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们慢慢走!
女老师缩回空空的手,懊恼地向跑过的儿童背后喊道:"别跑……慢慢走……要跘跤的!"
儿童对老师的喊话无动于衷,刚刚觉得似乎有触及衣服的碰撞孩子,边跑边回过头疑惑地看了老师一眼,没有什么事呀!继续在平坦的水泥操场上奔跑、跳跃,打滚,似乎是一群撒欢的小野马。女老师无可奈何,谁让这些小家伙精力这么充沛呢?有成人无法比拟的旺盛的活力,谁能捆挷住这鲜活的生命力呢?没有人限制成人的脚步,可成人想跑,跑得起来吗?这不是问题所在!关键是儿童奔跑在校园里,一不小心摔倒了,会出现一连串的问题。如果有人摔倒了,没有皮肉之伤,也就算了;可偏偏有用力过猛的,摔下去,手上或脸上蹭出一点白拉拉的道道,转儿一会儿又变成细细的粉红色道道。
女教师关切地问:"嗳?什么时候你又撞了个包?”
本应不大的事呀!哪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能做到:稳稳当当,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而不跘几次跤呢?他们是稚气的孩童,眼中看不到即将发生的事件,更预料不到潜在的危险。他们发自内心的率真、任性。可能会疾跑中被人撞了,或撞了别人,又或撞到了墙之类的硬东西上;也可能与伙伴玩耍不小心挂伤了皮肤。在校外,在家里,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一旦发生在校园内,眼中的“小事”会无限放大,都变成了“大事”。
老师看去.天哪!小女孩坐着小椅上,仰着头,用一团纸巾堵着鼻孔,鲜红的血已浸透了纸巾,血顺着纸巾不断地滴下来,满嘴是血,干净浅花色的羽绒服前襟印出大片的血迹。女孩惊慌失措地大哭起来,泪水与血水布满了娇嫩的小脸。老师连忙上前扶起她,"快把右手举起来!"(据说这样,血流向下,可以帮助止鼻血)老师用右手把女孩的鼻梁两翼紧紧地按住。她曾经碰到过学生多次无故流鼻血的情况,用这种方法很有效地止住过鼻血。这一次情况太凶险,这方法用上开始挺奏效,可当女孩扯掉鼻孔的塞纸时,一股红流喷涌而出。瞬间,地上一摊血迹,一股血腥味直冲女老师的脑芯,似乎自己的五官全都充满了血,胃开始感觉不适。她是晕血者,她这时却努力坚持,使自已不要倒下去,孩子的血还在流,还没止住。教室外无人经过,她两手在处理状况,无法打电话,再坚持两分钟,止不住,就只好放手叫医生。
班上所有带了纸巾的孩子都聚拢来,伸出小手,晃着纸巾,焦急地向老师喊:"老师,我有纸……我有纸……"有的孩子甚至上前帮助擦伙伴衣服上的血迹。好像希望他们的纸巾可以立即止住伙伴的血,从那一双双天真的,担心的目光中,老师读到了孩子们满满的爱心,"人之初,真的是性本善呀!”女老师终于战胜了晕血,并止住了女孩的鼻血。
她舒了一口气,吩咐有纸巾的小孩,清擦地面的血迹,她亲自为患者清洗脸上与手上的血迹。收拾妥当,方在报名册上寻找患儿家长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告之患儿在校园发生的情况,希望家长把孩子接回,并送到大医院去看病,根治流鼻血的病症。对方回应:"好的,谢谢老师对学生的关心!我马上让她妈妈来接!"
十五分钟后,一年轻的穿着时尚的女郎径直走进教室。她进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拥抱她虚弱的女儿,而是冲着老师说:"是谁打了她?怎么会流鼻血了?”一双怀疑的眼,扫视整个班级孩子的脸,试图从中纠出她意想中的凶手。
女老师诧异她的行为,正色道:"没有人碰她一下,大家都在写拼音,忽然就流鼻血了。你问问大家,谁打她了?况且上期,她也有两次无故流鼻血的经历,只是没有这次流血多。"
她给自已找台阶下,说:"难道她自己抠的吗?不会吧?"
女老师接口说:"这我就不知道了,问她自己吧!"
女老师担忧地催促说:"你快带她去看看吧!不要耽误了,很伤身体的。"
女郎慢不经心地说:"她爸爸小时候也有爱流鼻血的毛病。"
她明明知道她女儿的病的来历,却这样孤疑地对待那群无邪,水晶般清澈的童心。
时尚女郎抱起她的女儿向外走去。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