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的空间

        阳春三月，和风送暖，晴空丽日，百花鲜艳，每年一度的“女神节”又翩然而至了。此刻，我眼帘欣映的都是母亲和蔼的慈容，萦绕耳际的皆是母亲爱女欢愉喜乐的话语。

        听母亲话里话外讲说我，是最近几年的事，也许是母亲上了几岁年纪的缘故吧。

        我是家中的长女，是母亲养育成人的第一个孩子。生我那年，母亲25岁。孩子是自己的好。在母亲眼里，我一直就是她心里的一个宝儿，永远都是美丽的。

        母亲第一次谈及我是在她工作的厂房里。记得那次，我利用周日去看望她，母亲在厂子里上班未回。我就去厂里找她，进到厂子大院，但见满院地上都是成堆成捆的粗细不一的废旧线缆皮子，母亲和她的一些同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搬线个子，捡皮子，去劣存优。打听好母亲所在的工作间，走进去，屋子里较昏暗，我用目光搜寻着。母亲抬头看到我，就赶快放下手里的活陪我一起回家。事后，母亲跟我说，下午她再去上班的时候，同屋外村的工友都跟她说：“那是你家闺女啊，长这么俊。”也许，在她们看来，我似乎不像是看上去身体瘦弱、身材稍矮和容貌并不出众的母亲的“杰作”。但母亲听了却很高兴，因为听到外人夸女儿漂亮。母亲接过话说：“是俺家红军，她从小长得就好看，俩眼珠跟两颗黑葡萄似的，又亮又水灵，谁见了谁喜欢，都说这孩子长这么好看啊，都愿意抱她，逗她。那会儿，家里没条件，她没奶吃，谁抱过去谁就逗她把奶头给她吃，她倒是不认生，给吃就吃，人家有吃百家饭长大的，她是吃左邻右舍婶子大娘们的奶长大的。有时候，饿极了就嘬干包包头儿。都说吃别人的干包儿爱说瞎话，可长这么大也没见俺家红军说过什么瞎话。”母亲说这话时开心的样子仿佛喜事临门，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听母亲第二次谈及我，是在表弟的婚宴上。提到我时，母亲兴奋地跟三位姨妈说：“那天，俺们厂子的老板娘问我‘看见你家红军上电视了吗？’我说没有啊。她就说你家红军上电视了，还代表全县的老师们发言了呢。嫂子，你怎么养了这么个好闺女啊。”听着母亲夸赞骄傲的语气，看着母亲欣悦满足的表情，我的心热乎乎的，忽然感知到原来女儿的荣誉、风采在母亲眼里心里是这么重要。其实，母亲说的这件事，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早已淡忘了。我原本以为过眼云烟的不经意之事，在母亲心头却成为一件不期而遇从天而降的特大喜讯，让她津津乐道，引以为荣。

        最近一次，是父亲病逝后的一天，我回家看望母亲，拉家常，谈论现在孩子们的孝道。母亲跟我聊起左邻右舍谈论到她时，都说：“你怕什么，有你家红军呢。”此话从母亲口中道出，我立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激动，泪花霎时盈满眼眶，有欣慰，有感动，有对母亲深切的感念。其实，我不过是尽了些许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而已，却让年逾古稀的母亲念念不忘。当母亲和我远在京津唐的三位姨妈相聚一起，城市里生活多年的她的两姐妹都惦记着她时，老姨说：“放心吧，我听三姐（妈排行老三）说了，不用惦记着她了，有红军呢，错不着。”

        每次听到母亲的谈论，我都含笑不语，在母亲身边幸福地望着她，安静地守候着她，有些许安定，些许快慰，些许感动。

        从母亲的话语里，我深深地体味到：女儿的美丽是母亲的喜悦，女儿的成功是母亲的骄傲，女儿的孝心是母亲的欣慰，女儿的幸福是母亲心上绽放的花蕾。就让我们在这个荡漾着欢乐喜悦氛围的节日里，把这份美丽、成功、孝心、幸福编织成温馨靓丽的花环敬献给母亲，慰藉她那颗疼你、爱你，历经磨难、饱受沧桑却不知疲倦无怨无悔的心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