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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的红丝巾

时间:2012-03-10 09:2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杏林主人点击:
        

  遥望明月,仿佛那么近,伸手可及,可拥入怀中,又仿佛那么远,只见砍不到的桂花树,不见满树的桂花。寒风掠过,星月无语,只有嫦娥在广寒宫中弹奏那只古老的曲目,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波动的琴音混合着桂花的甜甜的馨香凝做一缕缕思念的月光,射向人间,锐痛着一颗颗心。
  记忆的泉水汩汩流淌,流成一条深深的河,横扫心房。河水流过春夏秋冬,流过雨雪风霜,流向无边的天际。伫立岸边,默默无语,手挽红丝巾,围于颈上,红艳柔软,像春风吻过,吻艳了苍颜,吻浓了思念。
  站在操场边的杨树下看书,一只飞起的足球,砸了我的头,你跑来了,踢走足球继续奔跑于操场上,等待那句“对不起,”只有我自己一笑作答,你再回头,那一双极亮的眼睛,如梦里的月光,如深秋的湖水,那么亮,那么深,怎么望也望不到底。
  第二天,“猫咪,送给你,刚学会的。”飞来一只狗尾草编织的小兔子,很是可爱。
  “你是耗子。”我大声地回敬你。
  “我是耗子。”丢下一句,你又跑向了操场。
  向同学们打听,原来你的外号真叫耗子,学管理的。从此我喜欢上了“猫咪”这个雅号,耗子和猫咪这对天敌,戏剧性地成了朋友。
  街上,亮起华灯万盏,多了两条拉长的身影,手牵手,心贴心,讲故事,数街灯,吃零食,这是我们时常做的事。有时你拉着我的手在花丛中寻找夜飞的蝴蝶。
  杨树下,你用食指点着我的鼻子说合上眼,软软的东西滑过我的脖颈,一条红丝巾,血的颜色,是火热的心,是盛开的玫瑰,是拴定我俩的月老的红丝线。
  我们悄悄地缘定三生,许诺将来到西湖的三生石上镌刻你我的誓言。
  秋天在那棵杨树下,你挑了最美的一片落叶,画上,一只足球正砸向一个小人的头,还写上“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几个字。送给我,我兴奋地脸绯红。我买了一本相册,你给它起名叫“粉红的回忆”。我小心地把那片承载你的爱的落叶放在相册里。明年我又收到一片,“两个小人背对背坐在草地上看白云。”那是我们两个在郊外。你悄悄地把它放在我的课本里,上课时打开书发现了它,方知等待已久的秋天到了。第三年的落叶上是两个小人在溜冰场上飞旋。每年秋天你选一片落叶,记录我们相识那天的情景。我喜欢打开相册,把它捧在胸前。相册里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回忆,有太多的憧憬。我每年盼着你用落叶给我画画写字来充实我的相册,来描绘我们的生活,来续写我们的故事。
  毕业了,你回到了你的遥远的城市。
  在等待的日子里,我围上红丝巾来祭奠你我的故事。
  “粉红的回忆”再等待着你。
  耗子和猫咪本就是天敌,怎么能在一起呢,我很后悔,当初不接收“猫咪”这个绰号多好呀。你给的第一个礼物是草编的兔子,我为什么不叫小白兔呢?我很害怕,但心中又充满憧憬。猫捉耗子,我希望我能捉到你,并把你吃掉。
  每年我都到树下,祈求秋天不要那么快地到来,怕你赶不上挑选最美的落叶的季节。每年黄叶落了一身,扬了一地,却再没有一片属于我,那用落叶书写我们的故事更是谎言中的谎言。落叶很快风干,弯卷起来,无法在上面书写。等待是一种伤害。
  无风的夜,坐于湖畔,深挖思念的井,汩汩的泉水泛滥成灾。
  荷花粉艳,绿叶款款,青蛙坐在歌台上,哼唱着古老的情歌,明月倒影水中,欢快的鱼儿在月光中游来游去,击碎一轮明月。那是谁的妙笔丹青?你的笛声轻轻响起,悠悠绵绵,一曲《军港之夜》活了画面。
  停罢笛声,你讲你的笑话,有人拍你的肩膀,说:“来,给颗烟抽。”你不曾回头答了一句,“还给你娶媳妇儿呢。”再回头那人是你的老师。我笑破肚皮。世界上只有你才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你的笑料一个接一个,有人说那是你的杜撰,但我认为是真的。
  不知现在的你还吸烟吗?那烟圈你能吐到第几个?六个吗?你把烟夹在食指与中指的根部,微张开手,捂住嘴上,轻合双唇吸烟。那姿势于我是最美的风景。旋转而出的烟圈,一个,两个,一个接着一个,打着转上升,袅袅的烟雾,带着芳香,带着你的唇温,飘过大地河流,飘过心田记忆,飘到今天湖畔,又呛泪我的眼。不知现在,你的烟圈吐给谁看?
  仅有的一张出游的合影,已经丢失,但我以思念在记忆的底片上冲洗了千万张,镶在心的镜框上,随时翻阅品读,那乌黑的短发,那幽深的眼睛,那黝黑的脸庞……
  “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上帝的谎言。可敬的上帝也骗人。
  也许是未到三生石旁许愿的过错。
  十年的仰头空望月,十年的长风吹干泪河,十年的叶子黄了绿,不见捡拾落叶的人,只有那红红的丝巾,固执地飘扬在孤寂的思念的长风中。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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