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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蝉儿还是忽冷忽热的态度，一旦问到个人情况，说话如同吐珍珠。郭刚要想多了解她的情况，还得从万红那里入手。万红邀请郭刚来家里帮忙改诗。时间自然是在晚上，茶余饭后。好在俩人都是自由之身，不用避嫌疑。 郭刚欣然前往也是有私心的，没出3天，他就在万红的只言片语中将蝉儿的身世弄了个大概：原来，蝉儿是弃婴，没有生育能力的养父母年近40岁的时候收养了她。男朋友出国啦，说是安顿好后再接她出去。可已经出国2年了，只有开始时报个平安，后来就音讯皆无。蝉儿都33岁了，还在等呢。她家境贫寒，养父母年迈，退休金微薄，家里最值钱的一架钢琴是她用来教学生贴补家用的。 “她可是名花有主啊。你别白浪费时间，我是好心提醒你。现在谁给介绍对象都不见。可能是以身相许啦，这年月，谁还在乎这个啦。”万红半开玩笑地说完，歪着头看了郭刚一眼，这一眼和范华的45度角眼神极其相似。 若是青春妙龄的女人用这种眼神是激情，而一个徐娘半老的人用这种眼神就是饥渴，饥渴的女人是老虎哎。而且她话音里的“啦”字也让郭刚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好意思马上告辞，转移话题说：“我们看诗吧。” 万红打开电脑，让他看自己发在论坛的诗。诗不长，配图配音乐，装修豪华，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可是内容却让郭刚哑然失笑。 《我不做你的红颜》 我不做你的红颜 枉费时光倾听前世姻缘 让我做你的知己 共叙今世情缘。。。。。 怎么像征婚广告呢？郭刚心里暗想，这女人容易粘包，下次不能来了。不过，这次还得讲2句：“诗不能太直白，要用平实的语言营造一种意境。” 万红说：“你说的太好了。”顺势在郭刚的手上拍了一下。郭刚一激灵，连忙说：“太晚了，我该走了。” 七 郭刚找到蝉儿，说单位要处理一台电脑，才300元钱。有了电脑你就可以上网了。蝉儿欣喜若狂，太好了。她哪里知道这台电脑是6000元钱，郭刚用2个月工资买来的，才用了3个月。可是只要能和蝉儿交流，郭刚情愿默默地付出，虽然这种交流大多在网络上。 蝉儿除了音乐还是音乐。郭刚说：“你打算和音乐过一辈子吗？”蝉儿说：“音乐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帮你学会遗忘也能帮你重燃希望。我给你唱《最好的朋友》 每当我感到失落孤单的时候 一颗心仿佛被大雨淋湿透 任凭身边人群谈笑经过 躲在角落的我愈来愈沉默 而你象一片阳光温暖我的心房 在我封闭的心里开了窗 是苦是甜陪我一起尝不论这世界变了样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象一条绵延流的河 你和我之间不需承诺这段感情永不会陈旧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象一枝不谢的花朵 那香味弥漫在我心头感谢你一路紧紧伴我走 最长最久...”那一次，蝉儿唱到流泪，郭刚听得泪流。泪眼望着泪眼，无声更胜有声。郭刚能感觉到蝉儿有伤痛，只是不说。与其他女人相比，她不谈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显得有些淡泊冷漠，同时也有着她的单纯与清澈。就像一只有着透明羽翼的蝉，用歌声在风中吟唱着心曲。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春天过去，夏天来了。 老妈着急了，你成天守着电脑能守来老婆吗？你打算和电脑过一辈子啊？郭刚无言以对，约了蝉儿几次，可每次她都把万红带上。 万红还在热衷于她的情诗创作，还是请郭刚帮助修改。只是她的文学水平让人实难恭维，郭刚只好大动干戈的改动。她也常发一些情感炽热的短信给他，郭刚明白她的意思，也只能佯装不知。对于蝉儿远在国外的男友，郭刚也佯装不知。只要今天还能继续，他不在乎是否拥有明天。用文字取暖，用音乐疗伤。这对表姐妹以不同的风格，不同的个性面对生活，给郭刚的业余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自从上次在万红家里看到她频频放电的眼神，郭刚就不再去她家里，修改诗歌就都在网上进行了。网络真是神奇，把一个只会数钱的富婆打造成了诗人，而且还有很多人跟帖叫好。后来郭刚才知道，那些回帖是万红自己注册的马甲。这是万红让他当论坛管理员后，他通过ＩＰ地址知道的。 这世道，什么都讲究包装，而自己还是包装她的幕后英雄。要不是看在蝉儿的面子上，郭刚哪会弄这些。每次帮万红改情诗，他都把主人公想象成了蝉儿。 八 破天荒头一次，蝉儿竟然主动打电话约了郭刚，郭刚特意穿上了新买的衬衫。 柳树成荫的花园，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蝉儿一身绿衣，姗姗而来。俗气的绿色衣服穿在蝉儿身上竟然很有味道，是清纯赋予她的神韵。郭刚暗喜，看来有戏了。 他们唠了几句闲嗑，就讲到了最初的相识，郭刚突然记起今天就是他去年做梦的日子。蝉儿9月1日在Ｅ话通里消失，那天女儿开学，他还去看了女儿。9月1日的前一天是8月31日，他们同时给对方放歌。8月31日的前一天不就是今天这个日子吗？他做梦，梦到蝉儿。 他拉起蝉儿的手说：“我给你讲一个梦。”蝉儿没有挣脱，叹息了一声儿：“梦和现实总是很远。”郭刚说：“不，不远。就一年的距离。比如一年前的今天我梦到一个人，今天她就出现在我面前。” 蝉儿领悟了：“可是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城市。”说完，眼泪开始在眼窝里打转，湖水一般清澈迷人。郭刚不解地问：“你要出国吗？”蝉儿摇头：“自从他出国，我就已经把那段感情割舍了。我没有能力适应国外，也不可能撇下父母不管。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忘记。”排除了这个障碍，郭刚就敢大胆地表白了：“我离过婚，我知道配不上你，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从我们放同一首歌给对方开始，我就感觉我们有缘。” 蝉儿哭得说不出话了，郭刚也说不出话了。于是，他吻她，她迎合他。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如同有过无数次。眼泪如同助兴的酒，郭刚的手穿进衣服摸到了蝉儿乳房，那真是一对尤物，飘飘欲仙的感觉弥漫上来，郭刚突然就有了欲望，行，自己还行啊。他的手开始下滑，蝉儿一下子将他的手按住了：“我表姐命苦。她有钱却不快乐，她说她需要你。” 蝉儿突然冒出的一堆话让郭刚满头雾水：“感情也能转让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 可是蝉儿不等他说完就跑开了。刚开始就结束，蝉儿把他从一个极端带入另一个极端。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一醉方休。当郭刚在酒的陪伴下飘飘欲仙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万红：“我病啦，连买药的力气都没有啦，你能来下吗？就耽误你一会儿功夫啦。” 郭刚说：“你不用说了，我这就去。”他正好要找万红问个明白，到底和蝉儿说啥了。难道她把自己帮她修改的情诗都当成爱的誓言让蝉儿看了？一定要问明白。不过，郭刚没买药，用膝盖骨都能猜到这女人想干啥。 九 “蝉儿，别走。”郭刚恍惚中看见了绿色，是蝉儿衣服的颜色，青翠欲滴的绿色，充满希望的绿色。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她？”看见万红赤裸的躺在自己身边，郭刚一下子清醒了。哦，原来绿色是被罩的颜色。这算怎么回事啊？自从和范华离婚之后，他确实有过和别的女人试一下的想法，看自己到底还行不。可是又怕粘包，没敢轻易下手。怎么自己“守身如玉”坚持着，到底还是上错了床。“蝉儿，蝉儿为什么走？”郭刚恶狠狠的态度把万红吓了一跳。 万红说：“你不知道我爱你吗？”郭刚咬牙切齿地说：“我只知道我不爱你。蝉儿哪去了？” 万红哭了：“她是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可她心里有人，不会忘的。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啊。” 原来万红生气的时候说话不带啦。郭刚用鼻子笑了一下：“我看中的不是她年轻漂亮，而是她洁身自好。一个不懂自重的女人，还要谁为你负责？”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大摞钱扔到了床上。万红抓起钱砸向郭刚：“你羞辱我，你以为我缺的是这个？” “可是，你缺的我不能给。”她不会明白，当初郭刚无意中将红杏出墙的前妻堵在自己家里而不得不为了男性的尊严离婚，而不得不与心爱的女儿分离的时候，他就开始讨厌所有主动的女人。 郭刚转身就走，出门时，咣地一声用力把门带上，好像要把所以记忆都关在里面。 啊，外面真好，有蝉声时隐时现，不是很清晰，也许没有。不过，郭刚坚信，明年的夏天蝉儿还会尽情歌唱的。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