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商丘采风的日子里，我的心无时无刻不被商丘市委、市政府以超人的睿智和惊人的胆识所营造出来的“华夏十六祖，商丘铸辉煌”历史文化旅游名城的浓厚氛围所感染、所震撼、所陶醉。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神奇境地之中。

　　繁星如海/奔月如舟/隐也悠悠/显也悠悠/一抹清辉耀商丘。
　　史河汇海/岁月如舟/来也悠悠/去也悠悠/一脉韶光照千秋。
　　心潮似海/思绪如舟/商丘归来/欲说还休/几番欲说总难休……

　　这几首调寄“路蹒跚”（自度曲）的小令，是参加中国作家世纪论坛2007年会暨商丘.永城采风活动归来所写，这是我参加这一文坛盛会的真实心境。
　　商丘采风的日子里，我的心无时无刻不被商丘市委、市政府以超人的睿智和惊人的胆识所营造出来的“华夏十六祖，商丘铸辉煌”历史文化旅游名城的浓厚氛围所感染、所震撼、所陶醉。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神奇境地之中。
　　在商丘，从神火大道到燧皇陵，从商丘古城到张巡祠，从西汉梁王陵墓群到汉高祖斩蛇碑，从夫子避雨处到陈胜墓，从永煤集团生产基地到淮海战役革命烈士纪念馆。我总是形神毕敬、诚惶诚恐，尽可能把脚步放得轻些、轻些、再轻些。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栖居在这里的前贤古圣、文魂武魄，生怕惊动了安息在这里的革命先烈……
　　在商丘，我的心一刻也未能平静，不时穿越时空的界限来往在历史与现实之间。一时间，好像来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远古，与我们的先祖们一起过着那茹毛饮血、席地幕天的原始生活；一时间，好像置身于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古战场，与那些保国卫家的将士们一起感悟家国一体、唇齿相依的切肤之痛；一时间，又好像来到秋蝉悲唧、星光暗淡的阙伯台，体味那位司火神官萦系万民的忧心之苦……
　　在商丘，我怀着敬畏而又肃穆、深沉而又凝重的心情，对这个古老而又活力无限的城市进行了一次多角度、全方位的“零距离”接触。深情地触摸那一条条斑驳的麻石古道、触摸那一块块坚实的青砖古瓦、触摸那一株株葱绿的苍藤古树、触摸那一帧帧朽蚀的雕镂古画、触摸那一幢幢参差的旧宅古第、触摸那一方方苍劲的陈字古碑；自然，也深情地仰视那耸立的一树树杆甲旗斗，仰视那显赫的一位位今哲先贤，仰视那一份份辉煌的今荣古誉……
　　在商丘，我好像聆听到感受到商丘祖辈先人匠心的良苦与艰辛，领略到了商丘祖辈先人生命长河的邃广与深远，感受到了商丘祖辈先人留下人文历史的深厚与蕴藉，也体察到了商丘祖辈先人所创造业绩的灿烂与辉煌……
　　到后来，商丘把我的心留下了；然而，商丘也在我的中心留下了一串串穿越时空的思绪——
　　商丘归来，无数个晚上都寅夜不寐、浮想联翩，一腔思绪真个是剪也剪不断，理也还更乱。止不住不时任由那联想之舟扬帆蹁然飞升，重新到商丘古城整夜神游一番。
　　梦中，商丘静静地向我走来，像一位饱经风霜而又敦厚沉实的长者，慢慢地与我心交神悟，慢慢地向我敞开古老的心扉，最后慢慢地向我坦陈他们的祖辈先人是如何调教与驾驭时光这匹强悍而又暴躁的烈马，成功地趟过历史之河；他们的当今智者又是如何成功地将历史与现实揉合起来，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历史文化旅游名城的经验与奥秘……
　　是夜也，皓月当头，晴空如练。在那一城与星月争辉的霓虹灯影之下，暄腾了一天的商丘大地，已经渐渐地复归宁静，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在徘徊、在踯躅。看他们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可都是与我一样，可也是梦回古城、寻幽探秘的么？
　　商丘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有着辉煌的历史。商丘是火的发源地，是先商和商业的发祥地。五帝之一的颛顼、帝喾，还有商汤、微子等都建都于此。“宋都”、“归德府”、“睢阳城”、“南京”、“梁国”这些商丘历史上每一个时期的名称，都在向人们诉说着其辉煌的历史。商丘人杰地灵，曾经出现了大批的帝王将相，还涌现出众多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军事家、科学家。这里是庄子、墨子、惠施、魏元忠、张方平、石延年、侯方域和巾帼英雄花木兰的故乡；是司马相如、韩愈、欧阳修、苏辙、晏殊、邹阳等文学大家的宦游地；是李白、杜甫、苏东坡等文坛巨擎向往的风水宝地，都曾留下了大量的不朽的诗篇。位于永城市的芒荡山风景区，古迹众多，人文景观遍布，内涵厚重；西汉梁王陵墓群，名冠天下；刘邦斩蛇碑，被喻为天下奇观……可谓包罗万象，美不胜收，宛如一幅幅壮丽流动的画卷，浓缩和体现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悠久灿烂文化的博大和精深。今天的商丘，既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灿若繁星的古迹和景点，点缀其间。又岂能不令众多的游人叹为观止，夜夜梦回呢？
　　初夏的暑气渐退去，夜色清凉如水，我在历史与现实相互辉映的商丘大地慢慢地御风而行。
　　霓虹灯影渐渐地向后退去，高楼大厦渐渐地向后退去，脚下渐渐地变成了田园阡陌。
　　沿着阡陌信步而行，徐徐的清风送来阵阵麦子的芬芳，我来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麦海之中。
　　麦子，多好的麦子，我止不住微微弯下腰来，轻轻地摸娑那一篷篷饱满的麦子，也让那麦子的须儿轻吻我的肌肤、我的脸，我的心儿渐渐地醉了。
　　就在我沉醉在麦海的芬芳的当儿，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先是一阵阵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向袭来，使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接着，乌云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子就抹去了所有的星月，抹去了所有的光亮，使我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加剧了寒意，浑身一下子起满了鸡皮圪塔，我有点儿害怕，想喊，但是喉咙象有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漆黑。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向四下一摸，周围已经不再是麦浪翻滚的豫东平原，而是处于一个密匝无涯的原始森林之中，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
　　“呜……”“嚎……”一声声虎狼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地从四面传来，不绝于耳……
　　这时，生存的本能使我想到“火”。止不住往身上摸，想摸出个“打火机”来，好生火取暖驱兽。可往身上一摸，心里就扑通通地急跳。身上所穿，再也不是裤线毕挺的西装革履，而是远不蔽体的“绿罗裙子（远古时候一种用树叶和袤枝做成的裙子）”。
　　也就是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哀号之声。借远天划过的一缕闪电光亮，我看见一群和我一样穿着“绿罗裙子”的“人”在绝望地呼号。慢慢地走近他们，从天空泄下的微弱光亮中，看到他们绻缩在一起，被寒风冻得频频发抖，就关注地问道：“火，火，为什么不生火呢？”
　　人们听我这样问，惊奇地说：“我们这里没有火，也不知什么叫火，如何用火。我们的亚燧得到伏羲大神的托梦启示，动身到遂明国去找火种，都去了三个寒暑了，至今还没有回来，这个冬天，如果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被冻死了……”
　　人们不知道有火，也不知道用火，莫非我真的回到了远古的蛮荒时期？
　　就在这个时候，西方的远处传来一阵豪壮的歌声：“壮壮哉火，伟伟哉火，神灵相佐，寻来了火……”
　　人们一听，立即欢呼起来“火火火，亚燧找回了火……”
　　随着欢呼声，远处出现了一簇火光。人们如获至宝，马上搀扶着站了起来，向火光迎去。后来，火光点燃了火堆，燃起了熊熊大火。人们围着大火跳呀跳呀唱起了他们的“圣火歌”——“壮壮哉火，伟伟哉火，神灵相佐，寻来了火……”
　　借着火光，我打量燧，见他的“绿罗裙子”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一片叶子遮个伟岸的下体，就问这位找来火种的神人道：“燧，你是如何找到火种的呢……”
　　燧呜咽着说：“自从大神伏羲梦中告诉我，在遥远的西方有个遂明国，那里有火种，我就决心去那里把火种取回来。我翻过无数高山，涉过无数大河，穿过无数森林，走过无数日月，历尽无数艰辛，终于去到了遂明国。可是那里并没有阳光，也不分昼夜，四处只是一片黑暗，根本就没有火。我非常失望，就坐在一棵叫‘遂木’的大树下休息。突然，我眼前有亮光一闪，又一闪，把周围照得很明亮。我立刻站起来，四处寻找光源。这时候我发现就在遂木树上，有几只大鸟正在用短而硬的喙啄树上的虫子。只要它们一啄，树上就闪出明亮的火花。看到这种情景，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立刻折了一些遂木的树枝，用小树枝去钻大树枝，树枝上果然闪出火光，可是却着不起火来。我不灰心，找来各种树枝，耐心地用不同的树枝进行摩擦。终于，树枝上冒烟了，然后出火了……”
　　燧说着说着，高兴地流下了眼泪，泪如雨下，打湿了他的繁毛长发，也打湿了他下体上面的那片树叶……
　　人们兴奋极了，把燧抬了起来，抛上半空，然后接住再抛上去，纵情地欢呼“燧皇……燧皇……燧皇……”
　　人们找来兽肉，放到火堆烧烤，一时间肉香四溢，大家兴致勃勃地一边吃着，一边跳着闹着笑着，我跟随着他们一齐嬉闹，一个个都像几岁的小孩……
　　后来燧朝我看了看，见我虽身穿绿罗，却无他们氏族的繁毛长发，就惊咤地问：“这位好像不是我们部落的人，你……”
　　这时，我虽觉得自己身处远古的蛮荒，却有着近万年后的心态，就答道：“我是从梦幻之舟穿越时空邃道，才得以来到燧皇你的部落，还望燧皇……”
　　燧皇一听，勃然大怒，把他的大手一挥喝道：“回去吧，不要瞎胡闹……”
　　说话间，我已经被他挥出的气流卷起，向着辽远的虚空飘荡而去。
　　风声呼呼，我在飘渺中静静地感受着穿越时空的沉蕴与乐趣，不知过了多久，从辽漫的虚空回到现实的土地，才才发现自己正踯躅于商丘城南的燧皇陵前的广场……
　　此时的燧皇陵园，已经一派沉寂，连一个游人都没有。透过舒曼的长明灯，我看到陵前燧皇塑像披着完整的“绿罗裙子”，果真一如时光邃道中见到的燧，却又比那个燧更庄严威武、灵气逼人，止不住双手合十，向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然后再到这位传说中为我们找来温暖和光明的圣人的陵前参拜……
　　商丘古城，为明代古城，是全国保存完好的四大古城之一，城内街道按八卦建造，连同城池，外圆内方，成一巨大的古钱币造型，有商丘作为商品、商业、商文化发祥地之隐喻。采风活动在古城只是匆匆一瞥，未能细品古城风韵，难免是一种遗憾，拜谒完燧皇陵，梦中的我又来到商丘古城游历一番。
　　商丘古城，不但是一座完整的古城，还是一座奇特的城上城，过去古城，已经被历史的苍桑尘封于十八米以下的地层深处，如今的古城，只是在老古城的原址上重建，这就更加使游人增添了一种浓重的苍桑感。在“活着”的古城游历，活动于古里古气里面、沉浸在古色古香之中，犹如置身悠远的古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乐趣。穿梭在深巷高墙下，体味到的却是古城融在骨子里的闲适和古意。古城的悲风血雨早就已经湮灭于历史云烟中了，余下的只是叩问者可以慢慢品读的风韵。古城虽不是那么大，但任你四处观赏神游，总觉意犹未尽；她的包容又那么广，足以令你展放无穷的思绪，绽放出无限的遐想。倦了，你还可以随意找一处街边小摊，来一碗猪血油条、几串烧烤；或是悠悠然踱进一家小店，点几道板栗炖鸡、饭团糯圆、血粑鸭子，品味一番古城另一方面的绝佳享受。人与景的相识是种缘分，何城无风景，何景无游人，但很少有闲适和古意能一如这个古城。
　　虽然已是深夜，但古城仍然没有睡去，人们和我一样，不住地在古城的城头和巷道间徘徊踯躅，叩问凝思。在商丘古城，风景是要用心去读的，你读懂了古城，古城就会永久地留地你的心里，而你的心，也会不由自主、自然面然地留在古城里。真的，至少，她能留住你心灵的一半或许是更多一些，我想……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商丘古城，我又兴味盎然地御风前往炎帝陵、仓颉墓、张巡祠、孔子还乡祠、木兰祠、赵匡胤避暑的清凉寺、中原四大名刹之一的白云寺等地游历了一番。这些景区景点，有一些采风之时过于匆忙，未能细细品读；有一些未能前去景仰，使人们难以释怀。好在我是一个梦游好手，可以在梦里升腾起我的联想之帆，前去梦游百极、神驰万方，填补采风的不足。在商丘这块神奇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放过。于是，梦里我一一前去游历品读。在梦里，我神交了那位令得“天雨粟、夜鬼哭”的造字大师仓颉和那位神思灵异的古代文哲大师庄子；自然也心晤了那位令得两千多年来古今中外无数人心悦神服的先师圣人孔夫子和那位巾帼不让须眉、替父前去从军的女英雄花木兰……
　　认夜色更加深沉，最后我御风向商丘东面的芒砀山群山而去。汉高祖刘邦就在芒砀斩蛇起义，开创出骇古烁今的大汉雄风；汉梁王和他的后人，又在这里留下了几十处墓葬，留下了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墓葬文化。
　　汉梁王陵墓和西汉大型王室陵墓群，斩山为廓，凿石为藏，结构复杂，气势恢弘，宛如地下宫殿，为国内乃至世界罕见。在此出土的金镂玉衣，被评为1991年全国考古十大新发现之一，梁孝王陵壁画被专家誉为"敦煌前的敦煌"。
　　采风时，我与我的同行们只是匆匆地观看了其中的梁王陵、梁王后陵和他的一个儿子的墓陵，虽然也感受到了它们的恢宏与博大，但也同样留下一丝丝遗憾。
　　有遗憾，梦里来游，倒不是想要继续到古陵园中去拜谒，而是想来梳理一下采风时在这里留下的一串串思绪。
　　因为当时，我一边随采风的队伍行进，就一边思索着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先有地灵，然后才有人杰，还是先有人杰，然后才有地灵。
　　到底是“地灵人杰”，还是“人杰地灵”，这是与“先有鸡还先有蛋”一样难分难解的古老命题。在永城采风的日子里，我一直不时被这个古老的命题困扰着。
　　永城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尤其汉文化资源独特丰厚，当今永城经济文化各项产业竟相发展，永城无愧一个神奇、文明的地方，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如何扮靓“汉兴之地、面粉之乡、能源之都、生态之城”四张名片，这无疑需要领导者们的远见与卓识。
　　十多年前的永城，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豫东穷县，短短的十年，能够变成一个“文化旅游城、中国面粉城、新兴能源城、文明生态城”和“集聚带动作用强的区域性中心城市”。那么，是先有地灵然后才有人杰，还是先有人杰然后才有地灵呢？
　　陈胜不是永城人，却在永城举起了抗击暴秦的第一面义旗；刘邦不是永城人，却在芒砀斩蛇起义，开创了大汉江山。芒砀群山，存在了千百万年，也却要等到汉梁王室的兴起，才有了这里灿烂的岩石墓葬文化。到底是先有地灵然后才有人杰，还是先有人杰然后才有地灵呢？
　　站立在芒砀之巅，但见芒砀逶迤、沱河东去，群山沉寂、原野沉寂，只有远处永煤集团与神火集团的生产基地还在繁忙地运作。群山无语、原野无语，然而，困扰我多时的思绪却渐渐地清晰了起来——人杰与地灵，应该说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人杰，不足以彰显地灵；没有地灵，不足以毓育人杰。
　　永城的崛起，除了它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和文化底蕴之外，还得益于他们的决策者们的胆识和勇气，这就是“地灵人杰”相辅相成的生动注解。
　　思绪刚渐渐清晰了，天就渐渐地亮了；商后神游之梦，也暂时中止了。然而，商丘，此后的夜里，我还会梦魂神游……

[责任编辑：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