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童的空间

　　我独身游牧在繁华得陌生的城市里，巨大汹涌的人流，从身旁静静的碾过，霓虹的夜景，纸醉金迷般招摇过市，流光跑堂，就从指缝轻轻地流走，现在还年轻的我，正日复一日地做日升月沉的梦。
　　
　　一个人的祝福，愿我的城市上空一切安好。我爱的小妖日志
　　
　　我独身游牧在繁华得陌生的城市里，巨大汹涌的人流，从身旁静静的碾过，霓虹的夜景，纸醉金迷般招摇过市，流光跑堂，就从指缝轻轻地流走，现在还年轻的我，正日复一日地做日升月沉的梦。
　　
　　一个人的祝福，愿我的城市上空一切安好。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要幸福，都要快乐。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冲动叫她们小妖。小妖安好。小妖温暖。小妖圈子。小妖幸福。
　　
　　一群年轻的小妖们，三年前轰轰烈烈地相遇，却隐忍着伤痛，三年后安安静静地分离。原来都是一群容易受伤的孩子，是怕难舍难离，是怕哭得一踏糊涂。
　　
　　突然好怀恋南岳三年的日子，一大群人在未名的夏天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压马路，一个个晒得跟塞垭人似的，还笑得面目全非。
　　
　　第一年夏天，每每午休的时候，总有几个心怀不轨的小妖看着楼下艺术班美丽脱俗身材高挑的姐姐们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背着和那个夏天颜色一样深绿色的画板风尘仆仆来来往往。原来我从来没有认真地留意那个夏天特有的风景。笔直高大的水杉树如哥德式教堂那般突兀尖锐，仿佛要刺破苍穹。繁盛的枝叶被猛烈的阳光投影在我们年少轻狂的脸上，看着看着就像迟暮哀哀的老者。清脆的知了声整个夏天都喋喋不休没有停过。我说你知了自以为是什么都知道，其实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我要牵那个心仪很久的女孩的手吗？你知道琉璃要做个温暖别人的孩子吗？你知道涛涛喜欢大美女七堇年喜欢她隐忍而淡定的文字吗？你知道A茜想去很远很远的大西北旅行吗？你知道教室里那群奋笔疾书的孩子们都要考全校第一吗？
　　
　　第二年夏天，童已经离开南岳一段日子了。开学那天我强烈地感觉想马上见到童，想他给我说说正月初八他都去干什么了，说好了和我一起去二中放烟花的怎么没去，让我一个人放到天光大亮。谁知小猴反而问我，童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我这才想起出事后童跟我说过，是时候结束这样的日子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人会疯掉。他要离家去自己神往的每一个城市，去看同一个太阳不同的日升日落，去看和我们一样青春的男孩女孩脸上不同表情，去看整个冬天都会大雪纷飞的冬天，去看触手可及的天一天四季反复无常善变的脸，去看天涯海角美得叫人想跳海殉情的黄昏，去看80后一代有爱的地......整个夏天我们都在疯狂地打篮球，太阳前所未有的毒和辣。希望如此疯狂可以让我短暂地忘了童的离开。我总是在像咸鱼一样被晒得头晕眼花热汗淋漓时候，就跑回教室抱头大睡，做不到一个小时的白日梦，梦见有关童的一切。醒来的时候，脸湿了一大片，有汗，口水，[]的味道。童说过，打篮球真的可以把人打高，这就和我们从小被爸爸打大是一个道理。童，我真的长高啦，我1.8啦，我可以扣蓝啦。学校那六个老旧的篮球架被我扣翻了好四个。为此我被扣了个破坏公共财物的帽子，还赔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几天后，那六个老旧的篮球架都被食堂的叔叔阿姨们拆了当柴烧了。童，不知道你长高了多少啊？有没见到我的偶像大美女七堇年啊？我最近在电视上见她了，好高兴哦，她真漂亮。
　　
　　第三年夏天注定是个让人悲伤的季节，雨水似乎没有停过。三年的水深火热我终于熬过来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个有诸多悲伤回忆的城市了，终于要去神秘莫测圣洁庄重的大西北旅行啊。去看桑丹康桑雪山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去看纳错木风雪过后的波光粼粼，去转经佛的旨意看看我也能否修成正果保佑我爱的人；去寻找传说中盛开着莲花的墨脱......学校没有举行毕业典礼，大概是怕吓到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怕他们经不起如同生离死别的悲伤，受不了杀猪一样的哭喊声。我们只是在教室里草草的搞了告别仪式，没有花，也没有互相送礼物，只是每个人到讲台上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表演个节目，或是说说自己三年里是怎么浑浑噩噩爬过来的，或是谈谈自己以后的路想怎么开着奔驰走，或是对自己暗恋的三年的女孩脸红气短地告白......我记得班上有对好了三年的恋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山盟海誓地要生生世世在一起。这让我很感动，原来也有恋人不畏生离死别的。我拿着如今早已泛黄字迹模糊的留言册一个劲残忍地让哭得面目全非的同学给我留言。那场面真是不堪回首，女孩一大群围在一起像小绵羊一样嘤嘤哭泣，男孩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侵湿了地上的尘埃，祭奠了遍体鳞伤的青春。要是童看到这场面肯定要说，都是一群感情动物，男人和女人一个样，悲伤起来都是水做的。童，你猜我哭了吗？
　　
　　三年的路我刚好不多不少的走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狠心地留给了自己爱的人。曾经天真的以为离开就可以劫后重生，却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劫的开始，当初的梦想如一路北上的列车与我背道而驰，爱情也永远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以光年的速度开始以声音的速度结束。那些在我认为劫数难逃的小妖们，却如获新生地在同一片城市的天空下生生不息幸福快乐。有时候难免会后悔，难免会嫉妒。
　　
　　突然记起一些人和事感觉就那么沉重，那么轰轰烈烈，那么惊天动地。
　　
　　一切恍如一场隔夜梦，梦境难圆，恩宠难回。
　　
　　镜中月，水中花，花若浮萍，惊起一阵涟漪。
　　
　　梦中镜，镜中景，景若月牙，钩起段段往事，钩起道道伤痕。
　　
　　前赴后继的回忆，真的轻易就叫人很悲伤，而且悲伤得头头是道。我有想过，要是有一天我把所有的回忆都埋葬掉了，我真的就会快乐就会幸福吗？刻骨铭心的悲伤就不能忘记，因为除了自己还有一大群人永远记得。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一直都相信谁说过的会者定离，会相遇的人就一定会分离。相遇了就不要分离那一个圈子怎么容得下那么一大帮子人，两个人的圈子就不能有第三个人。两个人的圈子。两个人的幸福。两个人的圈子这边风景独好。说着说着我就会泪流满面，然后就会心如刀割。
　　
　　人和人的相遇分离，事与事的开始凋零，本就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轮回。本该一生出现的人和事，竟然毫无预兆的就一起挤到了三年里，让人跌宕不平起伏不定，到最后都成了一群受宠若惊的孩子。几年前的高考，我当了逃兵，到现在我还在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坚守住自己的理想。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回溯，我拼死也要捱下去，就算到最后受伤也不会埋怨，毕竟轰轰烈烈过一回啊。
　　
　　广州的天气对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孩子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太热了。还是最喜欢自己城市的春夏秋冬，春暖花开，夏雨滂沱，秋高气爽，风花雪夜。以前我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我成了一个被四季遗弃的孩子，没有了冬暖夏凉的知觉，面无表情地眼睁睁看着春天漫山的木棉花溃烂在泥土里，秋天满街的大叶梧桐放肆地落叶。《未完待续》
　　　凡凯  2009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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