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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

散文
时间:2016-06-29 15:0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村夫点击:
        
       高考、中考结束了,又快到开学季。我想起了我的小学,特记录之,以防老年痴呆症发生,留下遗憾
  一、取名
  1976年9月1日,在伟大领袖离开人世的前一个礼拜,我在二哥的带领下,到我们生产队国军兄家里报名上学。国军兄是我们同宗兄长,中学毕业就任民办老师。说是报名,其实我连学名都没有。出生时,父母只给我取了个乳名,叫海猪(因为猪不好听,大人就叫海洲)。为什么取个动物的名字,主要是考虑到好养,希望我们能象动物一样具有超强的抵抗力,不择食,也不容易生病。当时我们同时代小伙伴中有动物名字的,远远不只我一个,什么猫娃儿,马娃儿,羊娃儿,狗娃,骡娃儿等,只要身边有的动物都有这个名。家禽和野兽的名字除外,估计家长怕孩子像家禽一样容易生病或像野兽一样跑出去不回来了。
  到了国军兄家里,也就是我们当年要上的“学校”,老师问我叫啥名子,我二哥说不知道。国军兄就当场给我取了现在这个名字。姓是家族定的,永远改变不了,第二个字因为我是男孩,也必须遵从族规也不能变,老师只给取了最后一个字:志。意思是希望我将来要有志气,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不能再这样贫穷下去。
  二、游击学校和教室
  我上小学的六年(二年级留了一级),一共换了六个“学校”,七八个教室。第一个“学校”,就是国军兄的家,教室就是他家的堂屋。由于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是上世纪人口出生的高峰段,孩子多,大队的小学肯定容纳不了,各生产队就自办学校。我们河丰大队第三生产小队单独设立一个学校。当时,学校除了一个民办老师,几乎没有其他设施。需要投入的,就是生产队请木匠做一个黑板,然后用生产队自己割的土漆一刷,凉干后就能写字了。课桌用生产队那种旧的墙板(夯土墙用的模具),下面砌几块土坯。凳子我们从自家带。印象中,同学喜欢乱拿凳子,我们放学回家时,就把凳子用草绳背在肩上,第二天再背到学校。由于国军兄家只有一个厕所,男生女生分批上厕所。从那时起,每一个男生就对女生上厕所充满无限好奇。
  因为只有一间屋,教室也只能用一间房。当时一间教室里又分五个年级,由前到后共五排。五年级的学生个子高,坐后面,刚上学的坐第一排,按年级依次就坐。老师上课时,一节课只能给一个年级的讲,其他的自习。五个年级,只有一个班长,班长叫王运志,我的名字中最后一个字,可能是借鉴他的名字吧。王运志的父亲是大队书记,书记的儿子当班长,有威信,好管理。那时还好,高年级的不欺负低年级的,不象现在高年级的同学擂肥,向低年级的同学要钱买东西吃。
  在老师读书没几个月,生产队的机器房(以前的柴油机发电房,后来买不起柴油就停了)就腾出来当我们的教室。机器房没有窗户,很阴暗,只有房顶上安的亮瓦(玻璃瓦)作为唯一的光源。
  一年级没上几个月,我们的“学校”和教室又搬地方了。这次是把生产队我们叫“大屋窖”地方腾出来,给我们当教室。所谓大屋窖,就是当年储藏红薯种用的温室。冬天的时候,生产队把红薯种选好,统一放到这个屋子。这个屋子,墙体很厚,只有几个很小的窗户,用来调节温度。屋子中间是一个露出地面几十公分的卧式烟囱,用来烧火时散热保温。当时整个屋子都充满一种福尔马林的防腐剂的味道。大屋窖虽然也不好,但离我家近,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可以跑回家拿冷红薯吃。这个“学校”,是我上学生涯中最有优越感的学校,这份优越感就是离家近。后来若干年的时间,我都特别羡慕学校周边的同学,饿了可以回家拿东西吃,渴了,可以回家喝水。
  到了二年级,我的“学校”又搬家了,搬到了四队的陈功强家里。这时,三年级以上的都到了村小,只留下我们二年级以下的在这里。学生来源主要是三、四两个生产队的孩子。陈功强家里好像是富农成分,我的印象中,同村的人就他家里的房子最多,三间正房,还有一间横屋。那时住他家的房子,是大队的决定,并不给房租。他当房东最大的好处,就是厕所里的粪多,可以浇菜园。二年级,我们也换老师了。老师也是我同宗兄长叫国保的。国保说是我们同宗,其实他本姓陈,解放初要饭的时候,他和他妈快饿死了,被我同宗远房二伯在路上捡回来的,就姓了我们的姓,当了我远房二伯的养子。到四队上学,我们就苦了,中午不能回家,只能等老师自己做饭吃完了,我们再接着上课,这样一天只吃两顿饭的日子,从三年级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
  第二个二年级,我们的学校再次搬家,搬到了四队的队房对岸,我们叫“吊楼子的屋子。吊楼子下面地势低,用来当牛圈。那时呆在农村,对动物粪便不怎么敏感,即使住在牛圈的二楼,也没有留下粪臭的印象。这时,我的老师又换了,叫唐大坤。唐大坤当老师的时候他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跟我们同教室。这次搬家后,中午我们可以回家吃饭,比在陈家读书感觉好一些。
  三、“游击学校”的几点印象
  因为小学二年级之前,我换了五个地点,连学校名字都没有,所以我就称其为“游击学校”。这三年,给我留下印象较深的有这么几件事。
  背书。我上学的时候,没有教材,高年级的同学给我们每一个人抄了一份需要背诵的内容。第一个要背诵的当然是毛主席语录:我们的教育方针............。那时连拼音字母都不认得,却让我们背诵这么高难度的语录老师真够狠心的。反正我为背这个语录,至少用了半个月。因为下的功夫深,所以记忆深。今天,我仍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这段语录
  毛泽东去世。1976年9月10日(毛死的第二天),就在我上学的一周后的一个下午,生产队广播里传来一个非常沉痛的声音:伟大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逝世。当时刚放学,我们正欢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老师安排后离开学校同学跑过来叫我们回去,说有紧急情况传达。等我们回到教室,老师的表情十分凝重,他按照中央广播员的原话向我们传达了同样的意思。老师特别强调,要统一口径,毛主席逝世了!国林同学不解地问老师,什么叫逝世?老师说就是逝世,不要问为什么!国林接着问,毛主席是不是死了?老师说,毛主席没有死,他逝世了!国林说,他是不是跟我爷爷一样死了?老师作要打人状,同学们也就不敢再问究竟了。我们回家后,见到了生产队的会计,他在我们家道场跟我父亲几个中年人在讨论同样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会计是我远房叔叔,他家里有从生产大队拿回来的报纸,最了解政策,国家发生大事,人们都首先从他嘴上知道。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怎么评说,只是做出了一个农民胆小时特有的怂肩动作,还说国家要发生大事了!
  答题。在机器房上学时,有一天下午,我大姐收工后,和几个生产队的姐姐、嫂子们一起围在教室门口看我答题。当时老师出一了个题目,8+4等于多少,要上黑板演算。第一个答题的是我二哥。我二哥大我三岁,都在一个教室。我二哥不会做,愣在黑板下不说话。老师就点我上去。那时计算加减法唯一的方法就是数小木棍。小木棍是我们放牛时,从山上找的篙子杆,因为又细又直,而且轻巧,便于携带。这次老师突然点我,我来不及数木棍,就数指头。结果十根指头不够用,我就看到了板凳上的两个榫眼。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两个榫眼的样子,如果没有它们,我肯定算不出来这个加法的结果。我上台后,站在黑板下的面的凳子,写下了答案12。但我把“2”写成了“N”,老师却认可了我的答案,说“2“写的睡着了,当场表扬了我。我大姐在外面看到这个场面,回家父母讲了,说我是个读书的料。人被肯定的印象会留下永久记忆
  会考。那年代,象我们这样游击学校有很多,以前考试都是自己老师组织。直到我上第二个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相邻的两个学校第一次组织了统一期末考试。记得那是一个雨天,而且雨很大。考场设在我们六队学校。那次会考,我取得了两个学校第一名的成绩,唐老师特别高兴,奖了我一支毛笔和一本信纸,同时还有一张奖状。那是我上学后第一次得到的奖励,所以印象深。
  一件尴尬事。我在四队吊楼读书时,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带我的外甥。当时大姐嫁在四队,跟公婆关系不好,她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时,孩子没人带,就送到教室让我带。外甥小我七岁,当时只有一岁多,但比较听话,不会说话,却会接老师的话,老师讲个什么,他也会跟着”啊“的一声,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这还不算,有几次外甥在教室屙巴巴,臭得同学们只叫唤,我那时也爱面子了,一直感觉不好意思。时间过得真快,我当年在教室带的外甥,已经四十岁,当了20年的老师了。
  四、雷家村小学
  雷家村是因为过去居住着雷姓大户人家而得名。从风水学上讲,这应当是个风水宝地,依山傍水,地势开阔。在上小学之前,解放初,这里是村公所,大队赤脚医生办公点就设在这里。后来学校搬进来,村公所就搬走了。学校是两排两层土楼。墙体是用黄土夯实的,有窗户,二楼是木板。冬天的时候,二楼学生冷得跺脚,会在一楼引起地震般的震动。我的三年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三年级语文老师叫周代顶,是一个很讲究很干净的民办老师。周老师不打人,文质彬彬,穿着十分讲究。那时没有秋衣秋裤,冷了就会在外面套一件,但衣服领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最厚的时候,可以有四个领子立在脖子周围。数学老师姓陈,当过兵,会打篮球,很暴力,我们都怕他,他女儿跟我们同班,脾气来了连女儿都打,下手也很重。
  到雷家村小学,我就两个印象,一是饿,二是冷。学校有小伙房,只给老师做饭,学生中午不回家,只能挨饿。家近的同学可以跑回去吃饭,我们家远的就在学校等下午上课。每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都等放学铃响。但那时,不知道怎么了,我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语文老师要求背诵的第一篇古诗,是一首七言绝句,我背了一个礼拜都记不住。那时老师责任心很强,背不会,就留校,谁先背会谁先走。我们几个同学老师玩起心理战,你越是不让我走,我越不背,看谁等到最后。实际上,到了天黑前,老师还是放我们走的,不走晚上没地方睡。那种饥饿难耐的感受至今仍然留在大脑中。当然,还有一种留学的情况,就是学费没有交齐的学生,要被留很多,直到学费交上来了为止。我当时因为学费没交被留校的次数也很多。
  对冷的感觉,不亚于饿。一到冬天,全班同学穿的少,加上教室窗户都是纸糊的,大洞小洞,大家冷啊,都跺脚,都打抖,两个下巴不自主地哆嗦。此时老师教我们一个方法,就是不抖就不冷。事实上是骗人的,因为从生理学上看,发抖是人体自然的生理反应,可以有效减少温度的散失。条件好的同学可以从家里带一个旧瓷碗,两边用钉子钉两个眼,路上捡一些松果烧成火碳,放在教室里取暖。也有的同学捡的木柴没有完全烧完,带到教室搞得狼烟四起,老师不高兴的时候,会拿到教室外面丢掉。有的同学放学的路上,会用这个小火盆当成玩具,用一只手绕着转圈。技术不熟练的,会把火盆的火碳弄到自己身上,引燃衣服的事也发生过。
  四年级的时候,我的学习跟上来了。班主任雷老师是我姐夫的邻居,因为跟我姐家关系不好,从而对我也带着成见。有一次,雷老师让我们回答身边有哪些动词加名词重叠词,如钉钉子。我回答了“砍砍刀”和“筒筒子”两个,老师不认可说我的回答,说是错的。我不服,跟老师争起来。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答案也不太妥当,但老师当时态度很不好。那时老师批评人,会用人身攻击的方法。比如,“你看你读个书,跟你哥一样蠢”(我大哥读书只是调皮,一点不蠢,但经常被老师作为批评我的反而典型);或者“你家穷成那样,还不好好读书”等等,很伤人的。四年级发展少先队员,我的票全班第一,由于没有及时交5角钱的红领巾费用,让我一生与少先队员擦肩而过。后来想想,也可能当时的班主任根本没有打算让我加入少先队。
  小学还有一件事,就是参加生产劳动。当时大队给我们学校都划有一块责任田,一到耕种或收割的季节老师同学都会被安排参加生产劳动。让学生参加劳动,也只是混个时间,也只能象征性地参加锄草、采摘等简单的工作。印象中,还有深刻一点的就是学校的厕所。那个脏啊,无法用语言形容。特别是下雨的时候,根本无法下脚。那时我们绝大多数都打着赤脚,有时偶尔踩着带有粪便的脏物,脚上会感染起泡,骚痒难忍。就为这样一个肮脏的厕所,学校校长还差点跟一老乡打架。那时,学校老师都种有菜园,学校厕所成了唯一的肥料来源。学校院子隔壁有个屠夫姓雷,有点霸道,经常不经请示就擅自掏学校厕所的大粪浇地。有一天,让张远方(名字还挺有诗意的,除了诗还有远方)校长遇到了,两人发生口角。雷屠夫说话很冲,扬言要一刀捅了张校长。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小学的六年,我换了六个“学校”,总的印象是穷、饿、冷。但那时我还是坚持完成了小学学业,小升初的会考中,成绩还不错,顺利考入了雷家中学(当时叫刘家中学)。跟我一起升中学的同学,同年级的只有四五个,其余的同学都就此务农了。
  这一批同学中,不得不提一个学霸叫雷霆,他后来的业绩跟他名字一样响亮,他是我们雷家村小学唯一考上郧阳师专的一个。雷霆是我们同龄人中为数不多的独生子,从小很娇养,当时全班只有他一个人有“零食”吃,零食就是白糖颗粒。他在家用一张白纸包一小包,课间饿的时候,放在嘴里舔一舔。雷霆上大学期间,因为恋爱问题受到学校处分,没有拿到毕业证,但他自谋职业,成绩卓著,现在是湖北闻天建设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资产过亿。
  上小学期间,学校所在地刚刚通公路,学样操场时常经过拖拉机等机动车。那时安全意识不强,放学的路上,很多同学会扒上缓慢的拖拉机,看着它冒着黑烟前进时,再跳下来,寻找刺激。四年级有个叫秦大奎的同学,因为扒拖拉机造成翻车,司机跳下来没事,秦同学却被拖拉机的车箱碾断了一条小腿,终身残疾。
  五、几点感悟
    我写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驳斥两个观点。
  第一,有人说毛时代基础教育抓得好,用了多少年时间扫了盲,根本就是扯淡。咱们姑且不说文盲的标准是什么,单就我的小学经历来说,当时办学校,国家是没有投入一分钱的。学校是生产大队盖的,老师几乎都是民办老师,挣的是大队的公分,用的教室也是和生产队义务劳动修建的。如果说政府重视教育,只是发个通知,下个文件。这种“重视”教育的方法,至今还在用。
  第二,有的人对今天社会存在的问题,用毛时代进行了对比,完全有病。尽管今天这个社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都是毛时代的制度造成的。如果要改良,也只能改革,而不是重走老路。小平同志指出,不改革,死路一条。这个死路,就是毛氏老路,任何人都不要逆历史前进的潮流而动。
  最后,衷心希望老家的孩子不再重复我们当年上学的艰辛,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争取多学一点知识,为改变命运积攒一点知识储备。也希望各级政府要真正对教育给予实质性的投入,不能再靠发文件来“重视”教育了。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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