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成的空间

幼童好累

我升级为外公已五年多，但真正履行照应外孙的职责尚未有过。客观上有他爷爷奶奶照应，加之我又没有退出工作岗位。主观上也不太情愿做“保姆”。今年休假期间我突然想起不做保姆也不应该做现成的外公啊。于是，跟老太婆商量后我们一起到上海，替换亲家老两口照顾女儿一家生活起居、亲近巩固与外孙的情感。

家庭日常事务无非是买菜做饭刷锅洗碗、洗衣服、收拾整理房间和打扫卫生以及照应外孙饮食起居等，但最繁重的一项任务是接送外孙到幼儿园和送陪他参加各项辅导班。我和老太婆分工，这项工作由我负责。一个月下来，我感觉家务活、琐碎事等不轻松。但外孙比我们累多了。今日闲暇，突然想到此事由感而发，撰写这篇“幼童好累”的纪实文章。

外孙现今五岁半，身高1.17m ，聪明伶利，活泼可爱。他除非正常上幼儿园外，还要利用晚间和周日参加各项辅导班和兴趣班，累计达六项。围绕这些“班”，我拖着他马不停蹄地奔波于浦东各地，几乎没有他自由玩耍时间，确实很累。

周一晚上二小时是“瑞思学科英语”课，该校距我们住处比较近，公交二站、步行十几分钟既能到达。进入辅导班先登记、由老师带他到相应的教室。家长们在对应的教室外观看显示屏，可以直观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和老师的教课情况，但无声音。也有个别爸妈低头玩手机，我非常尽责目不转睛盯着他。但看他踊跃举手争着发言，但二个小腿不停地晃悠晃悠。——八点半钟老师领着一群孩子出来并报英文名，家长挥手示意再领走孩子。我的外孙不等老师报名往往会冲出人群大叫爷爷爷爷！还让我抱抱他亲热一会，好像久别重逢。在返回的路上他从不走“正道”，手里拿着“奥特曼”和“怪兽”边走边玩，在花池台阶上穿下跳，如遇到一个同学英语的小伙伴那打闹顽皮更欢。十几分钟的路程要陪他玩近一小时方能到家。

周六是“七题真国际教育”课，时间二小时。但“七题真”的辅导班离我们住处较远，要乘坐地铁2次共11站到“龙阳路站”下车，再步行十几分钟才到。下午4:00准时把外孙交给老师，如果迟到5分钟不可再进教室，比高考还严。我们家长在大厅里上网静候。5：30分家长们一起进教室。每人坐到自己孩子的位置上。孩子退到布帘后自由活动。老师把讲给孩子的课逐条给我们再讲一遍。有拼图题、推理题、思考题、应用文和儿歌等共七项内容。把孩子学习情况点评打分，我的外孙七项总分42分，平均38.5分、最高62分。然后布置家庭作业。再给我们讲关于如何辅导孩子作业等。我认真听、不停地记。突然感觉好像在“穿越”，又进入几十年没进过的课堂，回归儿时的情景再现，挺有意思。

课程结束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在返程的地铁上，一直好动顽皮的外孙在坐椅上睡着了，手里的玩偶掉在地上。见此情景，我心中一阵阵酸楚。孩子好累啊。

晚上有五题作业任务，我翻开练习册给外孙耐心讲解分析，他是边做边玩，做好一题在床上翻滚一次或翻个跟头，没有一秒钟停玩过。“小儿多动症”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中，有一条应用题有难度，我凭借中文大专学历功底，反复琢磨好久也不能解。只得打开手机用百度搜索答案，难度真大，孩童怎么会做！我女儿在旁边夸赞我，这门课都是爸妈陪读的，你是爷爷辈的“升代版”啊。我听此言，顿时觉得年轻几十岁，同时获得外孙信任，他同意让我陪读也不容易，心里飘飘然。

周二、周五晚上抬拳道二小时：下午六点我送外孙到抬拳道馆。二十多个儿童有大有小，大的十几岁小的五六岁，我的外孙是最小的。他们先集中围绕操场跑十圈、再进行蛙跳和走鸭步五六圈完成基础训练。然后回到室内进行抬腿踢脚等相关技术训练。男女教练共3名，他们手持跆拳道带子，一旦发现偷懒行为即用带子抽屁股，孩子们都很用功。结束后他们自己换衣服。我在门口等候，牵着他乘坐公交车3站路到家。

外孙虽小但他参加抬拳道已第三年，现已升格三级、系“绿带”。当我来第一天时，他就把今年中国抬拳道协会颁发的“跆拳道八级”证书和去年九级的证书给我看，显然，他很有成就感。

周日是“小百花”课，时间也是二小时。与前面的辅导课形式基本相同内容不同而已，不需要家长陪读。

游泳和绘画课因天天气不适合和其它原因暂停了，如果全上真会把孩子累夸。

每周除周三和周四二天晚上无辅导课外，周六、周日都要上辅导班，有时半天赶二场，一课结束马不停蹄再赶下一课。晚上还有几种作业要做，最晚的拖到11点才睡，睡眠时间明显不够。我和孩子同样累，但我累点无关紧要，孩子还要长身体啊！

     五龄童天真无邪，活泼可爱，本应让他自由玩耍、快乐成长，现在人为地加上各种前期辅导班和提前开发智力，给他增加如此多的负担，我担心他那稚嫩的肩膀能否掮得住？然而，看见他对各项课目和爱好兴趣都很浓、并不感到厌倦，我又感到淡然些。当看到他疲惫的情形又心痛又舍不得。 也许他在透支而不知觉，可怜的他这么小就“负重”成长。

我怀着对外孙的怜悯之情询问女儿女婿，为何这么做？她们说都是应试教育造成的，为了“幼升小”考试，目的是想让他考上上海好的私立小学，怕输在起跑线上，是无奈之举。后来我上网搜索证实。由于上海人口众多，各种资源都很紧张，学龄前儿童像他这样做的何止千千万万，不足为怪。那我只能用“物竟天择、适者生存”来解释吧。

然而，我在做“保姆”期间，也注重对外孙的德育教育。当他看到人家帽子被风刮掉能迅速拣起送给爷爷；看到路边“小黄车”倒地便用力扶起；见到快递员找不到小区楼牌门号而他带领人家过去等等善举，及时表扬、赞美他。他格外带劲。教他自己事情自己做，现已学会自己擦屁股、剪指甲等事情；教他如何尊重别人、礼貌待人等常识；睡前和他一起听“成语故事”，听完让他复述一遍。几十天下来有点改变。临行前，我跟他交待三条：1、尊重爷奶爸妈和老师同学及所有人；2、主动完成作业；3、不要滥看电视。他口头一一答应，究竟能做多少就不知道了。又提醒女儿女婿，让他们记住教育家蔡元培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决定孩子一生的不是学习成绩，而是健全的人格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