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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马拉维:一个对外汉语教师的文字(六)

时间:2011-02-27 17:3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罗兰竹石点击:
        

 【导读】远处一个黑人看见我们连奔带跑,过来问候。我们告诉他被一种大虫咬了,他想了想说,这个虫子很危险,但是不致命。谁知道这虫子是否致命呢,或许对非洲人不,对亚洲人就要了。

  我在马拉维——一个对外汉语教师文字(六)
  
  十、从此得四处觅食了
  
  也就是8点过,海利克斯敲响我的房门,把我带到客厅,院子里站着一位妇女,手上拿着一把钥匙。她说,昨天我们离开忘记把钥匙取下来了,让我们走时一定要把门锁好。想想真吓人,昨天我们整天都在利隆圭,如果真有什么人进来洗劫一番,我们就只能靠乞讨过日子了。
  
  妇女刚走,正门又传来敲门声,另一个黑人站在门口,我正要回屋,海利克斯再次把我叫出来,告诉我他有事要和我谈谈。这次过来的黑人叫Cliff,是一个商人,说是农民也对。他递给我一张单子,说他有各种蔬菜水果,如果我需要可以送到家来。看着手中的单子,我不得不尴尬的笑了笑,上面的英语字母我倒是认识,合在一起成为单词了就没两个认识的了,也就仅仅知道其中一两种。我告了声抱歉,从卧室抱出电脑,摆在Cliff面前,一个一个查起来。相对于中国,这里的蔬菜相当匮乏,翻来覆去也就是这几样。Cliff的商品算是丰富了,有豌豆,洋葱,小葱,土豆,黄瓜,生菜,柠檬,胡萝卜,橘子,芒果,苹果,香蕉,西红柿,干辣椒,青椒,鸡蛋,这些几乎就是你在非洲马拉维能够买到的所有蔬菜,他都有卖。此时我才想起之前,星期一我刚到大使馆,大使说到我们的居住条件时,笑道,你们房子旁边有很大一块地,你们可以种点蔬菜自己吃。当时我以为大使在开玩笑,是说如果我们无事可做便可以这般。如今看来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之后几次去办公室上网,与几个白人聊天,他们都提到可以自己种点蔬菜,如果想买肉必须得去卡松古。
  
  说到卡松古就不得不说到其中一名白人,我忘了他的名字,个子瘦高瘦高的,说话很快,操着他纯正的曼彻斯特口音,非常不客气的没把我当做是中国来的。他说,如果你想买肉,你就得准备一个大的冰盒子,然后开车去卡松古,买足一个月的量之后回来。要知道他口中的卡松古是一个小镇,距离学校也就22公里,不过这二十二公里对于公交系统极其不发达的马拉维来说就是天堑。我告诉他,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车。他也只能笑笑说,那如果你在这里有什么朋友,待到他们要去时你可以跟他们一路。
  
  算了,我们还是吃素吧,郭光无可奈何的说。我们总比去ACC的王同学好,她在学校里就算有肉也只能吃素,谁叫那里是信佛的。
  
  海利克斯知道我们的难处,告诉我们校门外的小村也许能够买到牛肉,他愿意带我们去看看。于是我们留下Cliff的电话,然后跟着海利克斯出了门。海利克斯指着路边一棵树说,这是Hawthorn,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棵果子递给我们,说虽然果子还很Young,但是这种植物是可以吃的。我们研究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这不过就是山楂树,不过不是一棵,是一片。我们穿过了一个小村落,直插小村。海利克斯仿佛百晓生似的几乎认识这里每一个人,见到谁都在打招呼。我们去村子里的菜市看了一下,洋葱,西红柿,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绿叶子蔬菜,我们没有敢买。小村庄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街道上空荡荡的,一家小影响店非常嚣张的放着一部美国片,声音响彻了整个小村上空。回去路上,我们经过当地一所学校,Primaryschool。正当中午放学时间,三个穿着绿色校服的女孩跟在我们身后,大声说着Hello。我们也转过头去回答。海利克斯忽然笑了,他告诉我们,其实当地人认为我们这些从国外来的都非常有钱,所以当他们说Hello时,意思是Givemethemoney。当他们说Byebye的时候,意思是Getoutofhereorgetaway。我们愕然,很多时候我们竟是误解了他们的热情。
  
  晚上我们如约参加Gondwe校长的烤肉宴会,因为今天又有三名客人从英国过来。我们到达Gondwe校长家的时间稍早,于是参观了一下他家的菜园,除了几种常见的蔬菜,他还种了些许草莓。接着我们来到学校的湖边,此时正是傍晚,阳光斜照在学校的红砖房子上,燕子在湖上翩跹盘旋,几只白色的大水鸟单腿站在水边理着羽毛,这样的景象让我有些失语。
  
  Gondwe的Party就在他家院子举行,架起烤炉,摆开几张桌子,然后大家就可以随意坐下。主食是胡萝卜炒饭和薯条,外加一条烤牛肉,一只烤肠,一块烤鸡。饮料有可乐,七夕,芬达,三种啤酒可以自取。这种宴会的目的也就是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认识一些朋友。所以也没什么好说,仅此带过。
  
  十一、敬畏非洲,从一只寻常的虫开始
  
  第一个周末,我们忽然发现无事可做。或许天上那位,不论是上帝还是佛祖知道了我们的状况,让我们找点事做。
  
  前面说过,黑人的效率极其低下,上午9点出发去买菜回来已经11点,我们稍事休息准备做饭,停电了。于是我们回到卧室看起了电影(电脑里的),大概12点40左右,卧室的白炽灯一闪,电来了。我们立刻冲入厨房,开始做饭。我们有些生菜,中午打算吃面,正当锅里的水已经烧开,我把面倒入锅中,用筷子搅了一下,只听见咔嚓一声,电又停了。望着锅里还直撑撑的面条,Shit,我们几乎同时大喊。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待。
  
  郭说,我们去把地浇了吧,然后把大蒜种下去。为什么要种大蒜而不是其他蔬菜,这也是有原因的。屋外有一片田地,我们一直考虑需要种些什么蔬菜,哪里可以弄到种子,直到今天中午。我们拿出在麦德龙买的大蒜,然后准备剥出一些,来当吃面的佐料。我们生平还没有见过如此微型的大蒜,小的不过米粒般,大的也不过黄豆大。郭说,非洲的东西不都是大又硬吗,为什么这蒜这样小?话说前天傍晚,Andrew来看我们时给我们带了一颗大蒜,一块生姜当礼物,他送我们的大蒜又白又胖,一看就是很好的品种。所以我们就这样决定,种大蒜吧,长得又快,蒜苗可以吃,最后还可以吃蒜瓣。
  
  客厅外的花园草坪上有一个水龙头,一根很长的管子,但是龙头是坏的,不出水。我们只得把管子拖到厨房接上,然后用水盆端水去浇地。马拉维已经五个月没有下过雨,土地干燥得如沙一般,一盆水淋上去,瞬间就不见了影子。如果我们用盆子浇水,不来来回回几十趟,估计没法把地浇透。我们开始寻思换一块土地。我们找到门前不远处的草坪,发现草坪上开垦了一溜,种着些不知名的花。食物重要些,拔吧,于是我们拔掉了花。这里距离厨房稍近,虽然水管够不着,但是用手压住水管,水能够勉强够着,却无疑不是最好的地方。不过也足够种大蒜了。地浇湿后,我们才发现没有锄头,于是再去邻居那里借锄头,回来时发现就在我们屋子车库后有一片地,水管能够够着。
  
  这时,煮面停电悲剧后的第二件不幸发生了。我们站在过去的田地上,正在合计如何把水管拖来。车库后有一扇门,我们以为能够直接通到客房。推门进去,之间里面堆放着许多工具。此时忽然一只硕大的飞虫窜出来,围绕着我头顶飞行,扇动的翅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刹那间我们感觉不好,一边挥舞着手,埋着头一边往外跑,锄头也顾不上就扔在地上。飞虫先是在我头顶盘旋,我挥舞了两下就不见了,忽然听见“啊啊”两声惨叫。回头一看,只见郭正把手伸入背心内,然后不顾一切的拖下衣服,挥舞起来。那黑虫大约五厘米长,看上去有点像马蜂,但更大。我们跑到家门前,直到飞虫不见后才停下来,郭喊着痛。他转过身让我看,他背上肩头和颈窝各被咬了一下,迅速发红肿大起来。我赶紧把他拉到厕所,用肥皂使劲在几处被咬的地方上搓洗。大多数生物毒素都是酸性的,而肥皂是碱性正好可以中和一部分毒性,起到一定急救的作用。
  
  远处一个黑人看见我们连奔带跑,过来问候。我们告诉他被一种大虫咬了,他想了想说,这个虫子很危险,但是不致命。谁知道这虫子是否致命呢,或许对非洲人不,对亚洲人就要了。我们还是去到Wild先生家里,正巧Gondwe和他喝着啤酒,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于是通知了学校的诊所,并让两个黑人带着我们过去。学校诊所很干净,因为是周六医生放假,只剩一个值班护士。她问清楚了情况,拿出一种药,上面赫然画着这种虫子的模样,我们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东西,不过对非洲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责任编辑:鲁黎】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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