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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的延续

时间:2009-12-26 12:24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梦吟天涯点击:
        

  

                                                    《为了爱的延续》
  
                                                              --谨以此文献给天堂里的母亲
  
  每次为母亲扫墓归来,心里总是说不出的难过,也常常夜不能眠。有时候会翻看以前的日记,寻找承欢膝下的快乐时光,而每次,目光总是不意间停留在这幅对联上:
  
  大丈夫何患无妻他时絮语床头莫对新妻话旧妇;
  
  小儿女终当有母异日承欢膝下须知后母即亲娘。
  
  这是一位行将辞世的妇人对丈夫的临终遗言。初读这幅对联的时候,我还是在做学生,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感情世界灿若新花的时节。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字里行间的凄切和无奈,但是眼前也真切地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一个面容枯槁的妇人,被她满脸泪痕的爱人抱在怀里,床前围绕着尚未成年的孩子们,她黯淡的目光定格在丈夫和孩子的泪光里,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对他们的嘱托。
  
  依稀记得当时的震撼和感动,于是把这幅对联连同这凄凉的画面一起留在了记忆里。
  
  但是无论如何不曾想到,在十几年后的一天,这样的画面会真实地演绎在我的生活中。
  
  病体垂危的母亲躺在床上,安详的目光缓缓地从几个子女的脸上掠过,轻声地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和你们爸爸说几句话。”因为母亲的病状和父亲的心境都不能让人放心,所以我们一起退出房间后,留下我悄悄地守在门口。
  
  母亲说话的声音很轻,时断时续,几个月来,病魔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但她的意识还很清楚,她一件一件地对父亲交代着她放心不下的家事,父亲流着泪频频地点头答应着。说了一会儿,母亲似乎累了,喘息着不再出声,房间里也是好一阵子的寂静。
  
  我总是觉得母亲好像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也怕父亲过于伤心有什么闪失,一直不敢离开。果然,母亲歇了一会儿,又一字一顿地说了:“还有最后一件,我走了,你和***在一起过吧,吃过苦的人会知足,能好好对待你......”
  
  父亲泣不成声,连连摇头,不让母亲再说下去。房门外的我心头也仿佛被千万只尖刀戳着,泪如泉涌。如果有可能,我宁愿这辈子没听过妈妈这样的话;如果有可能,我愿意用我自己的生命来延续父母相濡以沫的幸福时光。可是人生啊,为什么会有这样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呢?
  
  等我强忍着悲痛,擦干眼泪,再回到母亲病床边的时候,看见母亲的神情安然了好多。母亲临终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照顾好你爸爸!
  
  这痛苦的一幕一直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记忆里,经久不能忘怀。以至于母亲离开很久了,想起来还是锥心的痛。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生离死别都是怎样过来的,但是在我,是一道永远逾越不了的鸿沟。
  
  父亲也一直沉湎在对母亲的思忆里,常常借酒浇愁,哪个子女接他也不去,坚持一个人留在他和母亲一起居住多年的房子里。母亲和父亲是50年前的自由恋爱,半个世界的相濡以沫,他们的感情世界里都视对方为生命。我深深地理解父亲的情愫,可是他已近古稀之年了,有什么能比晚年的幸福和快乐更重要呢?我们的思想矛盾过,斗争过,最终还是决定说服父亲,按照母亲的遗愿,把那个我们叫做“阿姨”的人接到了父亲的家中。尽管我对这个代替母亲的人有着很多很多的不情愿,但是她爽朗的性格竟然真的改变了父亲黯淡的生活。父亲的脸上开始不经意地浮现出了笑容,尽管有时候忆起母亲,他的眼中依然会盈满泪水,但我知道他的生命重新焕发了爱的生机和光彩。
  
  父亲常常和我谈起母亲。他说,你妈妈其实并没有走,她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来爱我,让我幸福,她的爱永远延续在我的生命里。
  
  因为这句评价,我释怀了一直以来的不情愿和心里的不接受,开始由衷地祝福父亲和这个阿姨的生活。我不再为母亲委屈,因为一个能够永远活在她所爱的人心中的女人是幸福的。从母亲身上,我悟到了很多很多的感动。我懂得了,如果真正地爱一个人,那么他延续的快乐就是自己最大的期望,尽管知道自己最终无法陪伴爱人一生一世。
  
  有一种爱,虽然不能天长地久,但是会永远根植在爱人的心中,历久弥新。像阳光,像雨露,润泽着爱人生命和情感的心田,留给爱人最深最真的、永生永世的感动和思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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