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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经意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时间:2016-12-19 12:1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欧阳杏蓬点击:
        

  我想过怎么去忘记你,确实也忘记过。不是很刻意,而是无能为力。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到异乡异地,找工作,应付工作,谋划工作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忘了你。忘掉一个人忘记一件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工作。找工作,投入工作,加上不稳定的现实生活,我不得不集中精力来应付来自谋生所必经的挑战,你就像一只小小的雀鸟,或者季节里的蝴蝶,在另一个天地里自由自在。或者我们就是两条河流,沿着大地的经络,各自蔓延,却不交叉汇聚。某些时候,我想,这就是宿命。天注定我们会知道彼此的名字,彼此认识,却无法伸出手,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给彼此一些信任和温暖,以及把两个人的希望汇合在一起,一起去迎接和面对新的事物和生活。你是你,一直如此,不苟言笑,冰雕玉琢。我是我,如一把野火,或者一条野狗,燃烧自己,疯狂自己,多想与你相关,却与你丝毫不相关。我有痛的感受,痛到青春癫狂,你仍是枝头的一朵茉莉,只负责芬芳。
  
  最美的,莫过于湘南山地油灯火在乡村摇曳的夜晚。由我到你,距离很近。大地气息相连,水土相同,青山漫漫,水田如围巾一般与村落缠绵。我由东向南,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早晨的阳光如你青春的容颜,我能感受到你的美好,也绝望,青山起伏,大地如浪,我怎么筑得起自己的庄园?我要给你的认可,给你的幸福,在寻找你的路上,一路洒落。为了不让你看见我的狼狈,不看到你的无动于衷,在这个阳光遍地气息氤氲的早晨,我扔掉了自行车,坐上了南下广东的客车。当客车碾着夕阳发出笛音告别湘南小城的时候,我心颤抖了一下,我二十岁,从此以后,属于我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孤旅。我很怯弱,但已做了选择。你会不会等我,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再次见到你,只是无法把握时间。这让我焦急忧虑,异乡陌生的环境像一盆冰水兜头而下,让我面对现实
  
  一年,一年,一年,一年,又一年,很多名字开始陌生,很多很多名字开始被忘记。我走过广州、深圳、东莞、汕头,不是寻找你,而是被动的寻找生活。九0年代末的广东,被烟尘覆盖,每一张兴奋的脸上,都隐藏着奇幻。流水线,建筑工地,码头,写字楼,像我的驿站,而抵达之途,就是流浪。这还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乞丐、盲流、寻梦者、开拓者,都是同一个人。荒唐、奇异、生死,在这里都很稀松平常。每一个人有不同的经历和遭遇,却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千里万里来到这火热的南方,就是为了搏一把,实现离家前许下的诺言。阳光、伟大的建筑,嘈杂的声音,构成一台巨大的压榨机。欲望是最大的操盘手,发展是最高的指示,生存就是我个人的崇高愿望。我想,一个人赤手空拳到一个陌生地方谋生,跟贝爷的荒野求生类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如。真正的滋味,经历过的人才懂。
  
  当我一个人睡在东莞运河的草垛里,仰望灰云尘雾里的月亮的时候,明天在哪?这个问题一直在用脚在想,走到哪,那里就是明天。无论怎样落魄、潦倒,不像人样,看到的只是一群陌生人。大家都是过客,并且习以为常。为了这个,我庆幸生活在这么一个既包容又麻木的时代。月上中天,大地清净之后,我突然想起了你,这让我羞愧,黯然自伤。“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而我的身边,只有稻草垛,发出的香味,仍是那么熟悉。你在黑暗背后,在我心里,我在思念你,你却感觉不到,我想,我该庆幸,也该奋起。这是我现在的生活,我自己必须面对的生活,我一个人承担,我只要你看到光鲜华丽,而目前的这些,完整的属于我个人,在这底层泥淖,我必须像一棵上岸的草,才有一个享受雨露滋润的明天。
  
  成长是付出的积累。每一个小有收获的人,背后必有付出千倍的努力。尤其是这个混乱时代成功的标准很单一又无止境的时候,更需要每个有追求的人具备一颗强大的内心。在珠三角绕了一圈,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我才认定我属于广州。广州是置于珠江口的一个巨大的容器,来者不拒。在高楼之上,仍是望不到遥远的故乡的山峰。而看到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才恍然记起,我们已经分别了整整八个年头。自从离开那一片土地之后,那片土地上所有发生的一切,已经变得模模糊糊。遇到熟人,或者同学,我都会拐弯抹角的问起你。但是没有人能准确的告诉我你现在干什么,在哪里,开心还是不开心。越来越陌生的好处,就是记忆把你定格在了青涩的青春。人最美的年华,就是青涩含羞,懵懵懂懂的那一截短短的年华。你我在那个时候遇见,又在那个时候别离,所有的激动、兴奋,都尘封在了羞涩的壳里,不可触摸,却能永久的回味。
  
  人到了一定年龄,很多轻轻就放了下来,不再像当年那样执着,更不会执迷不悟。这得感谢岁月的磨练,也在于个人不断的体悟和向现实低头。这或许可以叫做成熟成熟的人,已经有了该承担的责任。懂得了责任所在,有的人会单纯起来。这是难得可贵的一种品质使然。对我们没有多少物质追求的人来说,单纯会给自己带来快乐。而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快乐。能找到快乐,能好好的体会到快乐,这种人不多。这点,我得感谢我的父母,他们对生活的容易知足,也传递给我。在工作中,在朋友圈中,在家庭里,我已经不可或缺,因为我的快乐。而在这最不经意的时候,我会想起你。想起在大槐树下,那一个亭亭玉立冰雕玉琢的你。你已经成为了我青春的墓碑,里面埋藏了我对美丽幸福的憧憬。乃至于今天,我们宁可陌生,不相见,也会在偶尔之间,彼此会留念那段时光迷茫和慌乱,并忠于自己的选择。
  
  岁月不停留,往事撇不开。我们游荡在岁月河流里,一切的一切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往事已往,栀子花已褪成黄色,茉莉香如旧,我们已经走散,在哪已经不重要,只是,在心情平静的闲散时光里,回忆往事,我们都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感动,能那么会心一笑,或者,人生已经圆满。
  
  2016/12/19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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