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的空间

T6次特快列车沿着京广线欢快地奔驰，车窗外的景物：田野、庄稼、山峦、树林……，像天上的流星雨，一晃而过，很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车厢的过道及两端，堵满了无座位的旅客，列车严重地超员，让人感到堵心，烦躁，几乎透不过气来。如果不是为了大小便这些必办的事情，谁都不愿腾挪半步，即使口渴或肚子饿了，需要开水泡点方便面，亦宁愿强忍着。

我们坐位的对面坐着一位小姑娘，她是由她父亲领过来的，恰好有位旅客买到了卧铺票，空出一个座位，让原先无座位的她占到了先机。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丹凤眼，皮肤白哲红润，穿着白色衬衣，扎着两只羊角辫。她不言不语，默默地坐着，聆听着邻座的阿姨、奶奶们的谈话，显得文静、端庄。阿姨、奶奶给她递去食物，她在谦让，说声谢谢之后，亦会接受她们的东西，但事后也会给她们回赠自己从老家带去的荔枝，显得乖巧懂事，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在互相熟悉之后，小姑娘的话匣子开始多起来，对奶奶、阿姨们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主动介绍自己老家及自己就读的学校及学习的情况。原来他们父女俩是南宁市郊的邕宁县人，现属南宁市邕宁区。虽然是南宁市本地人，但她说一口纯正、标准的普通话，不像某些南宁市人，说普通话时带着浓重的本地方言，不论大人小孩，几乎都是一个腔调，令人感到纳闷。从小姑娘的自我介绍中得知，她今年十一岁，从五岁开始便就读于西大附近的一所私立学校，其父亲说是由一位朋友推荐介绍的，每学期的学习费用壹仟元。这所学校的创办人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奶奶，她是校长兼老师，是一位博学多才，有理想有抱负，有经验的教育工作者。小姑娘所就读的学校，不像我们国家公办的学校，学习的课文，教材都是由国家教委统一规定的，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循序渐进。而他们学的是孔孟之道，学墨子、老子的传统的儒家思想，传承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与观念。他们学琴、棋、书、画，学剑术，也学算术及现代化的电脑。从小姑娘叙述中的表情，明显地感觉到她对老奶奶充满钦佩与崇敬，多次地重复着“老奶奶”这个名词。因为老奶奶从小教育他们如何做人，不要以大欺小，不要持强凌弱，要互相帮助，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教育他们不要以富人的子弟自居，女孩的家庭虽然富裕，父亲是经营木材生意的小老板，亦是种植户，但仍然按照老奶奶教导的那样，称自己为穷人家的孩子，谦虚不自傲。教导他们不杀生，不吃肉，故学校食堂不食肉，但个别孩子要食肉的，可以让他另开小灶。虽然不食肉，但食堂的瓜果蔬菜搭配合理，从小姑娘红润的脸庞，健康的体魄上，可以看出，她并不缺乏营养。小姑娘的话语不是很多，但简洁，层次分明，显得稳重、老成，有点小大人的味道。说到激动处，小姑娘从坐位上站立起来，唱起学校为他们编写的，以教材为内容的歌曲，神情专注，有板有眼，边唱还和着拍子有节奏地拍着两个小手，不怯场，充分地体现了她的表演天赋。引得邻座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专注地看着她，因为小姑娘说的、唱的，都是全新的东西，是我们一般人在教学领域里尚未认知的东西，她像一缕清新的空气，像一瓶纯净水，让人感到耳目一新，令人由衷地感动。与小姑娘同龄的孩子，在家里还在向父母耍娇，性情脆弱，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即哭鼻子，或耍小脾气来横的，打人、骂人。相比之下，他们学校的教学是成功的典范，将来他们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材，因为学校教导他们从小要做一个诚实、善良的孩子，有良好的思想素质，有平和的心态，戒骄戒躁，不盛气凌人。诚然小姑娘只是该学校学生中的一员，但由小可以见大，纵观全盘。问及他们毕业后的出路问题，小姑娘说，现在一些企业的老板都定向地等着要他们的学生，不愁找不到工作，因为这些老板都是有识之士，曾到他们学校实地考察。

小姑娘此行的目的地是内蒙古自治区，她应邀参加在内蒙举办的同类学校全国性的夏令营，由其父亲陪她同去。祝小姑娘旅途一路顺风，愉快，祝她的未来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