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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写给《桐花》

时间:2009-10-26 17:0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陈晓辉点击: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那些花儿——写给《桐花》
  ——席慕蓉《桐花》读后感

 桐花


  一、生命中的那些花儿
  晚上去书店淘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席慕蓉的一本文集《透明的哀伤》,本是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几页,却被里面一篇《桐花》中的带着懵懂感悟与浅浅忧伤文字所吸引,顿觉爱不释手,遂买下此书。
  回到家中,给自己泡了一杯柠檬茶,开始静静品读起来。
  作者日记的形式记载了与桐花的短暂邂逅,亲眼目睹了它的盛放与凋零。原本只是普通的花儿,但在其眼里,它便是世间上最美好的景致,它是作者生命中一直期待着的那些花儿
  四月二十五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的山冈。在最起初,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若不是心中有着贮藏已久的盼望,也许就会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互相告着的,那隐隐流动的讯息。
  五月八日
  丽日当空,群山绵延,簇簇的白色花朵像一条流动的江河。仿佛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应约前来,在这刹那里,在透明如醇蜜的阳光下,同时欢呼,同时飞旋,同时幻化成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
  在读到这些清新文字的时候,我不仅痴迷于那绚烂、唯美的花开之景,更是深深感觉到了作者那颗敏锐而又安静注视着一切的内心。即使是身陷于一片漆黑之中,在这样的内心中依然可以呈现出与漆黑有关的光明来,带着感激与欣赏心情来观察自然界的景物,一切都会是美不可言的,对吗?
  绵延的山冈上,深深浅浅的草叶在和煦的风中翻飞;一色的枝柯,赏心悦目;阳光下,白色的花簇相拥相偎,相互呢喃。这样的景象,你能不惊叹大自然的秀美与神奇,能不被美所折服吗?在那刻,人在山冈中,美在人心中。人和自然相融,花与生命相约。那雪白绮丽的桐花开在自然之间,更盛放在生命之中,馥郁清香。
  小区内响起孩子归家的笑声,朴树的歌声也从窗外传进屋来,仿佛带着花开的声音,如此悠远、美好,又如此地熟悉、亲切: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哪一天,我也能与属于我生命中的那些花儿,来次亲密接触吗?
  此刻,我对席慕蓉是好不羡慕。
  
  二、生命是一种安静的倾诉
  四月二十四日
  长长的路上,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的山冈。不知道何处可以停留,可以向他说出这十年二十年间种种无端的忧愁。林间洁净清新,山峦守口如瓶,没有人肯告诉我那即将要来临的盛放与凋零。
  四月二十五日
  我逐渐向山峦走近,只希望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模糊的低语穿过林间,在四月的末梢,生命正在酝酿着一种芳醇的变化,一种未能完全预知的骚动。
  山峦周遭无声,山谷寂寂,作者一人站在空旷的林间,仿若孤寂的魂灵独坐一隅,在年华之中,仔细观察着生命中的花开花落,离散飘零,谛听着生命最初的声音。那声音越过时光的洪流,穿梭过繁乱嘈杂的街头,然后随风在自然间舞动、繁衍。
  这涌动地急切的声音啊,却也是无比地安静祥和,因为她只在拥有平凡而又细腻的心的生命里绽放。她,似在耳旁喃喃私语,却也是真真切切。生命最初是如桐花一般洁白如雪的,是一块白色的帆布,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包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精致的与其不同的帆布,好比年迈的老婆婆将自己心爱的人的遗物用不同的布料,厚厚地将其裹藏,一辈子与其相伴,却不肯打开观赏,深怕哪天触碰那些疼痛的神经,那些甜蜜的过往。
  我想,在这样一个与大自然真切面对的时刻,是可以翻起那些旧事,打开那些尘封的窗户,回忆也是生命中的一个插曲,是吗?如此,生命便不会再有种种无端的忧愁了,因为我们不再逃避可以勇敢面对悲伤了。
  这一种声音,穿过若大无人的空谷,直抵人的心灵深处。
  花开了,花开了。朴树的歌声又响起来了: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原来,在一些时刻,生命不是一种光芒,而是一种安静的倾诉,倾诉着世事无常、人生的喜怒哀乐。
  
  三、幸福忧伤
  五月八日
  “桐花一面盛开如锦,一面不停地纷纷飘落”
  其实作者最初走在绵延的山冈上时,就已经明白景色之中蕴藏着一种变化,只是她无法真实去感触这一变化,心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哀伤。此刻,她终于明白,生命所孕育着的芳醇的变化,不是美好,而是忧伤。一如藤蔓般会悄无声息滋长的忧伤
  盛放与凋零这两个完全意义不同的词语,居然有了相互交错的时候,全都淋漓尽致地用在了那桐花身上。想象下那场景,一边是一片白色拥着一片,一边却是花朵纷纷坠落。
  面对这样的景色,我们该保持怎样的心情呢?是喜是悲?
  白天不懂夜的黑,盛放不如凋零来得凄美,这是自然间一场怎样华丽的演出呢,又能在我们生命中反复出现几次呢?
  五月十一日
  “难道生命在片刻的欢聚之后真的只能剩下离散与凋零?”
  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那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破眶而出了。这话似乎就道出了我多年来的困惑,因为我也经常会为幸福的短暂,美好的迟来却又匆匆易逝而感伤。在我们的生命中为何就不能多些欢聚的甜蜜与快乐
  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道出了海子对生活的热爱,也衬托出了他的孤独、封闭;一段“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的描写,诉尽了戴望舒的低徊和迷茫;一句“花自飘零水自流”,刻画出了李清照对青春和芳华流逝的感慨。而席慕蓉的这一句在看到飘落的桐花后对生命的质问呢?又是包含了作者多少的辛酸与无奈
  花开花落,几许哀愁不尽,落红纷纷,逝去的不仅是鲜花的娇艳明媚,还有人生青春岁月。院门深锁着的不仅是落红,还有一颗迟暮伤春之心。对于这些令人无奈的流逝,我们真的就束手无策,陪之以安静哭泣了吗?
  山峦就在我身旁,依着海潮依着月光,我俯首轻声向他道谢,感谢他给过我的每一个丽日与静夜。由此前去,只记得雪白的花荫下,有一条不容你走到尽头的小路,有这世间一切迟来的,却又偏要急急落幕的幸福
  我想作者是对的,对于美好的短暂飘逝,我们不应该一直悲伤、哀怨,而是应该带着一颗卑微的感谢上苍的心,不是吗?毕竟你曾经拥有过幸福,拥有过让你值得珍惜的相聚,拥有过让你感到愉悦过的美景,甚至拥有过你为幸福微微哭泣泪水,那泪水不是苦涩,而是甘甜。
  生命虽短暂,不能如四季一般反复更替,可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幸福曾经来过,生命中的那些花儿绽放过,我也曾有过喜欢与激动,那么这般,便是无憾了吧。
  此刻,我真想走到席慕蓉面前,什么话都不说,拥抱下她,感谢她带给我的幸福忧伤
  曾经我固执地认为:幸福很远,忧伤很漫长。
  
  四、记住你为幸福哭泣
  我只好归来静等待时光逝去,希望能像他一样也把这一切都逐渐忘记。可是,为什么,在漆黑的长夜里,仍听见无人的林间有桐花纷纷飘落的声音?为什么?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
  繁花落尽,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
  这是作者真实心情的写照,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她的可爱与亲切。花落的时候,那一种难以描述的声音,让作者曾深深地聆听、难受与感叹过,让她想到了与凋零相关的生命生命的短暂和人在生命逐渐逝去面前的渺小与无能为力。这是一种震撼内心的感触,试问,这又怎能轻易就忘却了呢?
  时光在匆匆流逝之中,可能不会留下你曾经努力生活的印记,但是在我们心中,要一直记得我们前进的方向与曾经让你忧伤难过过的事物,因为忧伤的来源正是我们清楚了前进的动力。
  哭泣亦是幸福的一种吧。
  
  五、绽放吧,生命中的那些花儿
  写完这些文字,合上席慕蓉的这本文集,闭上双眼。人仿佛也站到了辽阔得不着边际的山谷中,听风声、鸟鸣声、树梢浮动的声音,在惬意之后发现自己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接着便是疯狂地寻找山谷的出口。黑暗中,突然一片白色的桐花,从枝桠上缓缓飘落,恍若带着亮光的精灵,指引着那出口。我喜悦,狂奔,终于穿出山谷来到了一条干净的马路上,在幸庆自己出来的同时,再回望,那桐花不见了。在黑暗中给过我勇气与力量的它不见了……
  沉郁的感情,一路沉甸甸地奔腾流淌,溅到我的心上,突然恍悟,桐花已经凋谢了,只是凋得厉害,竟让人有了苦涩酸痛的感觉。
  小区里,不知道谁又重放了《那些花儿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
  
  看看时间,10月6日,凌晨1点25分,我想我有些不由自主地傻了。
  我起身去冰箱拿了罐可乐,眼睛有些干痛,幸好泪没渍一地,我浅笑。
  “啪”地一声,可乐打开了,喝了小口,有种别样沁脾的感觉。突然明白,生命中的那些花儿也应该要开得如此清脆,开得精彩。
  绽放吧,那些花儿。让阳光照耀着你,花开的地方,没有孤单,没有黑暗,没有荒凉。
  
  注:此文获深港读书随笔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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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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