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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二人话剧,晕开了谁的结局?

散文
时间:2013-02-19 23:1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黄昏下的凝望点击:
        

 

  今夜,月色如墨,夜空漆长,本该是安枕一帘幽梦的最佳时刻。而我,却辗转反侧,久不能寐。
  自古相思离殇惹断肠,粉碎繁华梦一场。但我的今夜无眠,却与它们,彻底无关。
  一贯倾心于书香纸墨的我,刚轻轻合上一本书集,准备顺应那淡淡的朦胧倦意,躺下,安之若素,坦然入睡。
  可不料隔壁,却传来了如雷贯耳的激烈争吵声。
  细细听来,分明是一男一女的对吵。
  男的声音,浑厚粗犷,好像来自于北方的一只野狼,在深林的冷风中嘶吼;女的声音,尖脆细长,仿佛一涓溪流,不停地拍打着布满青苔的石板。
  双方,你一句,我一语,对答如流,毫无间断,难分胜负。而又显得极有韵律和节奏,宛如深夜版的二人话剧。这话剧,在夜的万般静寂的衬托之下,反而倍显响亮刺耳,连绵不绝,愈演愈烈。
  阵阵争吵声,犹如千军万马般策马奔腾,势不可挡,狠狠地压住了我的心跳。这让睡在仅和他们有一墙之隔的我,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我努力地闭上双眼,仿佛置身在狂风呼啸的风口浪尖上,即将被卷入凄冷怒号的无边大海似的,不禁深深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赶紧用被子,裹紧了身子,并调了一首最铿锵有力的歌曲,塞上耳机,试图用来阻离这恐怖的闹剧。
  无奈是即便如此,却依然可以清晰听到他们的震憾演出。如炮的争吵声和刚烈的歌曲声,混乱地杂糅在一起,相互交错,像进入了一个极端喧嚣而躁动的世界。我越听,心越烦,意越乱。
  而后,我索性拔掉耳机,心中稍加平静,慢慢释然。我想无可奈何地静静地适应他们金碧辉煌的表演,长此以往,看他们究竟能制造出一个怎样精彩绝伦的世界?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我刚卸下耳机的那一秒,他们的吵声,竟奇迹般地停止了。
  我把手放在胸口,感激地在嘴里轻轻地祷告着谢天谢地。并长松一口气,心想,总算是风平浪静了。
  哪料,竟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还没能清静两分钟,又传来了阵阵锅碗瓢盆的响亮的撞击声。我的心,随着一阵阵被甩落在地板的清脆声响,而猛然一惊。
  这下怎好?话剧倒是闭幕了,可一场浩浩汤汤的的厨具交响乐,又阵容强大,开始华丽上演。
  那刚劲有力、来势汹涌的阵势,绝不亚于贝多芬的生命交响曲。
  那尖脆的音色,我想定是甩碗的声音;那刚润的节奏,我猜应是砸锅的声音;那沉厚的旋律,我料会是扔盆的声音......
  有趣的是,每次东西落地的响声,在时间上,大概都是一样的,一般都持续在五秒以内。
  我听多了,竟对那声音,有了很默契的耳感。似乎从上一阵响声出来之后,我便可准确无误地猜出下一阵响声落地的时间,并一一得到了应验。
  这场气势恢宏、波澜壮阔的交响乐,像极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持久的游击战。我已数不清过了多少个你争我斗的激烈回合,才终于消失贻尽,归于平静。
  我在心中不禁暗喜,打算把已剩不多的时间,完全交给甜熟的梦境掌管。
  可刚在我这一欣慰想法闪过的一瞬间,那话剧,便又如滚滚长江水般,此起彼伏,激情上演。
  “你的心真狠,咬伤了我的胳膊。你看,都破皮流血了!”只听见男的一声大叫。
  “谁让你惹怒我的?那是你咎由自取!”女方也不甘示弱地喊道。
  “啊!好痛!这下你满意了吧?”男的带着呻吟的口吻叫道。
  “你越痛,我就越解恨和开心!”女的答。
  而后,双方又沉默良久。
  倾刻,女的一声衰婉悲痛的哭声,划破了难得的安静,打碎了夜的静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那哭声,像黄河水,浪打浪,层层逼近,步步惊心。我越听,心中愈发凄凉。自已宛如被置身于绝望料峭的悬崖边缘,只见崖下一片烟雾迷蒙的万丈深渊,似乎稍不留神,就会坠落下去,毫无退路,更无后路。
  绝望的哭声,持续了好久好久,仿佛穿越了好几个清冷的世纪,渐渐地把我的心,染成了一片湿漉漉的海洋。
  或许是由于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因时间维持太久,以致她体力不支,声音慢慢地由大变小,由强变弱,由长变短。
  终于,男的一声沉重的喟然长叹,逐渐淹没了她那轻弱的哭声。
  再后来,一阵巨响,不知是男是女,重重地甩门而去。
  最终,一切都嘎然而止,陷入沉默,万籁俱寂,也给我心中留下了千回百转的沉重一笔。
  他们二人话剧的忧伤落幕,却深深激荡了我的整个心湖。
  我在心中反复暗想,他们二人,曾经也一定有过两情相悦、柔情似水的浪漫时光。不然,怎会于千万人之中,而相遇相知,共眠于此?但是,正是由于种种曲折恩怨,而婉转地葬送了最后的冰冷结局。
  世人都说,相爱容易,相处太难!
  可能,所谓的爱情,真的是一场无比艰难和漫长的修行吧!
  有的人,在爱的修道院面前,双手合十,虔诚善良,大气相守,用心相惜,最终用理解和宽容之心,而圆满了爱的旅程。
  而另有些人,心境却小气躁动,以自我为中心,斤斤计较。在爱面前,唯恐天下不乱、双方不散,肆意折腾,最终残局收场,伤痕累累,空落离殇。
  不一样的态度和心境,也书写了不一样的结局和人生。
  我此时再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
  我微闭双眼,嘴角轻扬,仍怀着一颗色彩斑斓的诗意之心,并始终深信,世间终会有甜蜜美好的过往,以待自已披上华丽的东方霓裳,一舞千年,共同品尝!
  在半醉半醒间,我的眼前,立刻缤纷般地浮现了一对如诗男女,在阳春三月的清香桃花林中,相偎相依,十指相扣,徒步向前,走完一生。
  这种无比温暖的场景,也一直深深地走入了我的美丽梦境。
  清晨醒来,我轻挽衣袖,手持素笺,在浅纸上慎重地写下了“我宁愿,安得一人心,此梦永不醒”的深情字样。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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