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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授业解惑二三事》 9
今天终于给罗格斯大学东亚系的学生上课了，感觉非常累。因为他们只学了一个学期的汉语，大概掌握了二三百个汉字、词语和很少的语法，而我又不是从头带他们，对他们知之甚少，所以效果很不理想。 上午我九点多一点就到了办公室，因为要先去听辉的课。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起床的时候很艰难，真想继续睡下去。如果没有闹钟，不知道我会不会醒来。 我去找辉的时候，她不知道我要听她的课，我以为S教授会告诉她。正在说着，S教授又领来一个老师，吴老师，是S教授刚刚找到的汉语老师，负责2班的教学工作。我的班是4班，辉的是1班，还有一个老师，应该是3班的老师，今天没有见到。 不知道吴老师是哪里人，听口音像是南方的。她说她也想去听辉的课，可惜她们俩的上课时间重合了，所以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去听了。 辉和吴老师除了这里的课，在别处也有课，所以她们都要了助教，每周帮她们上一天的练习课。而我想比较全面地了解学生的学习状态，尤其是练习的环节，所以我拒绝使用助教。 语言学习可以分为语言输入与语言输出两个环节，前者是以教师为主导的授课环节，而后者则是以学生为主体的应用、练习环节。我一向认为语言输出环节是验证教师教学效果的重要阶段，因此，即使辛苦一点儿，我也不想用助教。 辉的教室在后面的楼上，就是那个Y曾经让我帮她找过人的那个教学楼，当时找的是那个英语写作老师蒂莎。 我们进去时候学生，已经坐满了，很多是辉上学期教过的学生，也有新来的。辉一开始就在黑板上写了今天的主题：一、介绍课程安排；二、复习旧课；三、预习新课单词。 第一部分用，辉了很长时间。她先把准备好的复印件发给学生，就是网上的类似教学进度安排的文件，其中既有选择这门课的条件，也有选课之后的管理要求和规则，还有学习成绩的构成比例和具体的教学进度。 辉大部分是用英语来说的，我基本上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她讲解得很清楚，甚至让学生将相关的纪律、条例念了一遍。后来我听HC说，在美国，即使是进幼儿园，老师也会用生动活泼的方法，让幼儿们知道纪律和规则。 第二和第三部分，辉没有用很多时间，她提前准备了20个问题，都是与上学期学习有关的内容，发给每个学生，然后提问。上学期学过的学生基本上都能够回答出她的问题，而那些没有学过的，回答的就不是很好。 辉对生词的处理是预习性的，没有展开讲解。跟我下午相比，他们班比较好的方面是至少一半学生有教材。而我下午上课的时候，非常狼狈地跑出去两次复印生词表，否则就没有办法上课了。 这就是美国大学的特点，新学期开学，你可以试听。如果听完之后不喜欢，可以随意退出，所以很多学生开学后不买书，先听课。如果试听感觉好，才会按照老师的要求去买相关教材。 根据上课时间表，辉应该11：10下课，但是10：50她就把准备的内容讲完下课了。而我们在国内上课的时候，提前五分钟下课就算教学事故了。她这样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学生试听课的缘故，我没有问她。 回到办公室，HC已经来上班了。中午，还见到了久违的N和昨天刚从台湾回来的V。她们在一起讨论这个学期的工作。 因为N终于找到了全职工作，是在费城，和她男朋友在一个城市。她或许可以因此留在美国了，我们都很为她高兴。 据说有了这个工作，四五月份她就可以拿到另一种身份，从而可以不必担心被迫离开了。而此后，她每三年需要更换一次签证，在此期间，则可以办理各种相关手续，比如申请绿卡什么的。 N把手头的工作干完就要去费城了，为此她推荐了一个同学来这里接替她，跟V交叉工作。今天她们聚在一起，就是商量彼此的工作时间的。 下午她们都走了，我耐心地等待到了上课时间，走进了本楼教学区的214教室。 我手上的学生注册表上显示有25个人报名，教室里刚开始大概有20个人，后来得知有5个人从来没有上过中文课，所以肯定跟不上，于是他们主动退出了。上午辉的班上也有中途退出的，因为他们感觉太难了。最后我数了一下，大概剩了15个人。 我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去讲解那个关于课程安排的文件，只指出了其中需要更改的部分，其他的则希望他们自己去认真阅读。 我用英文和中文混合讲解，说中文的时候，语速非常慢，大部分人都能听明白，只是不太适应。后来，我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是在试听，所以，我直接进入课堂教学模式，让他们尽快了解我的教学方式方法，以便他们决定本学期是否选择我的课。 因为他们都没有书，所以我跑到办公室去复印生词表。因为太紧张了，印的时候落了一页，后来又跑出去印了一次，真是很狼狈。好在印好之后，就进入了课堂教学部分，我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复印生词表的时候，我还到会议室把墙上的语音表拿来了。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发音是否准确。结果是令人比较满意的，他们的发音都不错，无论是声调还是拼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这十多个人里面大部分是亚裔。 进入生词讲解阶段，我先领读，他们跟读，之后我略过了他们的自读环节，直接进入讲解。 对大部分的生词，我采用了提问的形式进行讲解。我请他们结合自己所学的词语和句式来回答与生词有关的问题，而我的问题，都是与他们生活密切相关的。 学到量词“件”时，我引导他们说出一件衣服，一件事情，而后，让他们告诉我，他们今天穿了几件衣服。学“一点儿”的时候，我问他们今天是不是有一点儿冷。因为昨天比较热，今天确实比昨天冷一点儿，所以他们回答这个问题很容易。学到“箱子”，我问他们有没有箱子？有几个？是大的还是小的…… 为了在这个试听课上全面展示我今后可能用的教学方法，今天我还试着讲解了一个语言点“离”。 我用他们都很熟悉的词语构成例句。例如，教室离图书馆很远。因为句中没有生词，所以他们都能理解句子的意思。之后，我先介绍了这个语言点的常用句式和构成方法，然后让他们模仿造句。他们根据我的讲解，回忆起很多学过的表示地点的词语，说的句子都非常准确。 接下来，还是这个语言点，我给他们另一个例句：现在离下课时间还有15分钟。经过讲解，他们也能迅速领会要点，说出准确而且贴近自己生活的句子。 总之，今天所有的讲授内容，都是围绕着他们的生活展开的，同时，也让他们结合实际和所学知识来回答，基本做到了“学以致用”，应该说课堂气氛还是比较活跃的。 听辉上课时，那些学生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沉闷，无论辉怎么努力去调节和调动，他们都显得无动于衷。他们那种状态，让我感到十分压抑，甚至因此影响了我的心情，使我对下午的课产生了强烈的畏惧心理。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不是错觉，我认为我这个班的学生比辉那个班的学生回答问题要积极一些。当然，究竟如何，看明天上课的人数就能清楚的知道了。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愿不要太糟糕。 很久没有这样辛苦了，晚上孔子学院的课结束之后，我感觉疲惫极了。 今天晚上孔子学院的课，四个学生表现得都很好。他们都认真预习了上节课我留给他们的学习任务，做练习的时候，答案也都非常准确。保尔和他太太阿代拉还给我们带来了佛罗里达的桔子，让我们的课堂气氛愈发温馨起来。 跟那些东亚系的本科生比起来，这些成年人，或者应该说中老年人，更有学习积极性。虽然他们的学习能力可能差一些，但是主动性很强，所以我们每节课的气氛都很好。 但愿将来我教的那些东亚系的本科生也能如此。
2010年1月20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