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风的空间

【导读】你还记得吗？你高考后说你想去考警察……凭你的能耐，也许你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了，可是如今，爸爸的期望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回忆……

　　今天，是清明节，为父的心，近两三天就像打了个死结,时而犹如十八只吊桶七上八下，时而忐忑不安，心绪不宁,苦痛万分。
　　昨晚，从高士山辗转吉安,回到家已是十一时三十分了,一路上与同伴思忆着儿子的一切，早已泪流满面。
　　凌晨三时，难于入眠,我又梦见你了，儿子。你的面容与从前一样笑容可掬，和善慈祥。
　　连日三个晚上的梦中相见，我知道是源于思念，源于父子情深的难舍难分，醒来后再无睡意，总是侧转无眠，就这样守着一片清冷，痛苦地思念着、缅怀着，无眠到天明。
　　今年的清明节，许多人都说这天不能去扫墓，然而，父亲不管那么多了，天地神杀，它们都奈不了父亲的铁心，父亲必须来看你。于是，下午3时，爸爸背着妈妈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你的墓地，见到你，痛哭泪涌，父亲大声叫喊你：晓斌，我的儿啊，你可听得见吗？父亲此刻如万箭穿心，胸痛苦闷，你知道吗？父亲此刻嘶哑着喉咙呼喊你，你听得见吗？
　　清冷的墓地，有香烛、苹果、米饭、纸钱，那是昨天你妈妈与你两个妹妹来祭祀你留下的，墓碑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用手轻抚冰冷的石碑，只一句：“儿子啊，父亲来看你了。爸爸悲情难抑，泪如雨下。
　　已经整整一个多年头，自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这世界上少了一个最疼爱父亲、最信任父亲，最懂父亲心的人了。每次来看你，父亲都忍不住流泪满面，痛哭不已，父亲有多少心里话要同你说呀，儿子，父亲有多少心思要与你沟通，父亲太多太多的事来不及与你说，你就撒手不管了。
　　一年多的光阴如白驹过隙，一切的一切却无法改变父亲对你的思念和惋惜，父亲悔恨没能好好留住你，一切的一切父亲无法改变失去你的心痛，父亲时时在想，你活着，父亲会好好的，家人也会好好的，我们会快乐和幸福的，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改变了所有美好的人生，却变成了父亲凄凉的世界，父亲对你的爱，却变成痛苦流泪的一生。
　　昨天，九道仙姑对父亲说，是你顶替了父亲而入黄泉，老天为什么不把你留下？让我去天堂？天道不公，地道不灵，天姝地灭，何得以天下之道！
　　如今，只有痛苦的思念，漫长的吊唁。你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在父亲眼前浮现,泪与悲，哀与愁，翻江倒海，苦痛无边：
　　你还记得吗？幼年时的你倔强又调皮，读小学三年级时你最爱玩小手枪，我就买了好几把玩具枪给你玩，有一天，爸爸陪你玩小手枪不小心扣发了子弹，子弹弹跳回来打在你脸上，吓得爸爸脸变紫色，惊惶失魄，从此爸爸再也不让你玩具手枪了。
　　你还记得吗？你读小学三年级那年，有一个星期天,你在家与邻居阿国哥哥和两小伙伴玩小家家，不知怎么的阿国哥哥惹你们生气了，也不知是谁用竹子刺伤了阿国哥哥的眼睛，直痛得他血流哭喊，可那两个伙伴说你是刺的，你回到家什么也不敢说，一直哭个不停，当时阿国的妈妈找上门来了，奶奶知道后对你又骂又气，你说不是你刺的，你的手连竹子都没拿，可别人说是你刺的，你百口难辩，你感到冤枉极了，奶奶说爸爸回来后知道了会“打死”你，你却被吓得当即晕倒了，幸亏阿国的爸爸及时救助，你才回过神来……后来，爸爸了解到，刺伤阿国哥哥的真的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伙伴。
　　你还记得吗？你跟着爸爸来到堆子前中心完小读五年级时，有一次你与班主任闹矛盾你却淘气逃课了，班主任告诉了爸爸，爸爸终于生气了，你回到爸爸那间狭小的书店里，爸爸用皮带抽打你的双腿和你的双手，你却不哭，还很倔强。这是爸爸记忆中第一次那么狠心，也是唯一的一次打你，当打完你之后，爸爸偷偷地哭了，爸爸是舍不得打你的呀，爸爸用了暴力管束你，是很不应该的，爸爸忏悔，再也不会如此打你了。从此，你再也不逃课了，你发奋读书，以最优秀的成绩考进了遂川重点中学，这是爸爸最骄傲的事了。
　　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去当兵，在学校的你，学习成绩总是排在班上前十名，于是你有时就会耍点骄气，爸爸知道后与你说了掏心的话，你却改了，这是爸爸最欣赏你的优点。
　　你还记得吗？你读高中时出现了许多年少的幼稚想法和行动，有时会出现把握人生方向不准，有时会出现把握学习方法不准，你回来后都会问我怎么办，爸爸为你讲了许多做人读书的道理和方法，可你一时接受不了，爸爸忧虑十分，但你后来还是明了一些道理……特别是你问我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的问题时，爸爸把你当成是兄长朋友来交谈，一席真知酌见的话让你豁然开朗。
　　你还记得吗？你高考后说你想去考警察……凭你的能耐，也许你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了，可是如今，爸爸的期望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你做事一向谦虚、耐心、细致，爸爸知道你对未来的期望是多么的深远，你对家人和所有的亲朋好友是多么的爱惜，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化成永恒的泪滴……
　　轻轻拭去墓碑上的灰尘，爸爸知道你生前喜欢整洁。
　　认真做好这一切后，爸爸伏下身子，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啊斌，爸爸很想你，你知道吗？爸爸很想听听你说话，你说给爸爸听吧……”
　　一阵微风吹过，是不是你对爸爸的回答。除了父亲，没有人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灵魂在交替，虽然梦中你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们是心灵相通的父子，我懂你，就像你懂我自已一样。
　　献上大捧的黄菊，寄托父亲对你无尽的怀念！愿你在天堂安好！

【责任编辑：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