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时巧遇30年前的可爱学生余,看她时感觉确确实实是个很成熟的中年女子,微黑透红的肤色,丰腴的身躯,成年女子的嗓音,说话时的机巧,再看看她的额头,当初那少女时的一缕自来卷发不见了,那乐观靓丽又朴素的少女形象不见了,可是发现他那说话时的特有的神态没有变,圆圆的脸庞雏形没有变,呵呵,岁月的打磨啊。看到她不尽浮想联翩:那个年代,那所学校,那群师生,那间教室,如同电影过目,展现于眼前。 看到她不得不想起她的爷爷来,这个老人在我的音乐生命里可是个重要的人物,他个高,背微驼,消瘦却硬朗;行色匆匆,好戏好曲是他的性格。一晃他也故去多年了,不经意间脑中就会跳出他的形象来。 我与他相遇也是偶然间,也是我在那中学任教的日子,那是去老同学老毕家玩耍,夏日炎炎晚纳凉在屋外,除闲聊外就是以琴消遣,忽然一个老者出现,唱起了京剧段,嗓音宏亮,抑扬顿挫,韵味十足,知是过去的老票友,原来他是同学的近邻,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样人。一曲终了相叙前后,兴致盎然间有了默契,来往虽不多却快乐多多。记得那个暑假,我正清闲在家,想不到余老风尘仆仆来找我,手上搭着外褂,上身段微微前倾,眨了眨不大但深遂的眼睛,告知我叫做营防片区的扬剧团缺少乐手,去那一显身手,说完即刻要走,说去长江八卦洲扬剧团事宜,说完匆匆离去。 翌日我欣然去了,到那才知道剧团是私属的,队长是长江乡的姓高的老戏头,与余老是老朋友。这剧团很有意思,演员流动较大,有趣的是唱目标戏,不按固定调儿唱,嗓儿适应什么调就喊什么调,之前不与乐队协调,上台甩腔就唱,乐队闪电配,更有趣的是对唱,有时演员互相发难,故意高调让对方接不了腔,接腔了又不是同调,下台后骂娘,伴奏时完全靠快速反应,2秒钟必须乐起,否则影响效果。这剧团象游击队,一个月居然从六合,仪征辗转至句容的仓头,下蜀等地。有一次队长看我奏乐单纯,让我帮忙手拉落幕,我居然从台上演戏人的身边穿过,使得台上演员走神覷目。剧团头领可能想让剧团长期发展下去,招进了一大批新生员,农村女孩居多,都是些生龙活虎的靓女儿,给这群体注入了活力,我不想惹事生非总与她们保持距离着,不过还是有星点的瓜葛事出现……,呵呵。 假期快结束我就回来了。来到余老家是个晚上,与他畅谈剧团内的一切,有些疑惑在他那得到了知晓。看看他的居所,房子好像翻新不久,墙壁雪白,墙上挂着二个一大一小相框,大相框里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余老端坐,清瘦矍铄,慈眉善目,身傍紧偎着一位半大女孩,面如平静的湖,如眺望远方,若有所思,一看便知是他老人家孙女,可巧这女孩就是我当时的学生,其时已经长大。 第二年我离开了这片土地,走出了我曾耕耘过的校园,走出了生我养我的故土。虽在异地,可余老的身影还时常在我脑际中浮现,他对戏曲深入骨髓的执着和热爱也时时让我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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