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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看这两道风景不知自何时开始，就成了至今无法更改的习惯。它像一双无形的手，总牵引着我的双眸，驱使着我的心灵。每当我看到它们，记忆的阀门瞬息就被打开，一些深卧在心底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4岁那年，随父母移民到柳山湖镇，你成了我的临居。后来才知道，你是你家的独生女，你爸是公社干部，你妈是公办老师，你全家吃商品粮。 每天我看到你穿着崭新的花衣，扎着两个小辫，伴着甜甜的歌声蹦蹦跳跳地进出，我胆怯地不敢向你走近。 后来上学了，我们俩同桌，我们才逐渐熟起来。每天放学后，你总喜欢把作业拿到我家来做，时常还带些我从未见过的零食来。见我干家务活，你就纠缠着要帮忙，经常把你的新衣裳弄脏了你却全然不顾。你妈为此没少骂你，不许你再来我家，可你依旧天天来。 小学毕业后，你随你父母到镇上居住，离我家有二十多里路，你就在那里上初中。你几乎每个星期都踩着自行车从镇上飘来，给我带些学习用品或零食，拉着我的手讲你们学校的趣事，那时呵，松柏湖畔、长山脚下到处都留下我们儿时的脚印。 77年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赤壁高中，分到了重点班。你见到我时，欣喜若狂。你像小偷一样把家里的牙膏、肥皂、毛巾、笔和本子，都偷来塞给我。当时我们没在一个班，加之学习抓得紧，我们从未外出散过步，连话都说得很少。可我每天都能见到你灿烂的笑颜、轻盈的身影。 高一下学期，我家实在无力送我上学，我辍学了。你知道后，像疯了似地追到我家，说愿意帮我交学费，只要我上学，一切都有你，我低着头拒绝了你。这一回你哭了，哭得很伤心，你拼命地拳打着我，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你走时，我望着你一路哭泣的样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当你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我突然潸然泪下，嚎啕大哭…… 高中毕业后，你被安排在纺织厂上班，只要你休假，你便乖上三个小时的班车，走十几里泥路来看我。 如果有皎月，你就拉着我数星星，你说你最喜欢看闪烁的流星。如果是雨天，你就陪着我等待雨停，你说你最喜欢看，雨过天晴后那条悬在天空美丽的彩虹。 后来被你爸妈知道了，坚决不许你与我来往，并把你调到你爸身边工作。自那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二年后听说你结婚了。 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开始给你写信，写那些从未寄出的信： 这是第几封｜我己无法记清｜顺手拿来一沓｜在细雨纷纷中看信｜青梅竹马早已匆匆逝去｜如今你开放在别的园林｜几度花期如何｜是否己采来仙果装饰花丛｜昔日己成为风景｜无须再去影响他人写生｜可我，总想寄橄榄于你｜还有你，最喜欢的画虹…… 十年前，在一次同学请客的餐厅，我们见过一回。当时正在与朋友谈笑风生的你，见到我顿时就失去了笑颜。我们相互凝视，没说一句话。这一餐我们都没吃一口饭，席未散你递给我一张纸条就匆匆走了。我望着你依旧熟习的背景，内心好一阵悸动。 打开你的纸条，上面写着：“你过得好吗？” 是呵，你过得好吗？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如今，岁月的脚步正牵着我们，一步步迈向暮年，经过半个世纪的人生沧桑，我们本应心静止水。可每当我遥望星空，窥见飞逝的流星；每当雨过天晴，看到那道美丽的彩虹，我的心依旧波光涟漪，难以平静。 你在他乡还好吗？你是否知道，你是我今生剪不断的牵挂，你是我今世，深卧在心底永远散不去的倩影。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