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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空庭春欲晚

(10-12-02 05:28)

【导读】除了进献汉朝良驹外,他又缓缓打开随从手中的雕彩锦盒,内有五爪蟠龙和凤凰磐涅吊坠一对。墨青的色彩,正散发出诡异的莹幽寒气,半尺大小的锦盒,凝有一层薄薄的白霜。

  一【和亲】
  
  初见西域匈奴使者的时候,我还不足18岁。
  他竟是使者,更是匈奴国的太子兀单,安然屹立在父皇百步之遥。年轻俊美,气宇非凡。
  只这一眼,便涟漪了我沉静的心湖。
  除了进献汉朝良驹外,他又缓缓打开随从手中的雕彩锦盒,内有五爪蟠龙和凤凰磐涅吊坠一对。墨青的色彩,正散发出诡异的莹幽寒气,半尺大小的锦盒,凝有一层薄薄的白霜。
  满堂哗然。
  父王惊叹,我大汉地大物博,也鲜见如此稀罕之物。
  不知道为何,躲在珠帘背后的我看到这对墨玉,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似乎有某种不祥的预感来临。
  兀单的目光一径环绕过人声喧嚣定落在父王身上,轻启唇角:此乃我国瑰宝,聘娶公主,愿两国永世交好!
  哗然之声嘎然而止,满朝文武皆是面面相觑,寒蝉若噤。
  是的,玉门关外剑萧萧,金戈铁马葬沙场,多少精忠勇士永远埋骨他乡,幽魂至今不得还。
  父王低头冥思片刻后对兀单说道:“若真两国永世交好,不在受战乱之苦,那又有何妨,只是公主尚且年幼,还需王子等待一年光景如何?”
  而珠帘背后的我早已嫣然绯红,蒄钗微颤。如此气宇轩昂的王子,正是奴心中所欢喜之人。
  这一年,太平盛世,无战乱。
  天下百姓都感恩,汉朝公主屈尊下嫁西域。殊不知,此乃我心所属。
  光阴飞逝,一年之约将至。
  这天窗外阳光正好,花正开,纯白,如雪。侍女倩儿捧来锦盒:“公主,王子说过,迎娶时,必看到公主佩戴此吊坠。”
  恍然间看到铜镜中的人儿面含娇羞,由了倩儿把那墨玉吊坠缠绕上细长的粉脖。未曾料想,墨玉刚一贴在肌肤,便一阵蚀骨的寒冷袭来,我不由的一声惊叫,手中铜镜也失手于地。
  “公主”看到脸色煞白的我,倩儿急忙摘去吊坠。
  “这吊坠如此寒冷,怎能佩戴。”回了暖意的我有些惊慌失措。
  “怎么会这样?奴婢给公主佩戴时还是温温的啊!”倩儿神色有些惊恐。
  果然如此,那墨玉到了倩儿手中,不但没有了幽寒之气,反而愈发地晶莹剔透。我怔怔地看着倩儿,不知为什么,心情极为复杂。
  倩儿是母后赏赐的婢女,当年我十岁,她十四岁。连同今日算来,整整服侍了我八年,朝夕数载,我们俩早已情同姐妹。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曾问过母后,母后却避而不答。此刻看倩儿,恍然间,眉目神态,举手投足之间,居然似极了父皇的外貌。特别是腕间那颗红痣,更是父皇家族特有的标志之一。
  “拿回去藏好,待我婚期来临时再佩戴吧!”我暗自叹了口气。如此寒冷之物,我是无缘佩戴了。只是,为何到了倩儿手中,却变得如此温婉。
  想的头疼,我索性不去想了,转身回到寝宫,沉沉睡去。
  数日转瞬,风和日丽,满树艳红的桃花昭示大喜之日来临。
  “倩儿,你可愿随我前往西域?”我问正在为我佩戴墨玉吊坠的倩儿。
  “只要公主不嫌弃,奴婢愿一生跟随公主”倩儿浅浅的笑着。
  你呢?我问站立在帘外的侍卫若泰。
  “愿随公主前往”他欢欣展颜。
  我是知道的,他和倩儿早已暗许终身,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此时的兀单,早已贵是匈奴国的单于。端坐在高大的汗血宝马上,依然是俊逸清亮,落落无尘。只是微蹙的眉间,神情落寞。
  凤冠霞衣,大红盖头吉祥如斯,我许我天长地老。
  
  二【意外】
  
  王庭里,红灯高挂,烛红摇影,胡笛阵阵。虽不及汗室奢侈华丽,但也足够威严气派。我头顶凤冠盖头,着彤彤嫁衣,静坐在宽大的龙凤床沿。清风徐绕,正是春意渐浓时。
  满含娇羞,轻轻取下墨玉吊坠挂于床前。心怀忐忑的我听到兀单向我走来的脚步声。一双鸳鸯图绣的软底羊皮靴在我目光之下,温柔缱绻。
  期待许久,仍见软底靴子伫立不前。疑惑中,只听见一声幽幽叹息;“公主劳累,早些歇息吧。”
  他的声音,无惊喜,有哀落!
  眼看着那鸳鸯图案从眼里消失而去,我的心,摇摇地沉了下去。
  床前的吊坠,已然不见了踪影。
  风,穿透帷帐,冷冷地,凉了脸上滴落的晶莹。
  跳动的烛火,摇曳着我的端坐的身影,直至暗影被泛白的黎明吞没。像刚落幕了一场没有主角的折子戏。
  翌日,倚靠轩窗懒梳妆,独锁娥眉念心事。忽听有婢女低语,屏息,细听。
  “听说王新婚之夜忿然离去。”
  “是的,好像是为了那对龙凤墨玉。”
  “嗯!听说,那对墨玉……”
  声音更见低沉,终是渐渐隐去。
  
  三【心事】
  
  仲夏,蝉鸣声声,阳光灼热。我与倩儿在玉枝庭看莲荷游鱼。这座庭院很大,是兀单化重金仿汉朝花园修建而成,小桥流水,曲径幽幽,大片大片粉红的莲荷开的正艳。
  有捷报传来,王的军队打败了若干部族,势力直夸祁连山脉以北,整个王庭都在忙碌着准备庆贺大宴,唯独这个庭院清清冷冷。
  “公主,为何不见王常来。”倩儿悄声询问。
  一怔间,我不知如何作答。随口回了句:“他国事太忙,未及顾我。”
  “哦!”倩儿轻轻地一声叹息,有些飘渺地失落。
  远处,神色凝重的若泰远眺天空,仿若在想什么。
  目光流转处,似轻雾笼罩,恍然间,我若有所思。
  是夜,月暗,风疾。王庭,静寂。
  一抹身影流苏般飘入兀单王的寝宫,而酣然甜睡的兀单丝毫不曾觉擦。床头,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只见黑影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伸手拿起锦盒,打开凝视了半晌,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出去。如同来时一样,飘如尘烟。
  就在黑影消失在暗夜后不久,另外一抹黑影也悄悄地潜入了兀单王的寝宫,直奔锦盒而去。只是,这次黑影从怀里摸索一枚物件,替换了锦盒里面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就在黑影离去后,兀单王悄然起身,凝望着惨淡的月色,脸上浮现出一片凛冽的寒霜。
  
  四【秘密】
  
  翌日,风轻阑庭院,闲来无事的我正漫步园里。
  庭院太大,走了一重,又是一重,走深了,便来到倩儿的厢房前,这厢房,在丛丛花亭之中极不显眼,若不细看,是断难以觉察。此刻阳光有些微烈,眩晕的阳光中,我还是看到了若泰的身影。
  他走的匆匆忙忙,面色凝重,腰间的佩剑也因此晃动,一袭蓝衫,悄然进入厢房。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厢房门前,软薄底的绣鞋,悄无声息。
  厢房里传来倩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却又十分清晰,她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她也别想得到。”
  “倩儿……”
  听起来,若泰是明显地压低了声音。
  此后,便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不知道怎么回到寝宫的,我只觉得阳光一下黯淡了下来,一些事郁结于心,象墨色帷幕,深暗。无边。
  倩儿腕间和父皇有一模一样的红痣,而我却没有。
  倩儿手捧冰寒的墨玉却能不受清寒的袭击。
  出嫁之时佩戴的墨玉没有第一次佩戴的浊骨之冷。
  大喜之日,他说,一路劳累,公主早点歇息吧!
  ……
  似雾霭,轻若纱,朦胧无形却有形。
  
  五【探秘】
  
  深秋,有风,凉薄。
  可王庭内却是好一番热闹,兀单王特请来了长安城盛名远扬的折子戏班。
  我落座在兀单右侧,倩儿则在我身后侯立。
  戏曲正浓时,兀单拿出锦盒,里面的凤凰吊坠依然闪烁寒冷的光泽。
  “倩儿,给公主把凤凰吊坠佩戴。”
  我冷冷地看着倩儿,任由她面带窃笑把凤凰吊坠佩戴在我的脖间。
  顷刻,寒意直透心窝。
  我知道,不仅仅只是墨玉的清寒,还有人世间那份淡薄的情感。
  终是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终是无法与之抗衡,我不停地颤粟的身躯,像庭院里那株在风中摇曳的腊梅。
  “倩儿,给王妃取下来吧!”
  兀单幽幽一声叹息。“你应该知道的,这吊坠的灵性只有贵为公主的人才能抵御。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正形意上的公主,而倩儿才是。”
  “只是可惜,倩儿你为了当上王妃,在你出嫁时用假吊坠的替换了真品,随后又潜入本王的寝宫,用真吊坠把假品换了回去。就是为了让本王看到所娶的王妃不是真正公主。因为你知道,唯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取而代之。”“我说的对吗?倩儿”兀单凝望着倩儿。
  倩儿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兀单:“你是如何知晓?”
  “很简单,当初迎娶公主时,我就发现公主佩戴的凤凰墨玉是假的,”
  兀单看了看倩儿,又说:“你不知道,墨玉吊坠一旦认定主人时,不但不会没有寒气,反之却晶莹剔透的温软,就算在白日,也会发出光芒,和蟠龙吊坠遥相呼应。这点是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吧,而散发光泽这个秘密,除了历朝历代的单于,是没有人知晓的。”
  “你们……原来早知道了?”倩儿回头恨恨地看看我。
  我默然无语。该怎么说,原本我就想要让位于她。
  
  六【揭秘】
  
  大喜的头一天,母后召见,对我说了沉在时光中的旧事。
  母亲贵为仪后多年,未能为社稷添得一丁,终日郁郁寡欢,成为一块心病。
  一日天子狩猎,偶遇一女子,一朝相欢后,女子珠胎暗结。十月遥盼无果,逐产下一女后溘然长逝。
  终是沾染天子龙脉,母亲不敢稍有怠慢,便托人把女婴抱到民间秘密抚养。这女婴,就是今日的倩儿。
  四年过后,母后仍然腹中平平,想那后宫佳丽三千,尔虞我诈,面善心狠的诸多嫔妃谁不想怀得龙种,好得母以子贵。于是母后悄然定计,佯装怀孕。暗中托得一女婴,而这女婴,也就是今日的我。
  光阴如箭,十年后,两女婴都长得眉清目秀,绝奂人间。
  为了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母后把倩儿带回宫中后,随即派人灭了倩儿养母的一家。
  这一切,都是母后在我临行前告知我的。
  倩儿颓然泪下,恨恨地说:“可惜,当初你母亲却漏掉了一个小男孩。”
  “是的,当年母后并没有刻意地赶尽杀绝,放走你养母的儿子,不就是如今站在你身旁的若泰么?”
  我转过头,看着默然无声的若泰,淡淡地说着:“还记得夏日某天吗?若泰从你厢房出来后,直接就来告诉了我所有事情的始末。我也答应若泰向单于求情,不再追究。父辈们的情仇,不要再我们身上延续下去了,就此为止吧,倩儿。”
  我目光随处,只见倩儿微闭双目,面色苍白,云鬓已半散,看起来,已是倦累。
  “入得宫又如何,见得父皇又如何,也终究只是一侍女,原本属于我的,却一点也没得到。”倩儿颓然跌坐于地。
  终于能解下心里的郁结了,我含笑凝睇看着兀单。我的兀单王呵,我不是你命中高贵的公主,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介草民而已!纵我爱你几深,终是要与你分离。
  一腔鲜血从口中溅了出来,雪白的素衣斑斑点点,像朵朵飘零的梅花。
  来时,我服下了剧毒,一个连自已的身世都不明透的人,何有资格得到爱情的青睐。
  这一切的一切,都犹如一出正在上演的折子戏。而此时此刻,正是落幕时。
  
  七【素衣】
  
  有谁知,无药可解的丹顶红居然会被碾碎的凤凰吊坠解毒。是兀单救了我,只是,被毒损的嗓子,失了音。
  至此,我不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不是匈奴国的王妃,往昔的钗花云珠,璎珞流苏,都成为过往云烟。
  时已秋末,玉枝庭一片萧瑟,满树的红枫簌簌往下掉,被打着旋的秋风席卷得一地苍凉。我独坐轩窗捻笔上书:“浮尘云云,富贵命天,惜时不济,草尔!”
  数月后。
  我一袭素衣入得玉门关。见得一熙熙聚众,正听一说书青衣讲本朝代最为传奇故事:为平和战乱,公主下嫁匈奴,却未料遭遇侍女侍卫陷害,如今生死不明。而那侍卫侍女,被匈奴单于流放祁连山脉,牧马放羊,老死终生,永世不得回朝。
  我从人群中悄然隐退。
  黄历上曰:十月初四,宜出行,东吉祥。忌,嫁娶。
  ……
  来年,匈奴单于找寻公主未果,对汉朝开战。
  有道是;胡马横踏关山月,骨掩玉门箭指天,累了芸芸众生!

【责任编辑: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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