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的爱情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散文网

【导读】：他说女人是夜色中的谷仓，是黑森林。我不知道他的死是不是与他思想中的黑色有关，老是什么夜色，黑，这些词汇与死亡非常接近。
　　
　　小木一直想阿水。白天黑夜都想，思念是一个圈，里里外外把他给圈住了，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阿水的味道。小木说不出阿水到底是什么味道让他茶饭不思，或许就是那种叫爱情什么东西来着，不过小木也觉得不是什么爱情，爱情是高尚的，可小木觉得对阿水总有流氓的想法。
　　
　　小木是诗人。在一个文学圈里很有名气，他总对别人说他的一首写黑森林的诗歌险先获得网络诗歌特等奖，他说只要一获那个奖，小木就不是小木，是大木，是黑森林了，黑森林里什么都有了。有人就问，黑森林是什么东西。小木眼一斜视，咕哝说，这是诗歌，你们不懂就不要问。
　　
　　我和小木是在公园里认识的。当时我在看别人钓鱼消磨时间，早晨的空气真好，水真好，恨不得脱光了跳下去游泳，最好和隔壁的裁缝女人一起跳下去游泳，那女人身材很好，虽然年纪快四十但风韵非同一般。当我的目标一个个死去，象河里几个水泡一样瞬间崩裂，但女裁缝却是一个水晶球，把我孤独难熬的黑夜搞的明晃晃的。小木当时似乎正在做诗歌，或者正把阿水想的深入肺腑，我看着他一股凝思状，诗人的思考确实吸引人。我总觉得诗人可以把一堆狗屎歌颂成一个馒头。我与他打招呼，他裂开嘴露出洁白牙齿，清晰可见他牙缝里顽强而蛮横的夹着一根青菜。我问他，早上吃面条了。他一惊，说你怎么知道。我说我猜的。我发现只要是搞艺术的，我都觉得和他们很投机，我不是艺术家，但是他们内在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正好与我喜欢吹牛说大话的秉性不谋而合。和阿木聊了几句，发现阿木其实非常真诚，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给你。
　　
　　无论小木如何的让人喜欢，但我头脑中就是女裁缝。那个女人的胸脯很大，而且臀部非常突出，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她优美的曲线沦为欲望的乞丐，几次冲动到恨不得冲进她的裁缝店非礼她，让她在我的强迫下服从我，象一只羊羔。和小木交流，他从不把女人形容成羊羔。他说女人是夜色中的谷仓，是黑森林。我不知道他的死是不是与他思想中的黑色有关，老是什么夜色，黑，这些词汇与死亡非常接近。我劝小木对女人不能全掏心窝子，让女人觉得你有神秘感，你有神秘感就有魅力。我就向他吹嘘说，我曾经把一个女研究生骗的团团转，我骗她我是中科院的，主要研究环境刺激对人心理和身体的影响。小木张大嘴吧问我，你骗她到什么程度？我说，让她团团转，放弃她自己，把钱都归我管，还为我打过一个孩子。小木有些出离愤怒了，抓住我衣领说，你怎么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真是禽兽。我推开他的手，诗人的手很白很细腻，对小木说，你不懂，无毒不丈夫。小木脸红着说，一个人要有道德。我说，道德是一张纸，一捅就破。小木一副痛苦的样子，我总觉得小木总是一副痛苦扭曲的样子，似乎万恶的世界正急切的等待着他拯救。
　　
　　我才不管小木，那个穷酸的书生，那个把道德说得比漂亮女人重一百倍的书生，而我就是一个象征，象黑夜的雷管，或者欲望之火的柴薪，无论什么处境，即使一万面高尚的旗帜在我家的上空飘扬，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我要看的就是女裁缝。第一次和女裁缝交谈，让我内心的欲望非常膨胀，膨胀到要把她的裁缝店�母亲哟榇Ｎ矣胨涣魇保颐堑�目光就交在一起，象一根绳一样。我与女裁缝交流的最多的是小木。我把小木说成是世界上最后一片闪烁人性光芒的绿洲。女裁缝就笑，笑的时候胸脯颤的厉害。我在女裁缝面前就淋漓尽致的发挥出吹牛特长，我对她说我在国家安全局呆过，周游了很多国家，执行了非常多又惊险的光荣伟大的任务，曾经一个西方美女间谍试图勾引我，用金钱与美貌，可是我毫不动摇。女裁缝一听就哈哈大笑，胸脯颤的更厉害。我发现女人特别喜欢男人吹牛，想当初，我是多么的老实巴交，象田野里的泥巴，而现在是宫廷里的毒酒。我和女裁缝上床，地点就在裁缝店的仓库里，我把她都脱光了，臀部真的非常大，非常漂亮，我把她压在衣服废料中，她的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在我和女裁缝上床的几天后，我又在公园里见到了小木。小木的神情很忧郁，象一只被打伤了的夜莺。他穿了一条破旧的黑色裤子，一件黄色的，脏巴拉肌的外套。我觉得他是不是被什么人揍了一顿。小木一见我，好象见到救星一样，他太寂寞了。他问我，女孩子为什么不喜欢诗歌？我一惊，说，不能这样说，在好多大学里，许多女孩子特别喜欢诗歌诗人。小木抬起头看我，眼里有一丝血迹，一看就知道他昨夜肯定为爱失眠了。我说你不应该把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诗歌就概括为所有女孩子都不喜欢诗歌。小木喃喃说到，我给水儿写的诗歌是我写的最好的诗歌，可是为什么她当着我的面把它们撕掉呢？我有一丝惊讶的问，你肯定得罪她了。小木说，我怎么可能得罪她呢，只要在一起我读为她写的诗歌。我问，你只要和她在一起难道就不谈别的。小木把眼镜整了整说，还谈别的，水儿问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我说是写诗歌，水儿问我这辈子最想干的是什么，我说是不论白天黑夜的写诗歌。听小木这样一讲，我简直就想笑出来，但在知识分子面前是绝对不能笑的，知识分子的自尊心特强。我就假装叹了口气对小木说，你应该和水儿谈如何争钱，周游世界等。小木一听我谈钱，脸色铁青，简直愤怒的对我喊，你们眼里怎么老是钱，钱能比得上神圣的爱情吗，钱能比得上诗歌的幽雅吗，钱能比得上美丽的思想吗？我第一次被小木教训感觉非常难受，想当初我也是那样清高的人。后来，现实告诉我，一个人的高尚与善良确实是珍贵的，但是给什么样的人是有讲究的，一个人不是一个神，神的爱可以给每一个人，而人是有限的，即使爱自己，很多人还做不到，怎么可能去爱每一个人。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和小木交流，每次在公园见到他，总是避开他，一是不想打扰他的构思，二是总与小木没有话题，我想与别人谈论美女与野兽，而小木只有诗歌。就象一个人在月亮上，一个人在垃圾箱里，我羡慕小木在月亮上的清净，讨厌自己在垃圾箱里，怎么也逃避不了此起彼浮的臭味。
　　
　　我和女裁缝在后屋云雨，大汗淋漓，女裁缝的胸晃来晃去，她陶醉于我的抚摸之中。女裁缝最喜欢对我说的话就是你让我长见识了。我们在后屋里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次，后来条件反射只要一闻到衣服的味道，就有难以抑制的冲动。有一天下着滂沱大雨，我们完事后躺在发着陈腐味的碎布料上。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当我们出去时，旁边的楼道已经围着一群人，有些人说，哎，年纪太轻了，可惜啊。我从人群中张望那具年轻的尸体，一件黄色的外套，凌乱的头发，惊恐的眼睛。我一下子就认出，是小木，一个钟情于诗歌与伟大爱情的诗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诗人。从他身底下飘出一页纸，落在我脚跟前，纸上一首诗歌，黑森林啊，黑森林，沸腾的细胞。
　　
　　我不知道小木安葬在哪里，但我知道他的一些朋友经常会举办一些聚会来纪念他，他们的朋友说，小木太傻，被诗歌害了。每次我想到小木，眼前总会浮现小木忧郁的神情。我应该早点向他阐明我堕落的理论，人如果太高尚就是把自己放在肉砧上，人如果太善良，你就是人人可以打一枪的靶子，千疮万孔。或许我消极，但为什么消极呢？小木啊，你怎么可以轻易的相信课本上的东西。小木啊，你应该拥有一片森林，象我拥有女裁缝一样可以强悍的拥有水儿。小木的死对我触动很大，一有触动我就会到女裁缝那里去，我会玩命的抚摸她。我们活着也都那么气喘吁吁。小木，你懂？

【责任编辑：可儿】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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