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歌的空间

　　破碎的回忆
　　——谨以此文献给那逝去的童年
　　
　　她叫涵，或是含，还是晗？我不大记得了，那就姑且叫她做涵吧。
　　
　　记不得她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她的外形我是记忆深刻的：一双剪水的眼瞳，一张雪白的瓜子脸，脑后梳着一条乌黑的马尾，身材娇小，惹人怜爱。
　　
　　她的性格也是极其活泼可爱的，整天蹦蹦跳跳，嬉皮笑脸，似乎有用不完的活力和永不暗淡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同龄的我，竟多了几分如今的老成，这也许就是天性使然吧。
　　
　　记不太清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了解到她，应该是和她同桌的那会儿。我小学时便开始对教育制度产生抵触心理，觉得这种惨无人道的教育方式简直是扼杀生灵，在我充满童稚的思想中，便将中国的教育者全部划归为“杀人凶手”。这种想法如今看来自然显得幼稚而轻狂，但若是以孩童的眼光来看待，这也算是年少时那该有的气盛吧。现在的孩子所该有的“气盛”和棱角被打磨的光滑圆润，这是不是教育的悲哀？
　　
　　既然对教育制度产生了对抗的情绪，自然而然也就对书本上的内容毫无兴趣，上课的自由散漫，课后的调皮捣蛋，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也记不得几年级了，我和她做了同桌。她并没有帮助过我的学习，反而上课的时候常常主动找我聊天，长此以往，使我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上课不听讲，学习也能名列前茅的人。在以后的学习生涯中，这类人物我见过很多，但她确实是第一个扩展我眼界，激起我好奇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也许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崇拜”。
　　
　　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每到儿童节，元旦之类的节日，教室里总会布置的五彩缤纷。贴窗花、挂彩旗、排桌椅等等，这些事都是要学生自己做的。每次走进正在布置的教室，都能看到她踮着脚，仰着头，双臂高举，奋力将彩带挂在屋梁上，她是一个无论该不该他做的事，她都会积极去做的人。
　　
　　教室布置完成，便会将桌椅围着教室一圈，大家各自坐定，吃着桌上的零食，看着中间的娱乐表演，其乐融融。等场上表演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会架起她的电子琴，弹奏数支乐曲，有时还会献声一两首歌曲，他那稚嫩的嗓音中夹杂着清脆，听来别有滋味。
　　
　　分别的时候是在小学毕业，当时班上很多人哭了，她哭没哭我印象不太深了，但即使她哭了，以她的个性，也不会对她的心情产生太多的影响。童年的友谊总是最纯真的，没有任何杂念和私欲，只是单纯的喜欢和被喜欢。
　　
　　相见时难别亦难，是怎样的缘分使那么多人“相见时难”，又是怎样让时光流转六年之久，到最后的“别亦难”？
　　
　　我抚摩着小学的毕业证，翻开封面，出现的是我那充满稚气的面孔。记得当时拿到证书的时候，她也在场。证书到手，就证明你的小学生涯结束了。小学和中学的区别在家长眼中是孩子懂事和不懂事的一个临界点：身在小学，你还可以保持那一份未脱的稚气，而步入了中学，那你就必须告别幼稚，学会成长。而在孩子眼中，小学到中学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而已，大器晚成的还是会晚成，调皮捣蛋的依然我行我素。那一刻我心中悸动，回首看了看她，她目光看向窗外，没注意到我在看她。灿烂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脸上，浸染出淡淡的鹅黄色。那时候，我明白了什么叫“诀别”。
　　
　　人生的无奈在于它的无常。当我真以为要和她诀别了，没想到时隔两年之后，我在一处上补习班时遇见了她。她外形变化不大，正两手拿着报纸，边走边看。我微微一笑，当时便想叫她，但我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远去，我暗叹一声，心想：“这次真的要和她诀别了。”
　　
　　这次真的是诀别了，之后我再没遇到过她，她的动向我也不甚了解。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在想，当时遇到她时为什么不叫她呢？现在想想，何必叫她呢，打破那份寂静，不如守护寂静，光阴自在不言之中荏苒。
　　回想童年，让我想起了那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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