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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独上西楼
时间:2013-11-29 09:22
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红楼如梦点击:次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
这样一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定格了多少年。我常常沉浸在这样一种静默的时光和画面中,莫名的伤感与忧愁。
无言,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手把残酒,冷对残月,在历尽人生的大痛大悲之后,万事俱寂,万念俱空。李后主是世间最让人怜惜最让人痛心的男子。
李后主之无言,是国破家亡后的欲哭无泪,是痛彻心扉后的心灵失语,是常人难以体察的深悲巨痛。消瘦的身影,愁苦的容颜,哀怨的轻吟,在残月辉映中,李后主将自己封存的记忆撒向了历史的烟尘中。历史记录了他悲惨的人生,历史记住了他出众的才华,他是真正的“词中之帝”,是历史上第一等可爱的人物。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他的记忆中有太多难以割舍的往事,他的心灵深处有太多难以释怀的牵挂,他的生命中有太多放不下的夙愿和憧憬。曾经的雕栏玉砌,曾经的车水马龙,曾经的花月春风,多少的曾经都已随风而逝,世间已无留念,一梦醒来,却常常被那落花、流水、轻风的声响扰乱心绪,故国在哪里?在清晨消散的冷雾中,在残阳冷照的天际边,抓不住,回不去,曾经的尊严和荣耀早已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四十年来家国,
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
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
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
教坊犹奏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
金陵城破,肉袒出降,人生中的屈辱和不幸接踵而至。高雅、华贵、诗情画意都已飘零而去,他成了一个普通的囚徒,一个狱卒眼中毫不起眼的罪人。满腔的才情敌不过狱卒手中的皮鞭,曾经的帝王之气在宋太祖的雄霸之风中黯然失色。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仓皇辞庙时,早知故土难回,故国难复,人生本是大梦一场,如此痴迷于往事,如此热衷于追忆,明知往事已成空,却死死地抓住记忆的触角,你不累吗?
身边再也没有可依赖、可信之人,你曾经深深迷恋的娥皇早已香消玉殒。古来帝王,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将全部灵魂寄托在一个后妃身上?有娥皇的陪伴,你的生活总是明媚如春,她的资质佳惠,美艳多才曾经给了你多少诗兴和灵感,给了你多少欢乐与洒脱。那个秋天,娥皇随落叶飘零而去,你从温柔沉醉的大国梦中醒来,你在伉俪情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拨,“秾丽今何在?飘零事已空。沈沈无问处,千载谢东风”。人生至爱,撒手而去,你感受到了切肤之痛,你的生命中再也没有琴瑟和鸣,高山流水,你真真丢失了生命里的另一片天空。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在这种静默的时光和画面中,我常常想起一些人,李煜、贾宝玉、纳兰性德,那些在愁苦的命运中并没有丢失心灵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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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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