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的空间

令人难忘的鼠年除夕夜

　　按语：我的父母双亲因意外去世：2017年5份身体孱弱的母亲在做早饭时因突发性心肌梗塞而驾鹤西去；2020年6月份身体强壮的父亲则是饭后夜间乘凉从老家东平房外侧的楼梯顶部失足坠落意外去世。2020年大年三十和除夕夜是我们一家三口在龙城南区的房子里度过的。期间，女儿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的，而我却是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异样情绪之中度过的。

　　今年的除夕夜是一个不应被遗忘，却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特殊日子。这既是我们三口之家单独度过的一个除夕夜,又是我们乔迁到县城居住后的第一个除夕之夜。

　　往年除夕这天,我会早早回到老家，帮着父（母）把家里的里里外外的卫生收拾一番。我会先借助椅凳登高小心取下堂屋后间厨房内的炉子上的烟筒，拿到院子里清除一下烟筒内的积存烟尘后，再安装上去；然后，与侄子一起把2套单人式沙发、1套双人式沙发和大理石茶几抬到院子里用抹布仔细的擦拭后，再晒一晒，凉个个把小时再搬回屋里，只不过为亲朋好友拜年方便计，我们会稍微调整一下沙发的摆放位置；随后，再替父（母）打扫院落，清理屋内墙面、地面和房顶上的尘垢；最后，烧水，做糨糊，撕掉去年残破的春联，张贴新春联。

　　吃过晚饭，我会留在老家到村南大娘家的二哥的养殖场里打麻将；妻则带着女儿回中册驻地家中休息。

　　最近3年里，家中父母先后意外离世，我为没有享尽孝敬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而深感遗憾和自责。在这段令我异常消极颓废的灰色日子里，整个人就像喝了过量的劣质白酒的酒鬼似的醍醐灌顶浑浑噩噩的耗费光阴，情感无处寄托。说句实在话，在外人看来我与原来并无二致，但内心的暗涌又有谁能看得透呢？自闭是暂时尘封感情的最佳法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则是光鲜亮丽外表下的我个人生活的真实写照。特别是我的父亲于年前阳历6月下旬意外去世，对于我而言，这就像是家中这棵参天大树被诡异的天气连根拔起后被焚烧殆尽，我虽亲眼目睹却毫无回天之力。这让我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子欲养，亲不在”的切肤之痛楚。

　　时至今日，我从心理上还是抗拒与人谈及我的父母双亲的，更不想与友人聚集会餐，唯有偏执的挤压闲暇时间来阅读、写作，方才得以缓解心灵上的空虚抑或填补精神上的空白；唯有拼命的工作，方可暂遏我心中的不悦和懊恼！

　　今年春节前，也就是年三十的前一天的上午，大哥和侄子赵耀先后打电话邀我们到他们家过年，我感觉回老家过年理由已不再充分，便委婉拒绝了他们的善意，只是说大年初一再回老家给大哥和大爷家的3个哥哥拜年。

　　除夕夜的菜是我亲自下厨炒的，本来打算炒4个菜的，只不过年三十下午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白条蛋鸡的冰未化开，硬梆梆的，不好用菜刀剁，就没有炖。吃饭时，餐桌上为此只摆放了猪肉炒蒜苗、菠菜炖豆腐和炒羊肚3个菜。期间，妻帮忙摘了上午从苏果超市买来的蒜苗。主食未有专门准备，而是直接食用了昨天晚上蒸的羊肉胡萝卜馅的蒸包。晚饭时，妻喝了一两红太阳牌子的白酒；我则喝了一瓶银麦啤酒。往年双亲在世时，年夜饭父亲和我会各喝两瓶啤酒的，母亲也会参与一下，喝上两杯。酒后，母亲大人会习惯性地说上一句自己的口头禅----喝杯啤酒，打上个嗝，心里得劲，舒服！

　　饭后，我因酒困在床上打了个盹。醒来时，我听到女儿正跟着妻读安徒生儿童故事书。她的声音绵绵的、怯怯的，倒是妻的声音字正腔圆。期间，还可听到娘俩断断续续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故事情节，亦可听到女儿时不时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向妻表达着她个人对故事人物遭遇的独到见解。

　　女儿看到我走出卧室，她连忙冲我道：“爸爸，您睡醒了。”我说：“是的。”她起身跑到我的面前纵身一跃，我顺势抱住了她。她则双手环扣着我的脖颈，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笑嘻嘻的对我说：“太好了，爸爸可以陪着我玩了!”我说：“今晚的时间随你消费。”

　　她从我的身上下来后，便急急忙忙的拉着我的右手来到客厅内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置的玩具前，希图与我分享她的快乐和心得。这是妻今天特意花45元给她买来的，正如女儿所言这是妻送给她的新年礼物。这是两组高约30公分立橱形式的新型玩具，其中一组自上而下共有3种装置，分别是最上层设有双扇门，内设有2个壁橱；中间为双扇门冰箱，内设上下3层，每一层都是用塑料隔板隔开的橱柜，左侧门向里凹陷，上面设有高仿的饮水器装置；最底层则是一个单扇门的壁橱；另一组上层也是双扇门，内设2个壁橱；中间设有烤箱，烤箱下方为一裸露的空台；最低端是一个单扇门的壁橱。女儿兴致勃勃的向我介绍了这些设置的功能。她还向我展示了这款玩具自带的做面包的机子、浅红色的小水杯和袖珍红色小碗，还有标有桔子葡萄图片的2个饮料塑料杯子和2件晶莹剔透的塑料冰块。她还非常有耐心的向我示范了这些玩具的使用方法。她还特意从以前买来的众多玩具之中找来了8个体量非常小的玩具放置在了这两组玩具的壁橱里。

　　由于年前国内突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这种病毒具有较强的传染性，重者可致患者死亡。为安全计，妻有意终止了每天晚上例行的到圣源湖外出散步锻炼活动，而是选择了在家中的房子里锻炼。女儿自告奋勇参与其中，并自信满满信誓旦旦的扬言道：“她们这次走路的步数要超过曲阜市书院街小学幼儿园里的方老师。”我知道女儿十分欣赏崇拜她的这位方老师。据女儿介绍她的这位方老师是一位厉害的角色，因为现在她还是奥林匹克会员，在运动方面十分了得。我认同女儿的说法，因为她的这位40多岁的女老师每天走路的步数都在3万步以上。

　　女儿从妻的手里要过来手机，握在了自己的右手里，然后娘俩就像一对笼中困兽似的在客厅和卧室之内的地面上来来回回的反复的走着直线。当然，这位精力旺盛的鬼丫头胸挺头昂的走在妻的前面，预控着娘俩运动的节奏。她行动敏捷，步伐矫健，给人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之感。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没有再关注他娘俩的行动，而是聚精会神的观看春节晚会的节目，当然，也不知她们娘俩到底走了多少个来回。只是我在不经意间发现女儿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粘住了她的前额的留海儿。见此情景，我赶紧制止了她，说：“闺女，你先暂停一下，休息一会，把手机给我让我看看你今晚走了多少步了？”她气喘吁吁的回应道：“好的。我正好有些累了！”我从她的手里接过手机，她既兴奋又极富期待的询问我道：“爸爸，您看看我今晚走了多少步呀？”我回应道：“丫头，不少，2187步。”她继续问我道：“爸爸，您说我厉害不厉害呀？”我说：“我家的俏姑娘小小年纪就能一鼓作气的走这么多的步数，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而是相当的厉害嘛！”闻听此言，她开心的笑了起来。接着，她又问我道：“爸爸，请您看一下我们方老师今天走了多少步？”我看了看教师和家长群内的排名道：“看来你的方老师今天没走多少的路，手机上显示她只有1201步。”女儿有些诧异，连忙问我道，“爸爸，您说我们方老师今晚为啥走这么少呢？”我说：“也许今天晚上她的事情比较多，没有闲暇时间锻炼或者因为肺炎疫情的缘故不愿冒险出来锻炼；但是不论怎么说，日常锻炼是为自身健康着想，自觉规避风险更是一种智慧的体现呀！”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晚上10点多钟，女儿刷完牙齿，兴冲冲的走到我的面前说：“爸爸，我想现在唱首歌再睡觉，可以吗？”我说：“好的，姑娘你唱吧，我愿洗耳恭听。”她自信满满的扯开了她那稚嫩的嗓子大声唱道：“我爱爸爸，哦；我爱妈妈，哦；我爱爸爸妈妈，哦；我爱蹦，我爱跳，哦，哦；我爱我的家！”听罢，我问道：“姑娘，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你在哪儿学的呢？”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得意洋洋的大声嚷道：“爸爸，这是我自编的，好听吗？”我冲女儿竖起了双手的大拇指，并在她的双颊和前额上各亲了一下，然后，深情的注视着眼睛放着异样光彩的女儿道：“Very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