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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

散文
时间:2010-02-01 21:3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小蚕点击:
        

【导读】:他的眼神痴痴的被她牵走了,他觉得她是那样的美,是池塘里的盈盈白莲,是春风里的粉面桃花,是严霜里的傲然秋菊,噢,不是,不是,都不是,她是星星,是黑暗里最亮最亮的星星,最温柔温柔星星 

  没有音乐,也没有客人,空荡荡的茶社里,只有我和他.一抹阳光咖啡玻璃涂成茶色,投射在我和他之间的茶桌上.­
  他很娴熟的洗涤好两只杯子,切上两杯茶,一杯给我,一杯给他.­
  ­
  他说,这是乌龙茶,乌龙茶和绿茶不一样,乌龙茶入口清淡,但在入喉之时,会在舌尖留下淡淡的涩和苦,而苦过之后,则会自喉间涌上一丝淡淡的甜,苦中有涩,涩中带甜,如人生滋味,回味无穷!­
  ­
  我没喝过乌龙茶,也不知其中滋味,我只喝绿茶,喜欢绿茶的那份美丽。我凝望着杯中这分清澈的微黄的液体,不知为何会给他如此感受。­
  ­
  他微微的一笑气,轻轻的抿了一口,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窗外是一条老街,茂盛的梧桐树,就像一把把大伞,在老街的上空撑起了一分分阴凉。在咖啡玻璃的作用下,空气里像洒了一层茶粉,庸庸懒懒的。他说,好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成都的某个晌午。­
  ­
  他说,他的童年里也有过梧桐树,可是他是那么的不喜欢他,因为他就像爸爸的大手,爸爸的大手不会轻抚在他的脸上,总是让他的身上染上青或紫的颜色。爸爸的大手也会落在妈妈的生上,妈妈的大手也会落在爸爸的身上,他们的脸总是在变色,他们的声音总是要高过对方,他们就像空中飞舞的梧桐叶,总是纠缠在一起,而他,就是躲在墙角里最瘦的那片梧桐叶,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们的眼睛血红,一定要将对方撕得四分五列,终于,在那一天,一片飞向了南,一片飞向了北。而他,就落到了外婆家的那片泥土里!­
  ­
  长大一点,他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的脾气是那么倔强,他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他不知道妈妈的怀抱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爸爸的须茬是硬还是软。他不喜欢别人问他爸爸好还是妈妈好,他只知道外婆的怀抱是暖暖的。他的学习很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一些报刊发表一些文章。但他不想学习,他喜欢找别人的茬!­
  ­
  初中毕业的时候,他考了一家技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几个孩子来到一个小湖边,静静的呆了几天几夜。反正就这么过着,就像那空中没有方向的梧桐叶一样。父亲过着父亲的,母亲过着母亲的,他过着他的。­
  ­
  正在他准备向一片梧桐叶那样飘的时候,却从家里传来母亲出车祸的消息,母亲躺在那儿,是那样的安静,瘦弱,一点没有昔日的浮躁,母亲眼睛里写满了柔和和歉疚,母亲的一条腿被车子捻过,但是在她眼里却看不到那份痛楚。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涌动了一种想保护母亲的意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母亲,还是残疾了。­
  ­
  但是,他却开始努力的学习。后来父亲回来了,爸爸妈妈复婚了,他好高兴,他以为他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生活了。可是还没来得及等他在同一屋檐下叫出,爸爸,妈妈,他们又分开了。父亲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看到妈妈的眼神又像那风中的梧桐叶,没有了方向。­
  ­
  那一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庆大学。他看到了妈妈眼底的那丝柔和!­
  当别的孩子都是三姑六婆接送的时候,他却悄悄的背上了一个小小的行囊,在一个飘着梧桐叶的季节里,踏上了远去巴山蜀水的路途。­
  宿舍,教室,食堂,一切是那样的简单而又平和。­
  ­
  如果她不出现,如果那颗在黑暗里眨着眼睛星星不出现,一切将是那样的平常。­
  他的眼神痴痴的被她牵走了,他觉得她是那样的美,是池塘里的盈盈白莲,是春风里的粉面桃花,是严霜里的傲然秋菊,噢,不是,不是,都不是,她是星星,是黑暗里最亮最亮的星星,最温柔温柔星星。­
  ­
  很快,他们坠入了爱河,像蜜一样,像胶一样,他的眼里,心里,脑里满是她,他愿为她付出他的一切,哪怕是他的生命。­
  那一年,她考博,那一年,他考研,那一年,他们搬进了一个小屋!­
  ­
  小屋的附近有几棵梧桐树,每当风过,那一树的梧桐叶就纷纷扬扬。她好喜欢那一树梧桐叶,她说,她要和他们一起跳舞。虽然他曾经是那样的不喜欢梧桐叶,但是她喜欢,他也就喜欢。她说,这大的梧桐叶是他的手,这小的梧桐叶是她的手,她把小的梧桐叶放在大的梧桐叶上,她说,那是把她的真心放在他的手心。那一刻,他好感动,他觉得梧桐叶是世上最美的叶子,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日子,就这样幸福着,像蜜一样幸福着。如果,她的母亲不反对,那个生她养她的母亲不反对!­
  ­
  她的经济来源被完全切段了,一月只有一百多元的补贴,而他也只有微薄的生活费。但是她一样的爱着他,他一样的幸福,不看电影,看星星,不逛商场,逛马路......
  而那片梧桐叶里,更是有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那一天,她要去另一个城市考试了,他们却连路费都没有,他拿出了他所有的钱,又像他的学长借了钱,都给了她,让她安心的去考试了,而他,却在家里吃起了最便宜的方便面。中午,晚上,饿啊,实在是饿啊,看书到深夜,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肚皮的容量远远不是一袋方便面就能解决的,但是每看到窗前那眨着眼睛星星,他就会心满意足了。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四十几天。­
  ­
  为了解决经济问题,他开始一边学习,一边在外打工。生活很清贫,但是很温暖!虽然她的母亲在反对,但他们还是准备结婚了!她收拾了她简单的行李,来到他的家乡,路上经过了北京,也就是他的父亲所在的城市,她请求他的父亲春节的时候回去,他的父亲也答应了。­
  ­
  可在那漫天开着烟花夜里,女孩却等来了一腹的惆怅。
  ­
  那一年,他收到了入研通知书,那一年她收到了入博通知书,那一年,他的父亲却食言,那一年她的母亲更加大了压力,那一年,他们有了莫名其妙的争执,那一年,她像他提出了分手。­
  ­
  她走了,那颗黑暗中会眨眼睛星星,走了。­
  他走了,背着那小小的行囊,踏上了归乡的路途。­
  ­
  一年之内,他拒绝了所有有关感情的字眼,画面,声音。他讨厌别人提起感情这两个字。可是,在那黑黑的夜里,他却把头埋在臂弯里深深的哭泣女孩,我心爱的女孩,你永远都是我心上的那颗最亮的星星,我不想你是我生命中的流星!你知道吗,你现在在哪儿,你过的还好吗,你瘦了吗,你夜里还会蹬被子吗......­
  ­
  他太思念她了,他又一次来到重庆,来到校园,来到他们的小屋旁,来到那一棵棵梧桐树前,他只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可是这里早已没了她的身影,更没有她那像星星一样的眼睛。人海茫茫,我要到哪里去寻觅你啊,我心爱的女孩!仿佛被抽了骨头一样的,瘫软在树干旁,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漫天的黄叶。梧桐叶落,纷纷扬扬,恍恍惚惚里,他似乎看到了大手,似乎看到了小手,似乎看到了她在对他微笑!是啊,漫天的梧桐叶,你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你们离她这么近,其中,其中总有一片见过我心爱的女孩吧!­
  ­
  最终他还是没有拨打她的电话,他只是询问了她的导师,知道她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知道她有了一个新的男朋友。他的嘴角涌上一丝笑。­
  他走了,这一次真的走了……­
  ­
  他轻轻的抿了口茶,口气淡淡的,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放下茶杯后,他说,回来之后,他又陆续交了几个女孩,可都很快结束了,他说,他想缩短恋爱的过程,直接进入婚姻
  说到这里,他又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抿着。
  想启口,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然后歉意的离开
  
  阳光依旧是茶色,软绵绵。­
  空荡荡的茶社里,剩下我一人,还有那壶乌龙茶。
  懒懒的倚在靠背上,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乌龙茶的味道,已经在喉头里弥漫开.....

责任编辑叶子】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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