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岛的空间

【导读】蚩尤部落真无愧于一个强悍神奇的民族啊！脚踏舌舔烧红的铁板，不经千锤百炼，是无论如何也打造不出如此神功的。走出表演场，椰林婆娑，清风拂面，我买来一颗椰子.....　　
　　
　　恍惚间，“蚩尤部落”四个字，一下子把我拉向了隔世的久远。
　　
　　出于好奇，曾在网上Google搜索，循踪黄帝时期古代中国三大部落之一——蚩尤部落。以现代今日之地域名称表述，北至河北涿鹿，西至山西运城，东至山东东平，南至江苏沛县，以上广大地区，都留下了他们的遗迹。蚩尤在与黄帝争战失败后，其遗裔一部份留居河北、河南、山东、山西等中原地区，更多的则举族徙往荆楚地带（今湖北），并建立了“三苗”部落联盟（“三苗”即苗族的古称），后又西迁南进，分散至西南边疆云南、贵州、四川的山区乃至东南亚不少国家，并保持古老原状的生活习俗至今。
　　
　　梳理出这段文字后，我的脑海里平展展地勾勒出一幅蚩尤部落前世今生分布图。
　　
　　暑夏时节，海南一游，所见所闻，让我一顿吃惊：在天之涯海之角，竟也落户有蚩尤部落之遗裔！眼前独具特色的部落遗风和生态环境，置身其中的我，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蚩尤部落之神奇之妙趣。立体壮阔的苗族风物，仿若一尊融民族、生态和文化于一体的活化石。
　　
　　海南的蚩尤部落位于三亚市与保亭县交界处的甘什岭境内，距三亚市区28公里，现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下得车来，等候在路口的景区导游阿妹，举着三角小旗，招呼着我们跟随她向着蚩尤部落景区迈进。一路上，团友们一个劲地夸她漂亮。灿若桃花、二十出头的阿妹略含羞涩地回应道：“不是我长得漂亮，是这身苗族服装把我帮衬得好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阿妹的服装上：开右襟的无领黑色上衣，得体地穿于她的上身；腰束红绸带，更显姑娘婀娜有形的身材；下身穿的短裙，与上衣的风格、布料和色泽相同。衣和裙经色彩鲜艳的红黄白等各色绣带镶边缀衬，苗服的绚丽多姿确实引人注目。
　　
　　旅行团一杆人马边向山寨大门走去，边听美女导游饶有趣味的讲解：海南是个有着30多个民族的岛屿，世居的有黎、苗、回、汉等族。千百年来，古朴独特的民族风情使得本岛社会风貌丰富多彩，其中最具特色的当为黎族与苗族的生活习俗。苗族把蚩尤尊为先祖，盖因苗族的族属与远古时代的“九黎”、“三苗”、“南蛮”有着一脉相承的渊源关系。蚩尤是九黎部落酋长，中国神话中的战神。以蚩尤为首的九黎部落联盟，由九个部落组成，每个部落又包含九个兄弟氏族八十一个兄弟，即蚩尤手下的八十一个酋长。传说蚩尤铜头铁额，骁勇善战，彪悍无比，是苗族世代祟拜的英雄。明代嘉靖、万历年间，从广西调防来海南岛戍边的苗族士兵撤防后留了下来，后代变成了现在的苗族，上岛历史已有400多年，人口约6万人。海南岛上蚩尤的后代原先生活在原始森林里，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苗民与岛上各兄弟民族和睦融合，他们走出深山，用本民族特有的方式迎接八方来客。听了美女导游的讲解，我对海南苗族迁徙历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说话间，部落大门就在眼前。一块硕大的青石上刻着“蚩尤部落”四个大字，雄遒苍劲。蚩尤部落以牛为图腾，大门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牛头，房屋的墙上也常能看见牛的图案，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导游交待：前面两位把守大门的卫士会喊着“呼哈！”向大家打招呼，这是“你好”的意思，我们也大声的“呼哈！”回礼，喊声越大表示越友好。见我们一行游客到来，两卫士真的放开喉咙“呼哈！”开了，话语里透出一股阳刚的威武。他们话音刚落，我们43位团友包括11名儿童在内，异口同声地回应“呼哈！”，声音响彻天际。来回反复几次，卫士向我们竖起大拇指。突然，其中一位卫士改口一声“哈呼！”，大伙儿一愣，回过神来，马上回应：“呼哈！”。这时，一位男团友有口无心地跟着卫士喊“哈呼！”，这下惹上麻烦了。只见粗犷野性的两卫士“怒”字写满脸上，怒容怒目，其中一位手持木棍，快步向他冲去。这下男士醒悟过来，自己喊错话了：刚才导游不是提醒过大家吗，“哈呼”是单挑的意思，你喊“哈呼”，意即向苗人提出挑战，勇猛好斗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的。这位男士慌了神，吓得赶紧钻向人堆躲藏，还一个劲地拱手求饶。卫士的脸上这才还原成先前的友好。我们一路“呼哈”，有说有笑地走进了蚩尤山寨。
　　
　　葱葱郁郁的绿色世界把我们包了个严严实实，这里空气清爽怡人，雾气笼罩山间，热带果香扑鼻而来。穿行在热带雨林，高高的椰子树和槟榔树时时提醒我们，脚下的这块宝地是海南岛的版图。有风吹过，头顶无数把大扇子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为旅人们送去惬意的凉爽。枝头，挂满了累累的椰子和槟榔果实。前面不远处，有位从头到脚都被苗服包装了的苗族长者，神情安详的端坐在一张虎皮太师椅上，他是部落首领。椅子左右各站立着一位年轻健壮的勇士，他们长发披肩，手握梭标猎枪，上身赤裸，下穿大裆中裤，皮肤黧黑，守卫着长老。看着勇士如非洲人一般的肤色，导游告诉我们，由于海南的太阳光紫外线辐射强烈，汉族人外出时不遮阳避晒皮肤是消受不了的，但苗族人不怕，他们有很强的抗御风雨光火的身体素质。久而久之，这些蚩尤人的后裔，在当地便有了“海南黑苗”的俗称。征得同意，我邀请部落首领合影留念。为了充分释放善意，刚还神情庄严的勇士看到我们要拍他们，立刻面向镜头，露出友好的笑容。
　　
　　继续往前，进入走廊，里面就是蚩尤部落为游客们表演的场所。我们鱼贯而入，在宽敞的舞台前坐了下来。看着舞台上男男女女的“海南黑苗”和他们的表演，好似进入时空的隧道，一下子回转到了5000年前的远古。赤脚踩碎玻璃，舌舔烧红的铁板，苗族婚俗互动……，一幕幕惊险的表演和有趣的节目，博得了游客们的啧啧称奇和阵阵喝彩。
　　
　　赤脚踩碎玻璃。舞台的中央有个长方体的大木箱子，里面装着大半箱子的啤酒瓶碎渣，只见表演者赤着脚往里一跳，脚力把些许玻璃碎片溅出箱外。他在箱子里使劲踩踏，旁边一位苗族青年把啤酒瓶敲碎往箱里扔，碎玻璃非常尖利，但表演者仍一个劲的踩啊踢啊，玻璃碎片不断地从木箱里飞出，散落舞台上。神奇的是，他向观众亮起脚掌，竟然毫发无损。真是神功！
　　
　　更绝的当数嬉火。蚩尤部落是个爱火如命的古老部落，苗家山寨的蚩尤人是崇拜火的民族。史籍记载，蚩尤部落因得盐池之利，金属冶炼之法，成为以炎帝为首的农耕部落联盟中实力最雄厚的一个部落。传说蚩尤部落当时已发现了铜矿，他们取火炼铜，用铜制造出刀戟弓弩和防护面具。加上蚩尤勇猛非凡，每当交战，他总是身披斑斓虎皮，头带铜盔，手执铜刀，带头冲锋陷阵，因此军事力量十分强大。长期以往，火便被蚩尤部落看作是能给他们带来强大和财富的保护神而倍加尊崇。久而久之，火也被他们玩得越来越转。
　　
　　台下的观众合着台上表演者的节奏，倾情喊出几声震耳欲聋的“呼哈”，表演者开始进入角色。一组皮肤黝黑、长发束后，上身裸露、下身穿着大裆中裤的年轻男子，赤着双脚，游走于舞台的各个方位，尽情地把玩着手里的火把。他们有的把火苗置于嘴前，呼地一吹，口里喷出熊熊火焰；有的无所畏惧地把火苗伸进裤裆，过了片刻，取出火把，火苗依然燃烧，裆部却安然无恙；有的互扔火把，做出各种高难度的技巧动作……。
　　
　　这时,舞台上有位赤脚黑哥用铁钳夹着烧红的铁板上场了，红砖大小，比砖稍薄。他把铁板置于地上，用木棍一擦，咝啦一声，木棍像火柴梗一样燃起明火。接着，有两名黑妹各自夹着一块形状相同大小一样的烧红了的铁板走向舞台，平放于地。赤脚黑哥便在烧红的铁板上快步走动，缕缕青烟袅袅绕绕，台下发出一片啊啊的惊悚声。他的表情始终淡定。
　　
　　又一位表演者登台了。他夹着一块青瓦般大小厚薄的铁板，走到台下，要观众验证一下是不是烧红了的铁板。有位男士将一支香烟伸过去，还没触到板面，烟就燃着了。表演者回到舞台，将铁钳夹着的铁板举在自己面前，伸出舌头，使劲在铁板上舔呀扫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听着那咝咝的炙烤声，我的身体一阵颤栗，接着是一阵心惊肉跳。我忙把脸别开，不敢再观看下去。
　　
　　蚩尤部落真无愧于一个强悍神奇的民族啊！脚踏舌舔烧红的铁板，不经千锤百炼，是无论如何也打造不出如此神功的。走出表演场，椰林婆娑，清风拂面，我买来一颗椰子，捧于手中啜饮，顿感神清气爽，刚才的紧张惊悸，顷刻化为了不尽的赞叹。蚩尤部落，美丽的海南岛因你而变得更加神奇梦幻、绚丽多彩！

【责任编辑：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