产队改选队委会时我竟以最高票数当选上生产队队委呢。当然还有我对待队里的事，客观公正的一面，这就是我第一次在农村打针时的体会，时隔三十多年难以忘却。......
　　
　　2010年8月19日於上海西郊龙柏家中下午5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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