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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的司机桥哥

(15-03-18 09:37)

  “老板到哪去?要摩的吗?”
  “老板,那么多行李拿起不方便,坐我的摩的吧。"
  “老板,上我的摩的吧,我送你回家。”
  今年暑假的一天早晨,我的朋友从广东回家,刚一下卧铺客车,就遭遇到了七八摩的司机的一番拉拉扯扯.
  “真烦人!我今天就到青云桥街上朋友家,离这里四五十步之遥,不要摩的!就是要摩的,也只要桥哥的。我与他是亲戚,做的是宾主生意!”也许是被他们搅烦了,我朋友沒好气地嚷道。
  “你这位老板,大概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吧。桥哥一年前就退去摩的行业了。人家现在白天在店里收碗抹桌,夜晚在楼上伺候老婆、洗短裤哩!”
  “是的,要坐他的摩的,你就等到第二世吧。"
  见我朋友这般态度,摩的司机们就怏怏离去了.
  靑云桥街让人头大的地方有二处:一是爱赶马路墟,逢墟时马路上人山人海,你就是摁烂喇叭,也没人让道;二是摩的司机难纠缠,他们拉客最下狠劲,不管你是否要摩的,他们都会围上来。如果你是一位女生又初到青云桥,遇上这种场面,你一定会惶恐不已:倒霉,遇上飞车抢夺的了。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摩的司机。靑云桥街上本来田土少得可怜,加之这几年集镇规模盲目扩大,那一垄垄碧绿的田畴崛起了一幢幢钢筋水泥建筑。失去土地的人也要吃饭,人们根据自家自身的优势选定谋生的方式。于是,摩的出租业务应运而生。光靑云桥街上摩的司机不下二十人。如果你不相信,就到青云桥街上来体验体验吧。
  刚才上面提到摩的司机桥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姓邓名刚桥,同行称之为桥哥。桥哥家住桥西街,位于太靑公路与靑郭公路的交汇点上,地理条件优越。他家开了小个饭店,由老婆打理,,自己专干摩的出租。桥哥虽然身材高大,但长得有点瘆人,面部黝黑而粗糙,一张马脸,两条浓密的剑眉,一双时时射着凶光的大眼。那张嘴巴大大的,即使两片厚实的嘴唇,也关不住那两颗黄黑色的龅门牙。桥哥讲起话来,也挺让人焦虑不堪的。因为他发音舌头打结、不到位。比如,“刀”他读成“高”,“来”成“埃”,“娘”读成“狼”,“剁”读成“过”。这样以来,严重干扰着听话者的辨听。他除此之之外,说话扯绊(口吃),有时碰到拗口的字词了,扯扯绊绊,半天也转不出弯来。一瞧见他憋得满脸通红、颈筋暴突的样子,作为听话者,你没有理由不为之担心,不为之生出几丝怜悯来。
  有一次,与老婆吵架,他骂道:“你......你......你老狼(娘)偷人,养......养......养出你这个黑......黑......黑货!”等他骂完时,老婆却像数莲花落似的把他和他的十八代祖宗骂了N遍。当时,桥哥气得脸成了猪肝色,嘴角满是白沫。
  虽然桥哥言语起来比一般人要困难得多,但他偏偏不扬长避短,总在同行面前唾沫四溅地夸油味。他搞摩的出租在靑云桥街上比较早,但并非最早。他爱对别人说:“桥......桥爷我,开......开摩......摩的时,兔......兔......兔崽子你......你......你晓......晓......晓不得还......还......还在哪......哪......哪里舔溏麻鸡屎。”
  “桥结巴,你才多大,夸大话,脸都不红。你是不是老得出不了栏门?”
  “你......你......你这个龟......龟......龟孙子,冇大冇小,跟......跟......跟你大爷,这......这......这样说话,就......就......就不怕雷嘎(打)火烧?”
  有一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桥哥把一个客人送到沅山坳后,骑着车回青云桥。经过鳌鱼头时,有一头白架子猪突然横着蹿上马路,重重地撞在摩的前轮上,摩的翻倒,桥哥摔倒在马路上,手臂、脸部擦破了皮。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那只受伤的猪已惊惶地逃奔到一家院子里。
  看到那头远遁而去的猪,桥哥怒火中烧,顾不上疼痛,快步追了过去。进了院子,桥哥看到猪栏前的空地上有三头白猪在悠闲地拱泥巴。“猪日的,撞倒了老子,竟敢逃跑?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发瘟的!”他顺手抽出一根手臂粗的猪栏拴对猪一顿暴打,猪一边哀号,一边负痛逃窜。桥哥提着猪栏栓从后面穷追而去。听到那么大的响动,院里二十几号大汉都围了上来。“你是哪个,干吗平白故地追打猪呢?””什......什......什么叫......叫平白无故?”桥哥一边指着自己的伤,一边嚷,“就......就......就是这发瘟的畜......畜......畜生干的好事。我......我......我不嘎(打)......嘎(打)它,难......难......难道嘎(打)......嘎(打)......嘎(打)你?”
  院中人终于从桥哥的艰难表述中,弄淸了事情的原委。
  “你也看到了,我们院子里放在外面的猪那么多,你凭什么咬定是我家的猪撞倒了你?退一步讲,就算是这畜牲闯的祸,你也不要给它置气,把它往死里打呀!”
  “你真是比猪在行不到哪里去!打伤了猪就得赔!”
  “不赔,就扣了他的摩托车!”
  “要么,我也用猪栏拴揍他一顿,给猪出出恶气。这事就算扯平了!”
  “……”
  就在那些人围着桥哥推推搡搡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青云桥镇政府包这个村的副镇长,名叫邓云风,家就住桥西街,离桥哥的家不到一百米。在副镇长的斡旋下,村民们才买了他的面子,放了桥哥。
  返回家后,桥哥觉得受了气,太窝囊。于是来不及吃晚饭,就赶到副镇长家。
  “镇......镇......镇长老侄,你说......说......说,,今天的事,我......我......我怄气不......不......不怄气?老......老......老侄,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我出这口恶......恶气!”
  “怎么个出法?”
  “要猪......猪......猪的主人,赔、赔五......五.....五十元医......医......医药费!“
  “老叔,这恐怕不行,那天那个人并没有承认是他家的猪撞了你,你自己当时也沒有确定呀。你去找谁要钱?”
  “那......那......那你最低限度也......也要先......先推......推我的那个人向我道......道......道歉吧。”
  不管云风怎么开导,桥哥就是不开窍。迫不得已,云风答应去找那人谈谈,让他来向桥哥道歉。
  第二天正赶逢,副镇长云风来到桥哥家“交差”
  “老叔,那个人说你打伤了他的猪,他没找你的麻烦也就算了。你却猪八戒倒打耙,他坚决不来道歉。”
  “那......那......那就这么算......算......算了?”
  “不这么算了,难道让我把那头猪叫来给你道歉不成?老叔,这猪没文化,又不讲人话,更不会通情达理,你教我怎么去给你出那口恶气。老叔,人又何必与畜牲一般见识呢?我看这事就此过去算了。”
  “桥徕仉,我看云风说得对,人不必与畜牲一般见识。这事就过去了,你以后再也不要纠缠自家屋里的干部了。”桥哥的母亲听懂了云风的话中之话,满脸通红地出来打起了圆场。从那以后,桥哥再也没因猪撞了他去纠缠云风了.
  干摩的出租很辛苦,也有风险。前年深秋的一个深夜,有两个后生出价五十元租乘桥哥的摩的回黑龙冲。当摩的驶入一那条叫杀牛坑简易马路的中段时,坐在后面的后生喊道:“尿涨死了,快停车!”杀牛坑是条狭窄山区道路,路面有些坑坑洼洼,两边是灌木丛生的陡崖峭壁,再往上便是黑黑魆魆的崇山密林,阴森森的。白天打此通过都让人惶恐不安,更不容说深夜了。
  桥哥刚停车,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脖子就被绳子紧紧勒住了。
  “下来,不然我就勒死你!”拉着绳子的后生话里透出腾腾杀气。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桥哥只得乖乖地下了车。另一个后生立马把桥哥的双手反剪起来,用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绑在路边的一棵枞树上,嘴巴也用透明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他们搜去桥哥身上五百元和一部三星手机后,驾着摩的疾速离去。
  可怜的桥哥孤孤零零绑在那里,被黑暗和恐惧裹得紧紧的。山中密林里时不时传来各种各样怪异的叫声,最让他头皮发麻,背脊渗冷汗,毛骨悚然的,是那种像老人在山中又咳嗽又大笑的声音。
  第二天清早,桥哥才被两个屠户救起。
  自从那次遭遇捆绑抢劫之后,桥哥吓虚了胆,再也不敢搞摩的出租了。于是,桥哥只好白天在店里洗碗、抹桌,夜晚到楼上陪老婆、洗短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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