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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台上的年味

散文
时间:2012-01-19 22:17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平湖可人点击:
        

 

  要说年味最浓,莫过于家里的锅台,那是一个最现实最具中国传统的地方,如果锅台没有生气,这个年就得打个问号。
  
  大人盼找钱,娃儿盼过年。小的时候最盼的日子是过年,一有压岁钱,二可以大鱼大肉地吃上几顿。压岁钱在过年的时候作些零用,如买些鞭炮燃放,增加一些过年的气氛,不过这些都是不实在的东西,一阵噼里啪啦,压岁钱一下灰飞烟灭,化为乌有。感兴趣地还是吃年饭,一年三百六十天,指望的就是这过年。
  
  我们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自然过年也是寄希望于外婆。外婆早早地作了准备,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物资,如肉票油票粉条票豆腐票之类的购物券,一一攒下来,集中过年使用,外婆说这个时候一家人才能团聚,过年饭办好了来年才有好运气!
  
  整个腊月很忙活,家家户户准备过年货,比平时任何时候都积极。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没有现在这样的日子好过,如今没到腊月连蓬门荜户都可以杀猪宰羊鱼肉飘香。我清楚地是外婆喜欢在锅台上做文章。她将用着粗粮的胡豆放到碱水里泡一段时间,然后天天晚上坐在煤油灯下剥胡豆,将去了皮的胡豆瓣搅和少许明矾,放到菜油锅里炸上几分钟,便成了上等的下酒菜——胡豆花。
  
  外婆还喜欢用面粉作材料,发酵之后做成拇指般大小的麦面“果子”,然后也放到锅里油炸,这“果子”吃起来酥香可口,余味无穷。天气好的时候,外婆将糯米放到甑子里蒸熟,做成阴米,然后炒成爆米花,加上醺(字音)糖,压榨成为米花糖,丰富了过年的生活。
  
  那些时日,我们天天围着锅台转,看外婆的拿手好戏。外婆怎样将荷藕在石磨的齿轮上摩擦成粉状,做成“藕圆子”;又如何将一块肥肉下油锅,然后做成“烧白”或者“喜沙”之类的“扣碗”;那又白又大的糖萝卜,在外婆的手里游刃有余,被刀切得很有艺术……这些烹饪技艺的展现不仅仅是为了过年,是外婆多年来实践的结果,她得心应手的厨艺常常为我们所敬仰。有时我们也辅助外婆做一些事,帮她洗菜刷碗,当好“下手”。年前外婆做的各式各样的“扣碗”,整整齐齐地摆在锅台上,像一道道工艺品,不但可以欣赏,也让全家人心底踏实,一年到头有了希望。
  
  现在已经一切从简,实际上办过年饭的条件今非昔比,多数人家的锅台由整体厨柜构成,既光彩又豪华。使用的炊具不锈钢的居多,抽油烟机替代了过去的土烟囱,哪像以往黄泥巴拌石灰做成的锅台,不但灰头土脸,而且也不便打扫清洁卫生。从前能够用锑锅的家庭算是不错,现在一口上档次的铝合金锅几百上千,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时代进步,来去匆匆,“跳锅边舞”的年代渐入历史。快餐饭、大排档进入寻常百姓家,下馆子成了家常便饭。就是过年,许多人家已不习惯围着锅台转了,随便到餐厅包几桌,都是省心省事的策略。但是,我不主张这种策略,春节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要有年味,得从锅台上开始。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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