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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维C里的安眠药

散文
时间:2011-06-19 23:07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妖后点击:
        

导语:山上青松山夏花,我爱青松不爱花,只朝一日寒风露,只见青松不见花。

  花香扑鼻,绿草茵茵,布谷鸟在枝头鸣叫。鹅伸了伸脖子优雅的喝着水,傲慢的鼓着大肚子,悠然自得地喝着草地旁小沟里的水,晃晃悠悠的唱着歌。
  我赶着鹅,望着远处村子里谁家忘了收的渔网,到处是低矮的小屋,横放着拖上岸的船,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刨子在爸爸坚实臂膀的推动下,让木头变成一朵一朵旋转蹁跹的花瓣,“呦!女儿回来啦!”爸爸身上有一种檀木的香气。
  一块木板,一根直线,用眼瞄准,指间弹动,就像一个神枪手,爸爸肩,很挺很直,坚实的手臂,托起一块块重重的木料,“爸爸,我回来了!”我粘着棉花糖的手,牢牢攥着爸爸充满檀木香气的白色衬衣上,被爸爸抱起来,老高老高……这若有似无的沁人芬芳,绽放在我快乐的儿时记忆里。
  那一年,爸爸花了所有的钱,到处借钱,为弟弟治病,最后弟弟被一帮人抬到了那个红红的棺材里;妈妈昏了过去,住进了医院;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像一道闪电,不期而至!
  “爸,要不我不上了!”我不敢看他,把头埋在写字桌上,泣不成声。
  “不行”后来父亲就出去了,那一晚,我一直在哭,父亲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肯定又出去借钱了,那个时候,父亲的背还是那么挺,就像一棵屹立在凛冽寒风中的青松,不卑不吭,沉着淡定。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粗糙的手翻着一张张的人民币,“这是你的学费”然后眼角的褶子开了花,绽放出动人的微笑
  火车拉着我走出了,十八里回旋的山路,上大学从不用为钱的事情烦恼,我曾试图跟爸爸说我要去做勤工俭学,“不照,姑娘家在外面做苦力,晒黑了,难看!”
  就这样,一晃就是大半年光景,爸爸生日我想提前给他一个惊喜,远远望去,整个村庄安详的躺在小山旁,仿佛一幅水墨丹青的画儿,我们家的老房子开了一道道裂缝,好似一个昏昏欲睡的醉翁斜在村的一个角落里。
  进了家门,妈妈目光呆滞,俩眼直直的看着我,整个脖子打了石膏,若行尸走肉般,直到我走到他跟前,她混沌的双眼,才发出一丝光亮,扶在轮椅上的手,动弹了几下,准备起身,不能!!!我跪坐在妈妈面前,她没有说话,眼角滚出一串泪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被遗弃在沙漠里的小鱼,无法呼吸,寸步难行。
  骗子,爸爸就是个骗子,他骗我说,一切都好好的;他骗我说,妈妈康复了;他骗我说,家里的屋子修好了。
  我要去质问他!走入里屋,见是我,一下子将一个瓶子一样的东西收起来,故作镇定的喝着水。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爸爸,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托城里的二叔给我买的维C瓶,那里面装着什么?
  父亲见我回来了,立马去许阿姨家买鱼,因为我最喜欢吃鱼咯,趁他出去之际,我翻了翻那个维C瓶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吃晚饭的时候,隔壁和我一起长大的阿凤到我家来“闹门子”,从她的言语中我了解到,父亲有一次托她的三叔在医院带了安眠药,我脑子嗡的一下,“你以后要多回家看看你爸爸,他现在白天做木工晚上打渔,很不容易容易”。
  爸爸烧的鱼,很好吃,但我吃不下,我的泪水滴在鱼汤里,原来,这不是许阿姨家卖的鱼……
  昏黄的灯光氤氲着父亲的脸色更加暗黄,不知何时,几丝白发爬上了他的发?不知何时,那个散发着檀木香气的神枪手老爸,为了生活,要客串满身鱼腥味的小贩?
  里屋漆黑一片,一根火柴,划破了夜地寂寞,只能看到烟头悬在半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勾勒父亲的身躯,去描绘父亲的表情,父亲把他全部的爱都装在那个小小的维C瓶子里,那一刻,睫毛在不经意间,溺了水……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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