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线:原创散文发表网!致力于打造中国最专业的原创散文网!
推荐栏目: 爱情散文 - 抒情散文 - 伤感散文 - 情感散文 - 哲理散文 - 亲情散文 - 心情散文 - 游记散文 - 短篇小说 - 爱情散文诗 - 抒情散文诗 - 伤感散文诗 - 现代诗
精典美文推荐: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散文 > 经典散文 > 散文鉴赏 > 岳母的米酒

岳母的米酒

散文
时间:2014-07-30 16:5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关东农夫点击:
        

  老伴的家乡,有一个风俗习惯,女子结婚怀孕后,都要做一罐米酒,用坛子封存起来,直到孩子出生长大成人要结婚时,才开坛挖出来放到锅里放上糖熬煮。那米酒用糯米做成配以当地特殊的佐料,用当地民间流传的特殊工艺酿制而成,由于封存多年,开坛后,香气扑鼻,芳香四溢,沁人心脾。经过熬煮后,更是甘甜爽口,清香之气,直冲肺腑,使人喝了还想喝。但这米酒是不能多喝的,多喝醉人比普通酒厉害许多,等发觉要醉时,就已经来不及了。但这酒不伤人,醒来后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这酒要在男子或女子定婚仪式上,由准丈母娘(男方由准婆母)当着众亲友的面,开坛挖出来放糖熬煮,煮成后,由准丈母娘亲自盛一碗亲手端给准女婿,准女婿接过来当众亲友喝一口,众人才敢喝其他的,准女婿不喝,谁也不敢动嘴喝,准女婿只要动嘴喝一口,立即会风扫残云,米酒一扫而光。当然,这里面有一些当地民族风俗仪式,丈母娘端酒和准女婿接酒都要说以些话以示吉祥。
  可是,我的这碗酒却由于地缘关系,演释出另外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作为文学青年,靠着广种薄收换取一点心理上的虚荣。不知怎么外打正着,胡鼓捣在《中国青年报》发了一个不到八百字的小散文。可是就是这个小散文,成就了我一生感到非常满意的婚姻。那时我已二十八岁,进入大龄青年,成天写诗作文,家里又穷,每天写文章,只见退稿不见发稿,想成个家非常困难。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有一篇《书痴》,《书痴》中的书痴说过这样几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锺黍,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一点不假,那篇小短文发出后,收到全国各地文友的来信,其中有一个南方女孩,自称叫余芳,爱好文学,苗族,四川酉阳县人(现归重庆),她来信对我的散文说了很多意见,我回了信。没想到她又给我来信,一来一往,我们写了很多信,事情过了大半年,我逐渐发现这女孩在向我了解一些特殊的信息,于是我就想把这女孩“骗”到手。我开动大龄青年的狡狯,“骗”这天真的女孩心理距离与我越走越近,一年后,她让我去南方接她到北方。那时很穷,在一个春天,我想法设法借了钱,风尘仆仆地下了南方。经过几个昼夜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一个叫酉阳的小城。小城很美,四周群山环绕,水泥埔设的街道,被环卫工人清扫的干干净净,一条酉水河穿城而过,街道两旁的楼房建的不甚太高,但整齐而别致,风格与北方的建筑大不相同,特别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戴着鲜艳的少数民族服装和和头饰,让我感到新奇而特有情趣。我有了一种走进异国他乡的感觉。这里各民族杂居,各民族的服饰也不一样,特别有趣的是,这里的男人有些竟也戴着耳环,耳环还很大,象八号铁丝那么粗,但是银子做的,头上缠着头巾,操着西南方言几哩呱啦很多我听不懂。女子长的既清秀又鲜艳,一路走来,就想雨后的山茶花那样鲜艳欲滴,让我这北方来的大龄男子看得口水直往肚里咽。她们有的戴着头饰,有的戴着银项圈,透着南国女子特有的魅力。我在车站客运表上看了好多遍,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那个去“板桥”的班车,向人打听,由于话音不同,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我望着小城四周巍峨的群山,面对茫茫人海,我该到哪里寻找那个叫“余芳”的女孩呢?我不敢预测未来的命运是美梦成真还是上当受骗。
  我到小县城当时还算不错的旅馆住下,写了一封信投到邮筒,看来只有让那个“余芳”来找我啦。几天来,我等待着那个叫“余芳》女孩的出现,并想象着见面时的情景。接下来的三、四天,我在这个风光秀丽的小县城等的既焦躁又富有诗情画意。白天,我在小县城漫无目的的闲逛,到影院花一毛钱看场电影,晚上关在旅馆房间里看电视。在一个寒流来袭的下午,我卷缩在房间的床铺上没出门,服务员端来一盆炭火让我取暖,我便起来烤火与服务员答讪,那服务员见我放在桌上的《记者证》问我:“你是记者?”我点了点头。其实,那只是一个特约记者证,并不是一个专职记者证。那时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出门住宿要开介绍信登记住宿。在单位上的人,用单位发的工作证,我便用那个,特约记者证登记住宿。这是一家《北方农村科技》杂志社给我颁发的,有一段时间,我喜欢上科普创作,稿子发多了,编辑就发给我一个特约《记者证》,那时年轻,我经常拿着它装门面、炫耀。
  就在我和服务员说话的当口,门外:“叭叭”敲了两下,我开开门,一个清秀的女孩站在门外,拿出一封信,向我示意了一下,那服务员很知趣地很快离开,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大概认为我是勾搭的当地女子鬼混。
  我把女孩让进房间,她说:“我就是余芳,真名叫余桂萍,余芳是我的笔名,按笔名你找不到我,只有乡邮递员知道我的笔名。”可惜这些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那语音特别好听。女孩见我一脸茫然“嗯呀……”一声,知道我听不懂问:“有杯吗?”这一句我听懂了,赶紧拿起桌上的杯子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又“嗯呀”一声,从自己包包里拿笔和纸写道:“我就叫余芳,余芳是我笔名,我真名叫余桂萍……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拿起笔,回答了到达的日期。那一夜我们就这样,用笔代替嘴巴作了相识一来第一次面对面的沟通,我们双方都在努力端摩对方语音的真正含意,力求听懂它。下半夜的时候,我们已经基本能听懂对方语言的意思,不用再用笔写了。但那已经记下了一大本谈话记录。
  第二天,余芳带我来到她的家,见到她的父母。很快,余家的亲友来了一大帮,挤了满满一屋子,吵吵闹闹都来看我这个从东北来的余家新女婿。余芳的母亲抱出一个坛子,用剪刀当着众人的面,剜开密封在坛口很硬的东西,从里面挖出一些发白的东西,放到一个象地雷似的鼎锅里,又放上一些发白的东西倒上水熬煮,煮了大约十几分钟,余芳的母亲首先舀出一碗,口中念念有辞满脸慈祥地端给我,这时,满屋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我想:“我不能喝这碗白乎乎上面漂着象油一样的东西,说不定是毒药,毒死我找个地方一埋,在这大山环绕的山沟沟里,家里人怎么找?接不到媳妇,搭上条命,还给家里人欠下二千元债务……不喝,绝对不能喝……那钱就放在我带来的提箱里……”这样想着,我一面推辞说:“不渴”。尽管那碗白乎乎的东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余家的亲友也在劝:“活(喝)嘛,这里的乡俗……”可我那时听不懂,无论怎么让,我就是不喝。在推让中,我弄的满头大汗,余芳的母亲急得满头大汗。这时,余芳母亲脸色刷地一变,把碗往余芳手里一塞:“赶紧整走,这样的客我难的待!”余芳接过来,递给我让我喝,那我也不喝。余芳见我很执拗把碗放在我身边,对亲友说:“他不活(喝),你们大家都活(喝)罢。”很快,风扫残云,一鼎锅“毒药”被余家的亲友喝个精光。这时,我才知道,那东西一定好喝,想喝一点偿偿,但刚才拗着不喝,又抹不开面子,于是依然端着架子坐在那里。余芳的母亲这时站在院里生气,余芳跑出去劝母亲,余芳的亲友也都跑出去劝说:“莫生气嘛,外乡人不懂乡须(俗)……”
  我见屋里没人,悄悄端起来偿了一下:“啊!……”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妙的东西……我一仰脖一碗米酒喝了个干干净净。还想再喝,鼎锅里哪有半滴米酒的影子……丈母娘为女婿准备了二十多年的米酒竟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演义了一个滑稽的故事……
  十几年后,岳母岳父到东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起这件事,岳母听说我怕被余家药死,岳母:“嗯——呀!怪不得砍脑壳的能把我女儿骗到手,鬼心眼子多的很……”说完,一家人哈哈大笑。
  岳母去世的时候七十三岁,我由于为了照顾家,没有去南方为岳母奔丧,岳母临死的时候拉着余芳的手说:“维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你们家以后日子越过越好哈……”就这样拉着余芳的手,娘儿俩说着话,咽下最后一口气……
  2014年7月28日于桦甸平岗
  

                         (散文编辑:可儿)
请点击左边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或百度贴吧,让更多人阅读!
顶一下
(1)
100%
待提高
(0)
0%
------分隔线----------------------------
               
最新评论  共有个评论

查看所有评论

发表评论 点击查看所有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优美散文
本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