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于山门之外的是一位身着不合体的西装,略为凌乱的发梢,看上去极像是上世纪中后期深山里的乡村干部,一张满是诚意的笑脸,迎接着我们的到来,若非朋友介绍,却是不敢相信这位就是这家每年经营着千余万营业额的酒店经理,这般的憨态,却让我险些失守。 晨起,沿山路而练,吮吸着这略带甜味的甘香空气,遇一挑担而上的村姑,担内是些山货,估是摆卖,拦下细看,溪水鱼干、深山云耳、板栗香菇、山野红菇……一批货品用着透明的塑料袋装裹,一目了然清晰可见内里的山货每一细脉,不似在外寻常可见的摆件,难见其中,往往靓丽外表却是肮脏内里。 货品不是最佳,土中显真,尽显纯朴,没有任何的装饰,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信任。我随意拿下数种不同类别的山货,心中还在盘算,村妇却直接报出一个低得让久居城市的我难以相信的低价,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讨还,付款购下,看着村妇憨憨的笑,我似乎依稀还能找到老区人民纯朴的外表和洁净的内里,在这个金钱至上迷失心智的时代,或许也只有这里,还依旧坚守着这份纯朴,还依旧守候着他人对自家货品的夸赞。 挑粮小道上,一位中年的汉子坐在搭于崖边的竹竿排椅之上,用一把弯刀,削去手中细竹的旁枝末节,做成登山的撑竿,而在他的前方空地之上,摆放着两副竹担,筐内平辅些许谷壳。 众位学员一拥而上,纷纷拿起竹担而挑,摆出各种造型留下挑粮小道的印迹,以此追思过往。想这许是拍照道具吧,却见汉子含笑细看,并未收取分文,诧异不已。多好的商机就这样流失而去,却给了我们如此鲜活的印迹,老区人的憨厚仍在固守在原地。 学员们拿起他手中的竹竿询价,两元,这又是一个脱离商品经济时代的价码,已很难出现在社会经济发展的市场之中。 一元怎样?用完返还,权当作租。我那精明的来自发达城镇的学员们用着他们狡智还价,没问题,仍是那憨态的爽朗和大气,透视着一分信赖的真诚。 递过十元,拿走数根,汉子甚至并未正眼看着,任由他们拿用,是这般的憨厚,甚至让我们不忍有半点慌张。 返山而回的时候,远远望见,却是那汉子落落大方地站在旅客中间,唱起了一支名叫《美丽的杜鹃花》的山歌小调,似清风指面,吹去一身疲态。 拿出手机,用度娘查找那山歌小调的词曲,百寻不得,诧异间,方知曲调和文字竟是这位不起眼的汉子书写,沉沉的情、浓浓的意、清清的文实在让我将曲调与眼前憨憨的汉子划不上等号。 莫道老区憨,这是一种内心深深的依附,源自骨髓的深情依附,而这种依附或正是我们在外丢失又苦苦寻找的深情,而老区的他们一直坚守在原地。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