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超市中、银行里不都是人头攒动吗，还真感觉那是一群温柔的老鼠；可坐在办公室里系着漂亮领带的、着金笔的贪污腐败之徒，大抵是一群人面鼠心的硕鼠了吧。

　　据说老鼠与牛有一个争大的话题，两动物争论不下，都说各自最大，没辙，只好相约过街，看世人评说了。走在大街上，世人皆曰：“大老鼠啊，大老鼠。”个个都争相要打，吓得鼠儿到处躲藏，见缝就钻。
　　
　　事实胜于雄辩，鼠大！　　
　　那么，牛儿自是不服了。在争夺生肖的位置上，又拼了命地干上了。却没想老鼠又踏在牛儿的背上，抢先牛儿一步越过终点。
　　
　　事实胜于雄辩，鼠先！　　
　　而鼠之书面文字，恐怕最早要见于《诗经•魏风》中的一篇《硕鼠》之记录——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看来，鼠还具有历史性与可读性，可算得上是历史名物了吧！
　　
　　表面上老鼠甚是机智，好耍滑头，似乎出尽风头。但却不然，人曰“鼠辈”，即是蔑视人像老鼠一样的渺小，不值一提，也分外令人讨厌唾弃。
　　
　　不知为什么，小时候听见鼠之声音，总觉得很是害怕。因为屋旁就是一个机米场，家里一没有猫儿上门，鼠就会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我就曾吓得被鼠咬破过嘴唇，因此，对老鼠就更加深恶痛绝之。次日，父亲就从别处抱回来一只猫，如此夜晚才可消停，才可美美地睡觉。
　　
　　今年酷夏，忽的一日，家里的空调坏得不是时候。于是乎大开窗户，让那悠悠的、凉凉的自然风在晚上从北蹿至南，从里间流入阳台。顿感自己忽的一下回到了以前的小时候，在风过流年的记忆中遐想是美的。可美中不足的是：窗户大开，老鼠趁来！
　　
　　妻一睁开惺忪睡眼，眼儿尖地看见了厌物。黑黑的毛茸茸的，头小嘴尖，一只小小的葫芦身上托着个稍长的尾巴。惊得妻尖叫了起来，也把我给震醒了。接下来自然而然地是上演了一曲捕鼠记，拉好窗帘，关好门窗。妻手抓一条毛巾，我则握好扫帚，和鼠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老鼠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妻则一会儿叫在“那”，一会儿又指引我道“这”。还硬是打不着它，不过窗帘上的横帷幕是它的最好藏身处。明明看着它在里处，可当我把横帷幕撕下来时，还硬是不见鼠身。折腾了大半宿，鼠不翼而飞了，还真是扫兴之极。
　　
　　曾听姑父说鼠向仙家讨要活计，仙家甚是乐意，但碍着鼠性的不干不净，于是乎传给了鼠辈的逃生法。即突然消失隐藏法，据说此法能在人的眼皮底下隐去，避免了丧生的可能，只是阳寿得缩短了。大抵妻与我是碰上鼠用上绝活了吧，事后我如是地想。
　　
　　之后的晚上，在房间里我没有见过厌物，只是见着了它留下的蛛丝马迹，但却是从厨房至里间的米袋子处。寻着它的踪迹，认准它是从厨房的窗户处溜进来的。这很简单易行，只需要把窗户关上就得了。一日晚上，我就亲眼望见老鼠獠牙怒睁地出现在厨房的玻窗外，正不知如何下手咬玻璃呢，气得它唧唧直叫。
　　
　　其实，老鼠进家门，它是在营生呢。盗窃本就是它的本能，在本能的驱使下，还哪管扰民不扰民呢。它原本畜生，又何来思量、思量别人的得失与痛楚？只要喜滋滋纳进就可，别的一概不管。芸之众生浩浩，自私、自私，还是鼠之自私！
　　
　　鼠本如此，可我还是把它处之于情了。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仰望天空，突然想起，在酷夏里的空调尾气中人们，到处乱蹿，寻避着那丝丝凉意。超市中、银行里不都是人头攒动吗，还真感觉那是一群温柔的老鼠；可坐在办公室里系着漂亮领带的、着金笔的贪污腐败之徒，大抵是一群人面鼠心的硕鼠了吧。
　　
　　这么一想一说，还真服了老鼠背负着的满腔自古以来的骂名之怨气。不比某些奸恶之徒胜过百倍吗？——鼠之盗之藏，是本能而使然；人之盗之藏，是无耻之尤，胜切百川。
　　
　　我是怎么了，总是把人想着像鼠般生活呢？世上又有多少人像鼠般生活呢？我的天哪！……（201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