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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乐趣二则

散文
时间:2016-11-14 17:1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亚军点击:
        

儿时乐趣二则

    亚军
    《逗丁丁猫》
    捉蜻蜒,过逗,逗丁丁猫,用骗的办法。
    先找官司草,官司草长在贫地:荒坡、坎边、乱石堆的空隙……
    乡村孩子的心思,官司草保准也想过到菜地里去,像菜苗一样,吃饱了蜷足、舒肢,享受沃水与施肥……
    农人不干,用锄头铲掉它们。生于寒门,甭想富贵,安身立命。可惜没人教它们。
    官司草是独茎,细长柔韧,颜色绿莹莹的,似翡翠。梢尖上有三条、四条穗子,样子像失掉了布的伞的骨架。
    选官司草要选颜色开始发黄的,黄透了不行,这种经事。
    用草茎把穗子拴起,拴成一只蜻蜒的样子,打官司便拴成锤子的样子,打个活结,伸伸草茎露出一个缝隙,让另一个孩子的草茎穿进来,“开始!”两人一喊,逮倒一扯,折了的挂在另一只官司草的穗子上。胜负毕现,哭鼻子都赖不脱
    电影里西方的法官判案,桌上放一把锤子,一锤下去,便能判人的生死。中国清朝时,判官桌子上摆的是一只木铎,木铎一响,“升堂、站住(可能是跪下)、退回原地……”判令一扔,断定悬案。
    再说逗蜻蜓。把官司草的穗子套在棉线上,手上要握一截细竹杆,树枝、木棍也行,不必钓魚杆哪么长,棉线拴在杆子上,只要方便兜圈子就行。
    夏天的傍晚,萤火虫未飞,天光在落日的返照里,孩子们来到田边,“欢乐的耷耳囔(重庆方言,指一种青绿色的大蜻蜒。)你飞过来嘛,飞过来耍嘛”。歌声完全是祈求的腔调。
    乡村的田湾上,少年如线排列,高高低低,让回家的鸟儿,村庄的炊烟无法安静
    他们的手儿在黄昏里旋着弧线,旅着彩虹一样轻缓舒展的弧线。  “亲爱的耷耳嚷,欢乐的耷耳嚷,你们飞过来嘛,飞过来耍嘛”。少年的呼唤愈来愈急切,少年的祈求愈来愈深情。
    心远地自偏。若是我真有了这般境界,我还是愿意回到偏远的乡村,回到少年青涩朦胧的心思里。
    亲爱的蜻蜒,欢乐的蜻蜒,少年的精灵,尾随着少年划出的弧线飞来了,少年的手势朝着田坎的草丛牵引而去,少年摘下了头上的草帽悄悄地、快速地、准确地扣了下去。卟卟的羽翼声震颤在黑暗的草帽里,少年的手伸了进来,他捉住了蜻蜓,他捉住了因为追求爱情而成为俘虏的蜻蜒。
    捉住的蜻蜒,把翅膀叠起来,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间,羽翼朝后,手面露着蜻蜒的脸。解下官司草,官司草作引子的任务完成了,把它丢回到草间,穗子的籽粒明年还会长回来。
    棉线来拴蜻蜒,拴的时候,要像拴风筝的斗线一样拴,把蜻蜒的胸腹兜起来,不要影响它的飞行,让它飞起来舒服一些,仿佛没有控制它。
    夏天乡村,响起青蛙绿色的歌声,在月影里,星光里,萤火虫眨巴的眼神里旋转着轻缓舒展的弧线,像一面面招展的旗帜。
    伸出手来,仰望双手,双手的指缝里夹满了蜻蜓,宛若今天一些喜欢炫富的人,十个手指戴满了珠宝和戒指。
    蜻蜒可食。食它的胸腹。先把皮剥下来,它的皮像金龟子的背甲晶莹碧绿映着金光。肉像蚱蜢,是褐红色,也像腊肉。入口有味,回味有盐,味道绵远。
    少年真是嘴馋,馋得像贪吃的坏蛋。
    小鸡也喜欢食蜻蜒,母鸡食了好下蛋。我家的花猫也食过蜻蜒,亲眼目睹:花猫在老树下睡觉,一只蜻蜒飞来梦里的天空,“嗖”的一声,花猫腾空,凌空起码有三米。等我回神过来,蜻蜒己在花猫爪下,脑壳吃进了嘴里,我伸出舌头,帮它舔了舔嘴唇。
    捉蜻蜒还有一种省事的捉法。是在雨后的早晨,露水还能打湿衣裳,蜻蜒停在瓜蔓和草叶上,一边做梦一边饮露水,它的意识还在朦胧的状态。你吸一口气,稳住心跳和脚步,伸出手去捉它的翅膀,夹在指缝时它还未醒呢。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儿时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坐在门前的老树下,打望田野与远山,呆头呆脑想着未来发生的事情,妈妈叫我回屋,一遍二遍三遍,唤声像耳傍的风声。妈妈伸出手来捉我的耳朵,一捉一准,恍兮惚兮被从梦里捉回现实里来。
要是妈妈还能回来,再来捉我的耳朵,我愿意装着未醒,完全沉浸在梦里,让妈妈捉回到少年的心事里,如是想,好生难受,泪水涟涟了。
(2016.11.10)
 
    《锅锅眼儿》
    儿时街镇周围都是农村农村包围着城市
    街上的娃儿喜欢农村去玩。有个单词不好意思说:偷吃。我们的吃相兴烧锅锅眼儿。
    在缺食少粮的年代,吃是儿童最大的乐趣。吃的记忆尤为深刻。
    一群孩子,总有几个,乳名不是叫坛坛就是叫罐罐。
    若你从孩子傍边走过,你喊:坛坛……
    总有一二个孩子停在风里,答应你:喊谁?
    那时的主食:喝包谷羹、清稀饭。几碗喝下去,个个孩子挺着死肚塞,敲肚子如敲鼓,嘭嘭嘭的,疯跑在街巷里。
    几泡尿,几趟汗水,肚子里咕咙咕咙,声音在肠胃里蹿来蹿去,肚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焉了;脸上尽是忧伤和难受的表情。
    那份感受不想回忆
    进馆子,没钱。食剩菜残羹,叫舔盘子,是叫花子的活路。哪个孩子舔盘子,丢脸,丢祖宗的脸。谁也不干。
    城市小得像芝麻,农村是西瓜——天地广阔,吃食丰富,适合孩子偷嘴。
    “松井的队伍来了,来了——来了”……
    一群小鬼溜进的村庄田野
    先说偷莴笋。操着手在土坎上走,打望田野,四处无人,跳进土里,双手一握,按住莴笋顺势剐下去,蹲成一团,菜叶掉尽,拐一下手,掰一下,嘣,往怀里一揣,蹦上土坎,走了。要点:稳准狠。心态还要平和,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到僻静处,选树荫里坐下,剥皮,边剥边食用,咬出嘣嘣的脆响。
    生食莴笋,清脆而清香。至今我还喜欢食用活捉莴笋,不但自己食用,常用来待客。
    瓜棚下偷吃苦瓜,和坐在桑树下选食叠葚一样快活。
    偷吃苦瓜,不能吃瓜。吃裹在种籽上的瓤。青绿色的苦瓜熟透后,颜色会变黄,黄色的瓜尾上裂出红色的口子,像嘴唇上抹了口红,瓜肚子里露出裹在种籽上的瓤,鲜艳得像掺进了金子的火焰。
    瓤好吃,味道如西瓜,甜得亮(腻)人。记得要吐出种籽,种籽硬,磕牙,它本身样子也如牙,比牙略黄,边缘有锯齿。我被它害过,嘎嘣一声,吐它时,吐出了我的一颗门牙。找了半天,没找倒,不知我的门牙和种籽一样,第二年也会发芽,长出瓜苗来。好想再回去寻寻。那片瓜田早就消失掉了。
    家乡有条小河,名字好听:花溪河。河的对岸是一湾连着一湾的田土。五月过后,番茄红了。绿影子里番茄红得诱人。
    孩子像鸭子一样游过河。我们比鸭子聪明,晓得潜水,去偷吃番茄。
    有回野过头了,我翻转一只南瓜,露出它的肚脐眼,用削铅笔的小刀,沿着肚脐剖开一个圆孔,掏出里面的瓜瓤和种籽,坐在上面一边吃番茄一边出恭。回来时没有忘了,把剖开的肚脐盖回去,重新翻转瓜的身子,仔细端祥,模样未变。窃喜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阳光耀眼,心里的花儿全都开放了一样。现在想起南瓜的主人,家乡农民当时一脸怒容。后悔莫及。
    农民靠汗水,靠辛苦,脸朝黄土,背朝天,种出庄稼,巴望着地里的收成,养活家人,容不得糟蹋。简单的道理,是人应懂啊。
    该说锅锅眼儿了。梦里闻到香味,依稀回到童年家乡的坡地上,胡豆是春节开花,花影若蝴蝶,香气扑鼻,一直香到三月。葱煎、韭煎嫩胡豆是一道香味喜人的菜肴。但是赶不上竹筒烧嫩胡豆,食过一次,一生回味,一生都对食物的美味充满感谢
    春天的晡时,阳光像一丝丝金色的琴弦,弹拔出金质的声音,既耀眼又盈耳。田地上,荒野上,各色各样的草花、菜花,或黄,或红,或白,好像张着千千万万只的小耳朵,正在倾听光的金音,灿烂地遍开着。
    几个孩子披着金丝般的阳光,出现在田地上,荒野上,他们分工合作,扮成一家人,家人的亲情,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烧锅锅眼儿,也是小人儿过家家,办家家酒,是我国南方北方都喜闻乐见的儿童游戏。
    带上锑锅、锑盆、锑盘、盐,偷一砣家里的猪油,莫要忘了火,那时叫洋火。
    家乡的田地里,坡地上有取之不尽的食物。水田边有老井,树林里有柴火。选一个僻静的角落,让鸟儿都发现不了的地方。
    烧嫩胡豆,步骤:取青竹,手腕粗,沿竹节切截成筒,三五筒足矣。偷来嫩胡豆剥荚,荚莫扔,备用。边剥边往竹筒塞入胡豆八分许,加盐,上下抖动,摇匀,纸包里的猪油灌进去,菜叶封口,常用莲花白,蒙上竹叶,棉线扎实,敷上黄泥巴,扔进火堆里烧,听哔吧声,竹皮裂,窜出白色的蒸气,是嗞嗞的响声,飘香溢热,竹筒变黄,逐渐褐栗色,直至发黑,压火,木棍掏开柴薪,把竹筒埋进火屑里,撒上豆荚壳,沃起,只见青烟,不见火苗。怔怔地盯着灰堆,露出巴望的神色,一片安宁……
    一晌过去,取食!香得人昏死过去。不信,你试一回。
反正,几十年了,我现在还在发昏,说的话完全不着边际,也不符合常识。好吧,歇会再说。
    烧锅锅眼儿,跟倒时令转,地里出什么,就“烧”什么。我们“烧”过土豆、地瓜、萝卜、红苕、茄子、包谷、莲白……
    几乎家乡土地上的作物都被我们“烧”遍过。
   “烧”莲白——包包白,清水加盐,边时煮边食,像烫火锅。莲白要历过冬的,经过霜雪。是青白色的脆白菜,老让我想起景德镇的瓷器:表白瓷——“影青”,有玉一样的光泽。
    食青白菜,上品是菜芯部分,颜色是莹黄色,像黄玉。
    等会中午我就要去弄。这道菜简单:切姜丝四五丝,盐少许,五六粒虾仁,清水熬,水沸三遍,沸波连边,加入白菜,再沸出锅,上桌时撒一撮葱花,汤色清亮,清醇爽口。
    川菜里有一道“开水白菜”,最为风雅,把白菜做到了逸品的境界,不过“曲高和寡”,反而不如民间的“回锅肉”,“家常豆腐”流行了;也不如我的姜丝莲白汤通俗吧。
    儿时乐趣:锅锅眼儿,不仅在我的心上烙下了印迹,让我历久弥新;还在我的手上,是左手的手背上烙下了一道伤疤,至今还未完全消失掉,每每回忆,隐隐生痛。
    记得是一次烧萝卜吃,邻里的笆笼哥哥不小心,把烧红了的“火钩”烙在了我的手背上,为这事,他挨了陈伯伯一顿打,哪哭声还在我耳畔响起。
    笆笼哥哥过世有好些年了,想起童年的玩伴,我好想对他们说几句祝福叮咛的话语,喊几声他们的乳名……
    静静地等候,等候他们答应你:
    你喊谁。
   (2016.11.13)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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