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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春喊痛

(11-03-04 07:58)

【导读】正月初五,太阳很明朗,冬眠的一切在这强光下不得不要醒来,访春的情怀怎么能还停留在屋檐下。女儿邀我去古镇走走,看看春到人家的古镇有什么新气象,我很高兴,但我思考着如何当好父女同游的角色。

  春来了,小城的人很在乎,四面八方鞭炮一下子爆响,春节本就煮沸的小城,再一次掀起轰鸣的热浪。我知道这股热浪是随立春而来,接春的习俗我自小熏陶,在村子时跟在母亲背后,开门启仓,焚香鸣炮,说是把春接到家,一年就能畜兴旺、粮满仓。这一愿望如血脉里的血,一代接着一代沿续,春到人家兑现的也许就是这种传递。
  
  多少年来我一直徜徉在前人认知的程序里,输入一个春!一连串的“草长莺飞,水漫鱼欢,宜情宜萌”等诠释跃然而出。春就是这样尽善尽美吗?我起了窥心,在阵阵声响的背后,窥视、窥听着春的降临。一切落户,立地为生,春是天地情种更应该是这样,我就在接春的第二天大年初三侍弄着家门前的那块地,像是为这块土地要接种而洁身净体。扫落叶,除垃圾,我看到过往的生活影子深深印在土地上,叶印叶痕,草铺草迹,一样明显,一样湿润,有的已开始脱胎成泥,正因为新春登场它们再也不能固守。我不是悲悯陈旧,更不喜欢抱腐不放,而是我看到地里刚萌出草芽弯得像耳朵的小问号,这也许就是大地的耳朵,长耳朵的大地,它一定能真真切切听到春的呻吟声。是有声响,我也听到了,但我描摹不出这个声音,只能想象,想象中它是声声在喊痛,俗话常言草木一秋,人生一世,草木如人啊!人在留种初夜是喊疼,婴儿初生是喊疼,新牙萌出是喊疼,钻耳洞佩耳环是喊疼,病里打针更是喊疼。种子破土,树枝抽芽,若如人生,能不喊疼吗?
  
  也许希望就是长在这疼痛之中,有希望的疼痛正如注入强心剂一样,痛在一刻之间,过后便一切复苏,激情万种,清醒着一年的岁月,这疼痛便不留疤痕,如水东流。
  
  我在清理门前那块地的深夜听到了猫在叫春,声如婴儿嚎啼,嚎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啼声背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无助无援的嚎啼,便是凄凉,仿佛是一种撕碎的疼痛,是一种绝望的疼痛。我把猫叫春的情景描摹给一些文友,一位文友一声长叹,道出:“看起来求偶付春情才是纠心的疼痛!”这一声感叹,一句话语,链接出许多相关“偶”字的信息,村里一位辈侄,说:“他的伙伴,都过了而立之年,依然孑身侍奉着父母,他家的刀再锋利也劈不出一条迎偶的路,他的锄再利索也锄不净这条荒芜的小径,个个烟抽得凶,酒喝得烂,笑像哭,哭如嚎,嚎如猫叫春,虽然说村子吃穿不愁,姑娘家难道就求个温饱吗?”我总以为现在村子不愁肚子,不怕寒冬,该能抱偶嬉儿了,没想这些浑身是劲的年轻人,就连盛夏汗腺流出的依然是叫春的泪。一位年兄也感叹,自己辛苦在城里盖了房,孩子也读到大学毕业,在厦门也能混口吃,也因在厦门没有个自己的窝,一样成了一只老猫。是母猫少了吗?道不清这个问题,更无力让安得暖巢千万间,让天下雄猫尽欢颜,只能撩开衣襟,敞开胸怀抱几缕料峭春风,让自己也感受一番寒冷的苦痛,以短痛来慰长痛。
  
  正月初五,太阳很明朗,冬眠的一切在这强光下不得不要醒来,访春的情怀怎么能还停留在屋檐下。女儿邀我去古镇走走,看看春到人家的古镇有什么新气象,我很高兴,但我思考着如何当好父女同游的角色,或如导游,或如师长,我觉得都不妥,她要找她的古镇之春,我知道的只是长在古镇上的枝节,难道非得把这枝节当春意告诉给她吗?还是同走一条路,各持各的所求吧。在春光里,我们的影子没有多少差别,一样在古镇的巷陌里探头探脑地寻找着春痕,是红灯笼,还是春联,是家家飘溢的酒香,还是门前湿润的巷道……我从女儿的脚步里没有看到那种春来时轻盈雀跃的律动,她和我一样陪着小心走过深巷和古宅。光滑的磨路石,天井中的苔痕,处处好象都隐藏着滑倒的机关。春,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古镇面前有着特有的矜持,是不是怕滑倒在老宅面前喊疼痛,没有人理睬,也许是这样,千年的古镇什么痛声没听过,还能在乎这新春喊疼吗?
  
  女儿走到古镇城门外的田野,情绪仿佛有点锁不住的感觉,向田野的白鹅摔土粒,对溪里的浮鸭说话,吹着口哨招呼着阡陌中的小狗,镜头对着踩矴步的小孩。春的律动像春播田野中焚烧陈年野草的燃烟,一簇一缕飘入了她情绪中,她有了几分满足,抬头看天,远眺群山,我跟着她的情绪正要做一次深呼吸,要深深吸入新春田野清气,吐一吐五腑六脏的陈酿迂积。女儿跑到我身边,指着歇担在阡陌中的一位大爷说:“那位爷爷就那一段不足五十米的路程,就歇了三回,是不是担子太重,你帮他挑挑吧!”我随指转身,看见大爷就在身后不远处,他的年纪不下于八十,一担土粪还加上一些土豆的种,他要抓时令种下土豆,我真想迈向他,接下担子,可是我没有,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女儿居然发横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我去帮!”我觉得不该抿灭女儿的悲悯之心,就要折回,可他放下担子,他已经到了他要下种的园地。我们一样聚焦大爷和那块园地,大爷矮了一截,他一穴一粒地撒着土豆种,大爷筋骨经不起弯了,只能半蹲半跪着,动作缓而又缓。女儿动情地说:“老爷爷哪像种土豆,简直就是在朝圣春天!”我不想否定女儿的观点,再说她的话不见得不合景合情,可我知道,大爷不必朝圣,春天里收藏了他无数次的朝圣,他的虔诚已经养育出一个习惯,习惯得像公鸡打鸣,一到春天大爷就自觉地下地。
  
  古镇回城的车到点了,我催着女儿出发,可她还一直留连着旷野,不小心看脚下的路,突然拌倒在阡陌上,喊了一声疼痛!我拍去她身上的一些尘土,接了句:没事的,春来了,都有一阵的疼痛。
  
  2011、2、17日听月轩

【责任编辑:可儿】

一共有 2 条评论
平湖可人 03-04 17:31 Says:
美不胜收!
空灵蕴藉 03-04 16:39 Says:
拜读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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