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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讨厌学校，讨厌教育。我和半自进入红星高中开始就每天郁郁寡欢。因此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叛逆的十六岁少年。 长长的自动遥控折叠门，后方操场环方形高高大大的铁制门，两边水泥砖头砌的灰高墙，每道门重兵把守似的制服门卫。封闭的教学楼和办公楼，鬼森森的寝室楼和食堂，没有生机的小花园.....都是我和半一天比一天、愈来愈增长恨意的事物。 “我为什么要去学校呢？半。” “因为你无法选择不去学校。”半答。 “半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呢？” “因为我也无法选择啊！” 带着这个疑问一路上骑着电动车，嗅着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绿化带的气息。头顶上的夕阳洒下橙色的光在柏油路上倒映一个移动的车影，最终我把车停在彩虹网咖门口。按下遥控车锁键，我的‘小轻骑’灵巧的叫一声。蹲下查看一排车的牌号，找到一辆车牌号为‘豫J89410’的漆黑色磨砂壳的雅马哈踏板摩托车。 “小志在里面喔。”我对半说。 “小志是你唯一的朋友。”半说。 走进网咖，在靠右侧墙壁的‘74号’电脑旁我找到小志。 “小志！”我满怀欣喜地喊。 小志斜了我一眼，“逃掉晚自习了？”。由于忙于游戏，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倒像从机器嘴里发出来似的。 “嗯。”我点头。接着按下‘75号’电脑主机键，开始我的虚拟世界之旅。 玩到九点一时分左右，我和小志两人一起下楼梯拉开大门：街道两边的长杆夜灯在我们脚下拉出长长的黑影，下自习骑车回家的红星学子从我们身边经过。 “四面八方的人都往同一方向前进。”我不禁想，望了小志一眼。 “只有你们。”半说。 “话说你就这么不想去学校吗？”小志在晚风中静静地对我说，他额头的刘海被风扬起，又落下。 “小志不也是吗？一直都在‘彩虹’。”我说。 “因为我是特殊人，艺术生和体育生比你们自由，我比他们自由，懂吗？” “为什么呢？是怎样的特殊人？”小志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他的‘雅马哈’。 “你明明就了解里面的真实情况，你知道小志是自你认识他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各方面条件比同龄人优越的一个十六岁少年。”半说。 “那不成了叛逆的失足少年？”我嘲笑小志，用一只眼睛瞧他。 “小志不高考吗？未来什么的不去考虑？我们已经十六岁了。”我又问他。 “陇，世界上的路有千万条，我们为什么要不加选择的去走一条呢？” “可别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呀，而且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哪条适合？”我争辩道。 “你想说服小志接受你的思维，却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极端讨厌学校、讨厌教育的十六岁少年。”半在我耳中亲呤。 “三个星期放两天假，早上七点钟的早自习，中午一点钟的午自习，晚上六点钟的晚自习，天...呐！红星高中是在囚禁犯人啊。”小志向没有星星的‘清澈’夜空大呼。 “很正常啊。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我天真地对小志说。 “你撒了谎，你原本也恨透了这种规定，但你试图让小志回归群体意识中去。你自己却自私地想留在洪流之外，隔岸观火。”半又说。 “总之，我很不满意、很不情愿、也很不内疚的地脱离集体。”小志补充道。 “我教你的记我的车牌号的方法好用吗？”小志转过脸笑嘻嘻地问我。 “豫J89410。记住J8，后面的一串数字是‘就是要你’的谐音。”我回答。 “好啦，陇。回家去了。”小志向我挥挥手准备骑上‘雅马哈’。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似地问我一句：“陇，你上学是什么感觉？” “只求个安心。就我来说。”我默默低下头，莫名的失落感像虫子一样爬满全身。 “安心？只是求个安心吗？”小志疑惑地问我，用手喀嚓喀嚓地搓着头发。 “对，因为坐在教室里即使是不学习，不打扰其他同学的话也会让自己很安心，仿佛有一种归属感。”我说。 “即使很讨厌，却无法改变。”半说，喟叹一声。 “你的情绪还真复杂哩。”小志笑着骑上‘雅马哈’。 互道再见后，我们分开了。小志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风中。我站在夜灯下眺望远方他离开的方向。橙黄的柔和光圈把漆黑色壳的车身照得让人心境悲哀。 “你今天撒了很多谎，骗了你唯一的朋友小志。明天，后天，大后天，你或许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满今天撒的谎。这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单纯看成报应吧。叛逆的十六岁少年陇。”半在风中说。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