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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

散文
时间:2014-04-03 07:4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潮湿的梦点击:
        

  你在绿头苍蝇的垃圾堆里,捡拾自己的物资,你在黑暗猖狂的老鼠堆里,逃出自己的生命。你推着独轮车似的月亮,在树影中用枯手爬行,你把大地抓出一道道伤痕,一滴滴鲜血流在玻璃碎片上,流在黑色的胶袋上,流在潮湿的空气里。
  
  你以苍蝇为伍,你以憨厚为骄傲。你来到废料收购站,你因为少两分钱与老板争吵。这是我的血汗钱,你怎么能这样啊?
  
  老板说,你何必那么认真,要是你有能力,就不用捡拾垃圾了。你不服气,说我凭借自己的劳力吃饭,我怨谁惹谁了?我用自己的青春活着,我觉得我很光荣,你当老板也要讲良心。
  
  等你捡完一个地方的垃圾,推着车子走向出租屋铁皮房。你买了半斤烧腊,喝上几口老白干,好好慰劳自己,然后就望着天空的月光发呆。十多年的风风雨,那时以天空当被子,以大地当床,家里的孩子妻子怎么知道我的痛苦和遗憾?流浪,成为一个收获的象征,流浪成为一个生存的词语。
  
  有时你唱着心中幸福的歌谣,希望在周身燃烧。有时失望和绝望一同涌上心头,自己就是“生死疲劳”。
  
  恨在时间里慢慢消失,爱在癫狂中飞扬。
  
  义工成为你的鲜明人生,你用捡垃圾的钱去支助一个贫困学生。你本身就是物质匮乏者,但是你是精神富有者,你还是献出了自己的爱心。有的人往你的身边经过时,偶尔与你寒暄几句,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你还是低着头在垃圾堆里捡拾自己的梦想。有时候为了一个拉罐,与同伴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认输,那个拉罐本来就是我先发现的,你为啥要捡拾我的战利品?你不知道谁为自己的命运买单。
  
  一天,你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个丢弃的婴儿,你打开襁褓一看,婴儿还在哭泣,你说是谁这么缺德?无视生命的存在,要遭到天打五雷轰。你急忙把婴儿抱回家,给他洗澡,买奶粉,贴广告,找亲爹亲娘。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没有谁来认领。半夜里,婴儿的哭泣声惊动了四邻,以为你家里来了客人,一打听才知道你捡拾了一个婴儿。一个本身经济来源都是靠捡垃圾来维持生活的人,怎么能抚养婴儿呢?你不得不将婴儿送到婴儿救助站。
  
  你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你奔波劳累了很多年,你还是那么微不足道,你还是那么卑微地活着,你想把伤心撕破,你想把幸福夺穿,想坐一坐宇宙飞船到天空去看看,什么是《来自星星的你》?为啥那些人喜欢韩剧?韩剧真的那么好看吗?在你的心里国人都热衷于跟风。
  
  你说,现在的人不知道什么是苦,不知道什么是累。看着我穿着破烂,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就远离我,故意绕开我。其实我是从山村走出来的鲜花,没有肥料没有养分的城市鲜花没有生命力,我就是那些山野的芬芳。我就是山野的一股风,自然,流畅,格外清新。
  
  请爱我吧,我是一个拾荒者。毛主席还和洗厕所掏大便的清洁工握过手呢,你算老几?请你们不要那么无视我的存在。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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