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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野食

(15-03-18 01:34)

  “嘭,嘭,嘭.....”随着一阵拍打竹升子的声音响起,一群鸡“咯咯”地从院子里的旮旮旯旯疾速围聚到李大娘的身边。李大娘把满升子的谷粒倾洒于地上,鸡们便争先恐后地啄食起来。顷刻,谷粒被啄了个精光,鸡们吃兴未尽,似乎有点不甘心,仰着脖子,望看大娘手里的升子,“咯咯”地直叫唤。
  “发瘟的,就指望着我来喂你们,就晓得啄到屋里这几粒正粮!要想生蛋,要想生好蛋,不到外面去打野食行吗?那只花母鸡你都吃了这么长时间的正粮,至今还没下一只蛋给老娘看,还不带着大伙到山坡上去打野食?”这鸡们哪里听到懂人话呀,还是围着她“咯咯”地叫,盼着她再倾洒一升谷子在地上。
  “野猫叼的,黄鼠狼拖的,再不去对面山坡上啄虫打野食,我就一闹帚打死你们!”李大娘边说边从门旮旯拖出一把闹帚在鸡们后面一顿胡打乱拍,急促响亮的闹帚声,吓得那鸡们连奔带飞般地冲出院门,向山坡那边遁去。
  正在厨房做午饭的儿媳杏花听到婆婆在院子里折腾时那番骂鸡的话后,若有所思:这老不死的,近半月来,喂鸡食总是这样,莫非是指桑骂槐,是在暗示着我去做那件亊?
  杏花这么想自然有她的道理。因为此时,一年多前,经历的那一切,就像一部电影在杏花的脑海里放映起来了。那时,杏花拖着两条粗黑长辫,长得柳眉杏眼、樱桃小嘴,皮肤白嫩水灵,丰乳肥臀的身段。经媒婆赛黄婆介绍,由连茹冲公社青树大队嫁到了靑云桥公社李家湾大队做了李根宝的妻子。入洞房那天,媒人说:“杏花那就是-个天生的会生儿育女的美人坯子,李大娘你老就等着抱孙子吧,保管你忙不过来。”三世单传的李家听了这话自然欣喜得摸不到后颈窝。李大娘当即打了一个二十元的红包谢过媒婆。村里人对媒婆的判断也是十二分的认同,因为媒婆见过的女人多着哩!可是这一年过去了,这杏花依旧丰乳肥臀,肚子也无半点动静。这让村子里的好事者颇费猜疑,李大娘更是烦恼纠结: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家不受神灵庇佑,无福消受这会生儿育女的媳妇?还是.....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大娘曾秘密地问过儿子根宝:“徕仉呀,你婆娘是个正常的女人吗?是不是传说中的石板货呀?”
  听了老娘的话,根宝从脸面红到脖子根上了,连连解释:“哪能呢,她月月都能见红,是个正常的女人。”
  “既然是一丘肥沃的田,那你耕了那么久,播了那么多种,怎么不见一根秧苗长出?八成就是一块寸草难生的盐碱地!”
  “老娘,你怎么这样说杏花呢?好歹她也是你媳妇呀!”
  “你这个蠢子,喂猪图有猪屎肥田,养母鸡图有鸡蛋吃。你讨了个不会生养的婆娘,图的又是哪门子呢?娘为你焦急,我崽呀,你这辈子都亏大了!”
  “那怎么办呢,老娘?”“怎么办?抽空带她到县人民医院去检查,要是她真是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就别怪老李家不仁不义了,打发她走,你重新讨!”
  没过几日,以上县城走亲戚的名义,根宝带着杏花去人民医院检查了一番。可结果一出来,杏花的腰杆便硬起来了,力直气壮地数落开了:“根宝,这冤伸出来了吧,我一切正常!近一年来,那老妇人成天什么猪呀,鸡呀,屎呀,蛋呀的喋喋不休。原来是变着法子骂我不会生养。真可恶!为了给我讨个说法,根宝,今天你麻利的让医生检查-遍。否则,我就回去与那老妇人拼了这二两命!”
  听了杏花的话,根宝只好做了个检查。诊断书出来了,上面写道:能过夫妻生活,精子存活率仅百分之零点八,无生育能力。看着它,根宝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上下嘴唇打起架来,诊断书从颤抖的双手中飘落下来.......
  回到家里,根宝把结果对老娘和盘托出,老娘听罢,脑壳一眩,两眼-黑,差点一头栽到在地上。根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老娘,让她躺在床上。
  “老娘,现在水落石出了。杏花我是一只会下蛋的鸡,而你的宝贝崽是一头骡子!我不跟他过了,要与他离婚!”第二天晚上,杏花来到婆婆的房间向她摊牌了。
  “我的姑奶奶,我的活祖婆,你小声点,隔墙有耳。这样的话传出去,根宝怎么做人,会让左邻右看笑话的。算我求你了,不要离婚了。以往娘瞎了眼,言语伤害了你,千错万错是娘的错!只要你不离婚,不把根宝的毛病讲出去,从今日起,我把你当祖婆供着,行不?”
  “我与根宝不离婚,到老了不就成了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了,谁来为我俩养老送终呢?”
  “死妹仉吔,这个不难办。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埠头自然直。你见过被尿憋死的活人?见过兜着冷饭挨饿的人?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回到自己的屋里,杏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老不死的,莫不是想瞒天过海,让我外出打野食---借种生子,来续李家的香火?不行,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多丑,多丢人呀!自己让人戳脊梁骨不说,子子孙孙都成了世人笑料与谈资。这败坏名声的蠢事绝对不能干!
  就这样拖了大半年,杏花这边还是沒有响动,李大娘近十多天来便以骂鸡的方法,讲着隔壁话,让自己按她的意图行事。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吃午饭时,杏花便问婆婆:“您是骂鸡,还是骂人?”
  “借鸡骂人,人与鸡一样蠢!”婆婆眼也没抬,答道。
  “好,您别再骂了,我肯定叫您的意思做的!”杏花丢下一句话就出来了。
  当天晚上,杏花毫无睡意。因为她知道,既然豁出来干这样的亊,就必须干得像个样,那么要打野食就得打上档次的,要谋种就得谋上等的。那些偷人养汉的都守着“偷人偷好汉,捉到了也好看”的底线,自己干的可是为夫家续香火的千秋大业,更不可胡乱将就了亊。于是,她在躺床上,睁着眼睛在脑海里把那些有可能打得到野食的男人们逐一过了一遍筛子。大队支书李强生得高大威猛,可是很霸道,万一粘上了,霸着自己不放,那不就穿绑了?不行!民兵营长张峰,有文化,人也好,可家里有只母老虎,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已还不被她生撕了?不可!哦,有了,对面山坡上小学那位民办老师曾雄最合适。这个人二十四五岁,生得高大帅气,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透着文化人的气质。更让自己放得下心的是,曾老师是县城下乡的知青,因家里成份高,至今还沒讨老婆。这样的人,贫下中农的老婆要打他的野食,要谋他的种是高看了他,他不敢拒绝,也不敢把这种事传出去的。第二天清早,杏花便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婆婆。婆婆的老脸立马幻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与骂鸡时的那副狠毒相形成的反差是那么强烈!
  目标一经锁定,婆媳俩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实施“打野食”的行动了。
  那时正好是三线建设开展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李大娘便要根宝报名去淮化修铁路了。
  夏初的一个傍晚,夕阳幻化的缤纷云霞犹如高超的画家把李家湾描绘成了一幅绚丽、迷人的山乡落日图。余晖下,山坡上的小学悠然自得地显出那它那种安静与朦胧的美来。曾老师正在卧室兼办公室里伏案工作,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谁呀,放学这么久了,还不回家?”曾老师头也不抬。
  “曾老师,是我,杏花,有亊求你这个文化人帮忙。开门吧。”
  “好,我来了。”曾老师刚打开门,杏花便一脚跨进了屋里。
  “你坐吧。有什么事?”曾老师掇过办公的旧藤椅让杏花坐下,自己坐到床沿上。
  “曾老师,我的那口子两个月前去三线修铁路了,前天寄回一封信,字很草,我看不明白,请你帮我看看写了些什么。”杏花边说边起身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信往曾老师手里塞去。
  “这夫妻的信,我读恐怕不方便吧。”
  “这没外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读吧。”杏花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饱含着甜蜜、温柔和期盼,直望着曾老师。
  “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曾老师展开信读了起来。
  就在曾老师埋头读信时,杏花离开藤椅紧挨着曾老师坐了下来,时不时将自己的丰乳往曾老师的左手肘上蹭蹭磨磨,曾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脸一个劲地往右移坐过去,杏花那高耸鼓胀的乳房也不依不饶地蹭磨过去.....
  “杏花,开什么玩笑?过去一点,你把我挤上壁了。”
  “曾老师,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的会这样---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记得帮我起草好回信,我明天傍晩我来取。”杏花临出门时也没忘向曾老师回眸一笑,那笑的神态比苏妲己还要妩媚迷人!
  望着远去杏花,联想着她的言行,曾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当晚他失眠了,因为一闭上眼,面前不是杏花那勾魂摄魄的水灵眼睛,就是那令人心旌荡漾的丰乳肥臀.....
  笫二天,天刚擦黑,杏花提着一只用土印花布搭着的小竹篮闪进了曾老师的房间。曾老师正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批阅作业。
  杏花将篮子放在桌子上说:“你在还挺忙的。”
  “是呀,信写好了,你快拿回去誊吧。”见杏花来了,曾老师连忙把信递了过去。
  “不急。人家还没感谢你,就撵我走了,不太好吧。”杏花没接信却掀开了印花布,端出一大钵炖鸡肉,又拿出两瓶米酒,“曾老师,我陪你吃鸡喝酒,就算我表示对你的感谢吧。”
  “这,这些东西你还是提回去吧。孤男寡女夜里在一起喝酒传出去了多不好。况且我这出身.....”
  “这学校离院子远,谁也不会到这里来,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晓得?你这出身怎么了?我贫下中农乐意陪你喝,怕谁?快拿碗筷杯子来!吃喝完了,我还要回去。”
  在杏花的催促下,曾老师拿来了碗筷杯子,杏花筛上酒。于是两人就着办公桌饮起酒来。杏花一个劲地为曾老师夹肉斟酒。几杯酒下肚,曾老师已有几分醉意了。他的目光迷离地望着脸色泛着红晕的杏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丰乳。突然间,一头乌发披肩的杏花已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停地抛来媚眼,那不停地扭动着的白嫩滑腻的胴体,再加上那丰乳肥臀,尽显出那女性特有的曲线美,那昏黄微微摇曳的煤油光让朦胧中的杏花更为性感迷人。曾老师看得春心荡漾,心头的欲火越烧越旺,周身的热血在沸腾,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也将自己脱个精光,冲向前抱起杏花就上了床......
  从那以后,杏花先后从曾雄那里打了几次野食,如愿以偿地谋到了理想的种子:先生了一个女儿,后又生了一个男孩,圆满地写就了人生中的那个“好”字(就在男孩出世的第二年即一九七七年恢复了高考,曾雄考上了湖南大学中文系,后来在沿海某大学当教授)。那女孩子随母,长大了也是一个水灵大眼、丰乳肥臀的美人坯子,高中毕业后,南下深圳,嫁了一个香港富豪。那男孩考上湖南师大,毕业后只教三四年高中,以无党派人士的身份谋上了县教肓局副局长的职位,后来加入了中共,不到又谋上了正局长职位。据传,男孩长到二十四五岁时,那简直就是曾雄的克隆版。好些想沾李局长光的教师及家属对根宝尊敬有加,开口一个李老爷子,闭口一个李老爷子。特别是各乡镇教管办那帮人个个更是把根宝当做活祖宗供着。村子里那些对杏花生儿育女之亊闻出一点味儿、看出一点道儿的人,每看到那种情景,便不以为然,接着会脱囗会说出这样的话句来:“呸,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不晓得,牛吃麦子,马吃谷,别人的种子,他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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