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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心有安处是归途》 出书 20
 教会又有新的信徒了
昨天晚上的教会活动如果不是在我从来没有去过的文家里举办，我就不打算出门了。 我很想到不同的人家里去看看，尤其是晚上，只要看到路边的房子里有灯光，我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进去看看。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好像是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有的吧。 那时候，也许是因为第一次长期离开自己的家，特别渴望拥有家的温暖。后来到长春读硕士、博士，也是孤孤单单地住在宿舍里。现在在新泽西，虽然也算有了个稳定的窝，可依然是处于一种漂泊的状态。所以，我特别渴望接触那种充满温馨的家庭环境。
文的家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小区。整个小区都是两层的town house，就是国内所说的连体别墅那样的形式。不过，在美国这样的房子不算好房子，因为需要跟别人分享一面墙。而他们这个小区，每家都配有地下室，所以，加起来可以算是三层建筑。 文家的地下室布置得很好，很干净，铺着厚厚的地毯，里面摆满了布兰登的玩具，还有一个很大的乒乓球台子。当大人在一楼聚会祷告的时候，这里就是孩子们聚会的场所。而跟往常一样，吃完饭，我就跟孩子们成为一个群体了。
昨天一起吃饭的，除了文母子、平一家、P老师和我，还有三个年轻人。那三个人里的两个是夫妻，就是我在秋季特会上看到的那个新的教会成员。昨天我才知道她叫PL。PL的老公是来自湖南娄底的帅小伙LD。 昨天LD正式皈依基督教了。当我无意中从地下室走到一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欢呼，说LD终于决定了受浸。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在秋季特会上受浸，PL代他回答说，其实那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文非常高兴，因为LD为她家的历史填补了一个空白，成为第一个在她家受浸的信徒。
在他们准备受浸仪式的时候，我在地下室跟一个孩子聊天。那个孩子我是第一次见到，八九岁的样子，皮肤微黑，浓眉大眼，很帅气。他穿着墨绿色的短袖T恤，但里面却套着藏蓝色的长袖T恤，下身穿着一条休闲的蓝色长裤。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弟弟，一个门牙都掉了的五岁男孩。跟哥哥相比，弟弟的长相要逊色得多。 那个孩子随身带来一个新的智力玩具，一进门，他就借给了布兰登玩儿。他自己则和年龄相仿的伊登玩儿乒乓球。他们俩一边玩儿一边斗嘴。我发现他的英语口音跟别人有明显的不同。于是，我开始猜测他的家庭背景。难道他有一半非中国血统？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注视的目光，时不时用眼角扫向我这边，可是，却并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汉语，也没有贸然开口。后来，当我问到另外一个小孩的名字时，他也主动跟我说他叫昇。我发现他的汉语发音非常好。于是，我开始跟他聊起来。 他说他十岁了，爸爸来自广东，妈妈来自南京。他去过中国南京、苏州，还有其他一些地方，感觉中国非常美。五岁以前，他的汉语是跟妈妈学习的，因为爸爸不会说普通话。六岁以后，他开始到中文学校学习中文。他说他们的汉语老师非常好，总是告诉他们不但要学习汉语，还要记住如何使用。所以，虽然一周只有一次课，可是，每周他们都会使用所有学习过的内容。由于不断地重复使用，所以，他们都掌握得越来越好，说得越来越流利。
我感觉他这个老师的教学理念跟我的倒是不谋而合了。他说，除了学习汉语，他还学习跆拳道、钢琴、足球、篮球。我问他累不累。他说他已经习惯了。他很骄傲地告诉我，他已经是跆拳道黑带了，将来他长大了，要到韩国继续升级到别的段位。我虽然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黑带意味着什么。 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孺子可教。他告诉我他现在五年级，学习成绩非常好，得了很多A和A+。
他能够非常透彻地理解汉语老师的教导：你一定要不断学习，不断使用，如果学习之后就忘记了，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你们是中国人，以后一定会用到汉语，所以一定要坚持学习。 他也记住了跆拳道教练的话：你做得非常好，只要坚持下去不放弃，你就是winner，如果你半途而废就是loser。他也记住了妈妈的话：背课文，只有多记多背，你才能知道怎么说汉语。 他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孩子。当圈圈想玩儿他的玩具的时候，他告诉圈圈不行，除非布兰登玩完了她才能玩儿。他也是一个很有权威的哥哥，当他弟弟跟大卫抢玩具的时候，他很严肃地教育弟弟要轮流来玩。
跟他越聊，我越喜欢他。这可真是非常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我真希望将来小石头也能成长为这样的孩子。 我正在地下室的孩子王国里开心地跟他聊着，平来找我去看LD受浸。 他们的受浸仪式跟我上次看到的差不多。在文家二楼的卫生间里，文在浴缸里放了足够的热水。或许是因为我的固执刺激着他们，平建议让我站在最前面看整个受浸过程。
LD坐在浴缸里，宇和瑞贝卡的爸爸在两边，接着，他们一个一个高声祷告，让主耶稣接纳新人，保佑新人。LD是最后的发言人，他很虔诚地告诉上帝，从此以后，他就属于上帝了，希望上帝能够保佑他。之后，宇他们把LD按倒在水里再迅速拉起来。这时候外面的各位开始唱起了诗歌，可能是关于受浸的，我没有听清楚。 他们个个喜笑颜开，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快乐。我能感觉到LD有些激动，他的小妻子PL也很激动。可是，如果想通过这种仪式让我被感动，被感化，应该很困难。 我心之固，固不可彻。
2010年11月6日
本文配图为2011年11月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现场照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