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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光景，偏西的太阳出现了一种眩目的金黄。 兰店门口及四周墙上像抹了蜜一般，泛着金灿灿的光亮，店里的试衣镜宛如金属，也反射着灼人的太阳光。 一辆红色小车匆匆驶过。 大约是门口放着一篮鲜花的缘故吧，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水泥阶梯上：“请问阿姨，哪儿有卖鲜花？” 看着他俩一脸的真诚，如果他们要的是百合，玫瑰，天堂鸟，勿忘我……，只要是花篮里有的，我一定送给他们。 “康乃馨。” “送母亲？” 他俩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我让父亲帮着照看一下店，把孩子一直送到解放南路路口：“顺着这条路到瑞金路，然后顺着瑞金路往南，问金润发，大家都知道，花店就在金润发对面。” “谢谢阿姨。”孩子擦着脸上的汗水。 望着他们远去，作为母亲的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尽管不认识孩子的妈妈，可我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一定是位教子有方并深受孩子爱戴的好母亲。而从孩子的举动里，我依稀找回自己童年的影子，可家境一贫如洗的我只能在梦中体会给母亲送花的那份心情…… 店的旁边，停着那辆红色小汽车。 店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咖啡连衣裙，烫着短发的中年妇女，她打量着店的外围环境，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小巷深处。” “小巷深处”这正是我们在营造店的外围和内部环境时所想体现的。 我不禁想起了第一个感悟这份意境的中年男子。开业的第二天，正在店里写东西的我，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摩托车急刹车声音所震惊，不知发生了什么，我走了出去。一位男子两脚蹭地，卸去头盔，那是很有个性的人，成熟、自信、事业有成都在他脸上写着。 “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念着父亲写横联，注目君儿写的繁体“兰”字，打量着店的内外。 “是文化人办的店？”他问我。 “是的。” “请人设计的？” “没有，全部是凭想象，自己动手的。” “你是老板？” “不是的，我是暑期来帮忙的，店老板是两个女研究生。” “你是老板，也一定会成功的。” “为什么？” “可信，这是最主要的。一般人不敢在小巷里开服装店,与众不同的文化气韵，别具一格的设计风格，能吸引不少人，这就是成功的一半。当然还有经营思想也很重要，可我想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谢谢！” “小巷深处的兰店，挺有意思。”他走了。 今天又一个“小巷深处”，勾勒了无数次的创意一下被激活，像频率一样，在心里引起共震，共鸣，能达成共识的愉悦使我对她产生了一份好感。 她天生爱说话：“车子驶过兰店的一刹那，我看到这里有我可穿的衣服。你知道，像我这样胖的人，几乎买不到称心的服装。下了车，精品屋的设计风格，更像磁石般吸引了我。” 太阳刺目的光亮照着精品架，那墨绿的连衣裙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我取下了无袖连衣裙：“你喜欢，就试试。” 着装站在穿衣镜前：“衣服款式，风格我都喜欢。可我太胖，你看，这手臂太粗，露出来很难看。” “你可以配一个白色披肩，既可以回避短处，又不失高雅。” “好，你帮我试试。” “哎，你下来帮我看看，怎么样？”她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 那位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过来，端详了一会儿：“好，挺好看的。” “可我怎么觉得还是胖。” “胖是没办法的，你的腰本来就粗，这样的搭配对你来说，已经是很得体了。”男人说 我看着她：“绿色和乳白相配，有白玉兰的高洁和生命绿色的浑厚，不仅衬托你原有的文化气韵，也把你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细腻。” “好，我就买了。这件钩的短衫多少钱？” 我一愣，在这里出样自己钩的服饰，仅仅是为了提高店的品位，所以没标价。 “对不起，这是非卖品。你可以到其他店去买，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搭配合适你。” “为什么？”她很奇怪。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到了暮年，看看自己的作品，未尝不是人生的一种享受。” “可我真的好喜欢，你说个价吧。” 我真的有些为难，不卖吧，人家那么喜欢；卖吧，这件花了一个月下班后闲暇时间钩的短袖衣服该是什么价呢？ 我想了想，留着是给自己看的，只是怀旧；能给别人带去美丽，这不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吗？ “你喜欢就随便给个价吧？” “你的手工劳动，不管是从老板的角度，还是所有权的角度，都应该有你定价。” “我不是老板，也真的不知定什么价合适。” “一条裙子和这件衣服给你一百元，行吗？”她十分爽快。 我想了想“好吧。” 她又说：“我知道，手工织品是最值钱，你吃亏了。” “不这么说，我只希望从兰店走出去的每一位着装者，都能展现自己最美的姿态，这才是我们的初衷。其实，你们才是兰店的活广告。” “你真的不是老板？” 男的在一边插话：“她要是老板，能叫你开价吗？天底下你见过这样的生意人？” “真正的儒商就是这样的。” “兰店的老板是两位研究生，我只是暑期过来帮忙的。” “我喜欢你的个性，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我叫杨远雁，是教心理学的老师。” “我羡慕你的直爽，十分愿意去听你的课。” 我们交换了联络方式。 “尽管兰店开在小巷里，可一定会红火的，从你的素质和气度我看到了这点。” “谢谢，我希望能以优质廉价、简约而不简单的设计理念唤来回头客，同时希望你在闲暇时间能想起兰店。” 车子发动了。 杨老师说：“回去吧，我不会忘记小巷深处的兰店，不会忘记你。” 我看着车子拐弯，看着杨老师挥动的手消失在小巷尽头…… 竹清 2003年8月11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