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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

时间:2011-11-01 00:2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王建国点击:
        

  学校门口接孩子的人群逐渐散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上小学四年级的我始终未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五点三十分,离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学校里渐渐安静了,在同学们都被家长接走后,我冲进了雨中……今天下雨,她答应的,要来接我。
  我决定去找那个女人
  从家到学校要经过一条并不短的泥泞的小路,从一年级第一次尝试自己上学、放学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坐过家里的爸爸整天赶集卖货的自行车。所以,每当看见别的父母,载着他们的孩子从身边驶过,我都会抱怨几句,只不过,长此以往,也便习惯了。
  雨越下越大,本来就泥泞的小路更加惨不忍睹,衣服早已湿透,在我一脚迈进一个避之不开的水洼,看着那个女人为我刚刷的新鞋一片狼藉之后,委屈的泪水越过我稚嫩的脸颊,和雨水交织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肯定又去地里干活了,这几天她老失眠,盼着老天爷来送一场雨。中午上学前她说过的,误了节令,来年地里就颗粒无收了,盼了一个月的雨终于来了,是个播种的好时候。
  我在心里开始打狠,我要立马去找那个女人,我会肆无忌惮的将我嫩小的拳头捶向她的身体,我开始任性,我开始把脚使劲的迈进水洼,我开始把书包一次次甩向雨中,我开始让头发一次次淋透……我要责问她,我和地里的活谁最重要……
  我不会避雨,在我这小小的心房积满了恨,关于那个女人
  十一岁的我,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开始在脑海中浮现一个个惩罚她的镜头,还有,我开始去想她会用怎样的方式解释。
  终于到家了,大门紧闭。我蹲在地上大哭,我这可怜的娃,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会一脚朝门踹去,那声年幼无知的疑问,淹没在苍白的雨声之中……
  我开始愤愤的跑向离家不远的那块地——那个女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地方。
  她一定在那里。
  不错,我看见她了,还在雨中,在最后一点空地的地方播种,我毫无顾忌的跑向了她,殊不知,脚下刚刚撒下种子的田地已被我踩出了一条用水连接成的路,而这一切,与我无关……
  我做到了,我开始肆无忌惮的用我的拳头捶她,而她,没有反抗。
  “这块破地比我还重要吗”我声嘶力竭的喊。她试着要抱紧我,却怎么也抱不住,她倒在了雨地里……
  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为疲惫不堪的她打点滴,而我在她的怀里睡着了。隐约中我听见她对父亲的责骂,父亲无奈,因为车子在去为我买衣服的半道上坏了,当他跑着到学校接我时,我早已独自离开了。
  她的泪水不小心滴在了我的脸上,怕弄醒我,她忙去擦干,只是,我清晰的听到她在嘴里念叨着:地是农家人的根,你是全家人的命啊……
  在那一刻,我抱紧了这个女人,然后,再也不会离开,不会埋怨。因为,这个女人是——儿的娘亲。
  床的旁边,放着娘交代父亲为我买的新衣……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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