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文章
青梅竹马(上)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 许多美丽的风景,是否还在你梦中停留?许多老去的时光,是否依然在你心中流淌?许多温暖的情怀,是否还是让你怦然心动? 多少寂寞的午後,那些溫暖的陽光溫暖的風,多少次看窗外街頭车水马龙,我會想起逝去的似水流年,那些再也走不回的时光。好多好多來路的風景,好多好多溫暖的眷顾,好多好多,銘記于我心,我抓不住歲月,也留不下時光。我只想謝謝來路上那麽多的朋友,我没有做天空不留痕跡的飛鳥,我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活著,但願天下有情人都能好好愛人,好好愛己,世間一段情緣來得很不容易,人生苦短,岁月流长,過往的一缕缕馨香,总在心间飘散,迷了双眼,那麽我們一起迷路,相約到地老天荒。 就以翡冷翠的一夜開頭,希望親愛的朋友,我們都不要忘記曾經的溫暖、別樣的情懷,君心我心,一路清歌,愛著,也溫暖著。 1999年,哈尔滨的秋天,晴空依然很蓝,失去云朵的遮掩更显得晴朗。 天空如泉水般清澈,渗下层层纯净的阳光,淡淡地洒满青黄的草坪,暖風輕吹,秋叶輕舞飛揚,飄飛中让人胸膛里的某种东西也跟着一片一片地支离破碎。 这季节,這樣有風抑或無風的時節,最使人莫名地回想很遙遠很遙遠的往事,轻轻回首,平淡流年在齿轮间咯哒咯哒地过去了,最美好的年华在无声息之间悄悄被谁带走了,带走的是痛快,带不走的是遗憾。遗憾长长,在风中轻舞飞扬。 我在这个城市叫做哈尔滨,提起哈尔滨,可能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中央大街和百年哈啤。中央大街很好,它能让好多好多寂寞无聊的人拥有一个暖洋洋的下午。哈啤也很好,至少能让我暂时忘记刚刚一段恋情带给我的忧伤。 街头上流淌着著名的《卡萨布兰卡》音乐,……叹息一瞬间,甜吻驻心田,任时光流转,此情永不变……,我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没有¬一种情,可以生生世世铭刻在骨子里,即使花谢花开,天荒地老,永远在心灵的塔尖上雕刻一个人的名字。 那年我19岁,当我身着浅蓝的T恤与牛仔裤,穿一双42码的旅游鞋,漫步在异乡的长街,我充分展开我的幻想,想象着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会拥有大街两旁丁香树后排那高高的大厦,我会拥有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奔驰宝马,我甚至会拥有那些美丽的姑娘,至少我可能也会拥有大橱窗里那些酷炫的衣服,可是,彼时,我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不过是背上简简单单的行囊,揣着大学的毕业证,不知道将来我在何方,如果不是依靠幻想,我连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一个爱幻想的人。我时常会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说我的前世可能会是一粒遙遠的異域的風沙,或是我们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某片云?如果是云,那么我前世是在西風舞蹈下,風馳電掣,風風火火的云,還是淅淅瀝瀝飄落春雨遙望雨后彩虹的云?我可以一直这样“如果”下去,如果没有人阻止我的话。 彼时肚子很饿,我需要暂时放下幻想去吃点东西填饱它,于是我注意到街边精致的小店,正制作诱人的提拉米苏,我想起逃离到另一个城市的TINA,想起传说中的古战场,勇敢的士兵,以及心急如焚的爱人,满头大汗地将世界上第一块提拉米苏送到士兵的手中,提拉米苏的含义是“记住我”。喜欢一个人,跟他去天涯海角,而不仅仅是让他记住,所以,我比较认可提拉米苏还有个含义是“带我走”。和TINA在一起的三年,我们至少吃了1096块的提拉米苏,1095块是她吃掉的,因为她爱吃,1块是我吃掉的,因为我爱她。只是,1095块提拉米苏蛋糕很显然支撑不了我们的感情,亦或是我这提拉米苏吃的足够少,总之我们没能达到“带我走”的境界,或许达到了“记住我”的层次亦或未必。 TINA走了,好久不敢问她的消息。朋友问我知不知道,我点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常常感觉到那种冥冥中无所依归的心情,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现在我似乎比较明白我的渴望了,我期待再来一个春天,再来一个夏天,总以为盼望的爱情迟迟不至,其实我们不明白,我们渴求的只不过是回归到我爱你,你也爱我的年代,只不过是渴望着相濡以沫,不甘心就这样的走开,其实,爱情曾经来过,只是我们不知道它的样子。 我信步坐在一家街头的啤酒花园,周围有青葱的槐柳,和亦红亦紫的玫瑰花,清洁而优雅,可是却抹不去我颓灰的心情,我点了大杯的哈啤,一大杯酒喝完,我开始闻到空气中流动的花香,有人说,中央大街有最好的音乐,我要说这儿还有最好的啤酒,它能帮你找回失落已久的快乐心情。 我坐到夕阳挥手月上柳梢,直到斑斓的星空忽闪忽闪,北国的风在空荡的江边流来流去,而我坐在长街的尽头,那风便扑向我,绕着我,向我低低的诉说着——我们不是漂泊人,为什么要这样永不止息的飘来飘去? 松花江岸灯火辉煌,霓虹灯五光十色。 江岸青烟缥缈,萤火漫天,江风从我的面前掠过,从不知多麽遥远的地方,带来怡人的花香。 斯大林公园拖得很长很长,就像我曾经曲径回廊的爱情, 这个城市的夜,就像是一个霓迷的灯港。 但我彼时的心情很冷,也很寂寞。 我无意的抬头,整条街的灯光都洒向了临街的那棵古槐树, 那槐树下站着一个姑娘, 是阿金,我青梅竹马的女孩,但只能算哥们儿。 其实阿金也算得上温柔文静的女孩,可是,我们认识19年里,我始终没当她是个女孩。 不过现在,我感觉其实我挺想找一个人来陪陪我的。 不说话,就陪我坐在这里。 阿金朝我走来,古槐树在夜风中摇曳。 阿金弯腰拾起一枚渐黄的叶子, 我低头, 不看她, 我的眼睛被一片叶子蒙上, 猜猜我是谁? 很甜很媚。 我扒开她的手:“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唉呦,小哥,怎么真的剩下自己了?” 我瞪她,“去你妈的,”我大吼,“哪个学校的?不务正业,缠我做什么?” 她的手交错,很委屈。 我歉疚,拉他坐下:“我只是很郁闷。” 她又变得开朗,捏我的鼻子:“猪,懦夫。” 我皱眉:“怎么谁都这么说我。” “你根本就是,”只会说自己郁闷郁闷的,自找的。 她盯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是小人与懦夫,” “你不是小人,可你是懦夫。” 她一字一句。 懦夫!? 我一眨不眨望着她。 我只有苦笑:“假如我不是懦夫,那我真就要成小人了。” 阿金问我:“假如有一天,你拣到了一个水晶杯”,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命?我自己的东西不丢掉就已经很好了。” “是假设,你还会使你那个玻璃的吗?” 你是让我重新选择?我望阿金, 阿金很平静,我从没看过她这么的平静,让我不知所措。 我想她是认真的。 我想了想:“会的,因为我已习惯了,别的会用不惯。” “但我会将水晶杯锁在抽屉里,一辈子。” “但是你知道,有一天你的那个玻璃杯不小心摔得粉碎。” “不可能,除非我故意摔碎它。——但这更不可能。” “我是说假如真的呢?我要你面对事实。”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很固执的等我回答。 “那我就一辈子再不喝水了,情愿渴死。” 时间叠着时间的沉默。 我缓了一口气,说:“阿金,你是我19年的哥们,我们以后的91年,也会是很好的哥们。” 阿金很消沉;“也许就算你当我是一个异性姑娘,我一样还是你最后一个选择。” 我说阿金;“你不该——而我们——” 阿金叹气:“或许是成长的足迹吧,你就是看着我成长的那个人。” “你不知道你在我生命轨迹里的重要,你之于我,”她顿了顿:“也许就像TINA之于你。” 我想了想,忽然把阿金楼了过来, “干什么?” “和TINA换个公平。”我逗她, 阿金没有笑,她在沉思, 我放开手:“阿金,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我会——忍不住,” 阿金抓我的手:“我真希望你不是个翩翩君子。” “我们该走了。”我答非所问,眼神顾盼。 我真的害怕我会一瞬间爱上这个和我一起成长十九年的女孩,我怕失去这么一位忠贞的战友。 阿金说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我说那阿金,我先走了,别太晚了,一会就回学校。 然后我很轻松地走开了。 我躲在一个长椅的后面, 阿金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 我想阿金一定哭了。 她站起来,往回走。 我迎上去:“阿金,你怎么了?” 阿金看我“你没走?” 然后她捶我,“谁让你关心我了?” 我叫了计程车, 司机打开收音机, 交广电台, 是黄品源,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 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感动过, ......... “咱们相识十九年了吧?”阿金问, 她的眼光闪烁,象松花江清澈的流动的波。 我点燃一支烟, 阿金问:“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脱口说:“我的真实想法是和你这样眼睛会说话的美丽姑娘在一起, 我——我就想犯罪。” 阿金生气:“猪,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真的,青春走过三分之二,我们一起成长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美好的日子来去匆匆,” 阿金显然被我的话所感染, “我一点也没骗你,从心里讲,你确实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孩,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包括离经叛道,罗曼蒂克,坦坦荡荡,你要自由、女人、蓝天,可是,在你的精神家园你始终都是一个流浪汉,一直在寻找,也一直被寻找着。” 在爱的世界里我真的像做了一场恶梦,爱情里拥有和付出都是一样的痛苦。 假如你爱一个人,千万别让这梦长大,其实有些梦还不如现实美好。 夜风扫过玻璃窗,轻轻一抹就过去,瞬无声息。 渐渐的我陷入沉寂, 这沉寂让我感到惶惑, 我转头看阿金, 窗外的灯光不规则的涂抹在她的脸上,是她梦一般的眼睛闪亮着, 那流动的眼神,有某种力量留下的痕迹,是泪珠。 我说阿金,笑笑吧,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我想犯罪。 我想逗逗她。 她真的笑了,却闪着泪光。 我说你怎么一笑跟哭似的。 年少时,我们有过许多梦想,而岁月斑斓如风。当香水一样的年华逐渐走远,当年少时的梦想渐渐远去,我才知道温暖岁月来的真不容易,生活或者爱情,也许最长久最真挚的只是你身边忽视的那个,在成长中一路上无声的陪伴。
|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