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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立春的这个早晨，别于往昔的寒凉与明亮，因为采和亚第一天坐在新的班级，从普通班进入复读班，而非实验班。初一学生按照学习基础和成绩，以分层次教学实验为包装来进行甄别；到初三，又添了复读班。 采和亚初一成绩平平，进入初二开始展露头角，初三开学，两人的竞赛便如火如荼。到明年初春微寒的早晨，校园在晨曦的青光中异常的宁静，只有勤谨的鸟儿一声两声的啼鸣，从往昔少人的四楼里飞下，落入操场的杨林中。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从操场跑步回来，在花园石凳石桌旁，围坐读书或背诵。其中便有一个采和一个亚的女孩儿。 亚在初一中段考试就盯上了班里的第一名，亚那时名列十六名。亚的家境及小学的教育都是好的，采不其然，母亲勤劳要强却有残疾，父亲善良礼让却落户女方，家不贫穷，也不宽裕，只此一个女儿，呵护是有，爱意则诚挚而理性，希望他们健康的女儿，有志气，有作为------那女儿也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由此来看，采和亚的出发基本同时同地，只是不凡于常人的采采，由母亲的身体而略早熟，早知奋斗，早知与常人相异。这最末的一处，是采采一直成绩前茅的缘故吧。成为初中生，四处强手如林，早过小学时期的新环境的竞争的亚露，好胜争强的心，在一个早晨苏醒，随定下目标，要赶超她，要做第二名。 采采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目标，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上课专心致志，作业严谨认真，不论初一期末，初二上期，皆遥遥领先，不仅超过第二名科均8.9分之距，而且在初二上期末，进入年级前六十名、前六十名，意味着可以进入实验班，而排在九十名略后的亚露也期盼着进入，见老是温顺的对手并无进实验班的迹象，便要求父亲不要找亲朋私下活动，她要留在班里，好而对手继续较量，要享用比之不及的痛快，还有那可追可求目标的渴望之强劲，何况最终超于对手及超越自己的大欢喜。 采采的语文落差，余科均好，亚露选好突破口，要在此处给予自己增添跨越的信心，她主动写日记，下课问题以开小灶，课余阅读名品名篇以养脾胃心性。如斯半年，初二段考，获得语文单科的第一，而且是年级并列的第一。她信心百倍，以其为帜，全伍齐进，猛然直追。 少语温良的采采好像知道了什么，从初二换了语文老师之后，此偏学科一直进步，到期末终于突破了自己，拉平了此科与众科目的失衡。进入关键的初三之后，青春期的焦灼，家长老师的渴盼，前面升学考试的狞笑，给所有学子以前所未有的迫力。 此时，采采已经越过六十、五十名两次考试，进入前四十名；亚露紧随其后，进入八十名，又随进六十名，不幸，在初三首次月考时，仍徘徊在原点，因为复读班那些含耻而默默一样的三郎正在拼命，勾践们正身卧柴薪，晨夜胆誓。 一次作文批改，亚露受到老师的批评，说语句不通，急于表达不成熟的想法，亚露显得急躁，怨恨老师，渗出颓废的情思，所幸老师及时予以开导鼓励，又批曰：要顽强的面对眼前的困难，不要因一时的不足或失败而气馁。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持之以恒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于是，她重新抬起头来，望到窗外的黎明，那黑夜里的灯火，匆匆起床，独自一人，消失在冬晨的操场。 当初三上期的最后一次考试结束，她欣慰的笑了，语数外三科，每门课均超过采三至八分，两人同时被选入复读班内，而且同在第二排。不同的面孔，不同的年龄，却偶遇这仿佛相同的笑容；不同的老师，却一样的慈祥亲切，远过旧班的面容。 这坐落在教楼一角的复读班级之内，到处都是“考上重点，一生幸福；考少一分，一万来补”、“知识扎实，重在重复；提高成绩，重在写读”、“树立信心，矢志不移；迎接中考，全力以赴。”哦，果实和我们一样啊。亚露微微的叹息。 但是，就在下课的时候，她看到采采被语文老师叫了出去。她心里说，语文老师我要感谢你，我的那封信的答复，使我明白，急于求成是不行的，我把对手她看的太重要，现在我知道，我唯一的对手不是社会，不是他人，是我自己，我应该安下心来，劳逸结合，注意方法，提高效率。那时语文老师把我喊出教室，也是如此反复叮咛是我醒悟的呀。现在，老师有重新的鼓励，要输送给采采？如此想来，亚露的欢喜顿时消失，周围处处咸为埋首于书架的对手，而更大的对手，自己的这丝懈怠尤为恐怖，如此，那些墙壁上的标语，又露出狰狞的面目。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苍苍，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逥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初来乍到的生日 光从北面而来，越窗可见对楼呈米黄色，有三角或长条的橘色饰边，不似冬天的摸样，加之屋内有即使不太热的气流，仍然在铁管道内涌动，更何况刚刚来到这新的地方，新的办公室，不仅没有寒凉之感，而且脊背烘暖；手掌不懈，握笔难休，起来走动之间，才感到酸痛。 时间一晃即过，一个上午，还有一个下午，匆忙而踏实，是光阴结实地砸在我的脊背上，握在我的掌中。不，至少是一层棉被暖暖而切实的掩盖着自己。尽管，这组应付国家级检查而文案任务的期限，让我一时慌乱，慌乱而自卑。 如此暖和的室内，我背对着房门，不见人影正面的听到众多的声音，从屋外挪移到内，在我左手的地方起伏交叉，碰撞链接，链接纠缠。那男声女声，低沉或尖利，豪放或婉约，都在商议着同一个问题，如何分别考取机器内的表格名单，原来的有些醉了的两人的调笑声，对一个女孩儿的骚扰声，早已消散，只在记忆里，因为室内最长者的不满而留下痕迹：“你看他喝得，醉了对她动手动脚的，她还是个女孩儿。”这声音，使那声音共同留置了下来，像沙滩上的足迹，也是火过的烟痕，在初来者的胸壁，抹上轻轻的一笔。 如今，这里恢复了宁静，那个同室的尚不知姓名的，对初来者存在好奇的高挑身材的女孩儿，也说了周一再见的话，披着她浓丽的发，毛茸茸的披肩，掩门走了。还有些许纠缠的声响，找不到在哪里。地上没有脚印，发着清冷的光，不再暖和，而是清新的，因夕阳西下，暮色渐合，而缓缓的满布着寒凉。这绝不是那种冰冷的寒凉，反而是促你冷静的清醒，让你审视自己的客观视角，和清晨一样和平而清澈的氛围。 今天，无疑是一个开始，这个开始又意味着什么？在此处短暂的停留，正如有人预料有人以为当初计划的，我只是在此工作三个月左右，然后回到基层学校，继续与我的孩子们交往读书，仍然无法摆脱那群逼压人的音容？回去又何妨呢，即使只有三月的借调，我也凭此观看更为广阔的生活和生存，壁观另域的斗争和优裕，优裕和贫穷。 我走过小学，到过乡镇级的政府，今后，在这样的局级的机关，又会阅览何样的人生，也阅历另一番的境况。为此，即使跑来跑去的借调，也是值得的。况且，家近一些，事务少一些，时间宽一些，何乐不为哉？ 机会，当然是有的，机会，就是在此留存的更多一些的机会，不来是万万没有的，哪怕来了也许没有。一旦想到，我会从这里还要回去，回到那羡慕厌恶鄙视的那群目光之围，便感到期限将来的恐慌，不出三月，或不过四月，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这当然引起慌乱，慌乱而自卑。 所幸，也有如此怀想和退路，这不惧危言秽语，经过几番上上下下荣荣耻耻洗礼的灵魂，也尚能记得起将来的一切冷暖变迁，亲疏游移。这是我实习的最好场所，是我阅历更新的又一节课堂。 无人知晓，今天是我的生日，旧历的腊月十五，正是我不常过的生日。旧的，内在的，隐形的，常常与人生暗的轨道，那规律那命运是暗合一体的吧？我愿意相信，这有一定轨道耳道里，就像人人来此的机会到来，我和朋友谨慎的操作而终于报到一样，要挤了我周岁的命中最为硬的生日，静静的像一座建筑，悄然耸起。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