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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父亲苦涩的思念

时间:2011-11-06 14:3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红桃十点击:
        

  ——致女儿小雨
    
  我亲爱的女儿,在这寒冷的冬夜,我迟迟无法入眠。我睁大一双渴望的眼睛,我仿佛在夜的荒原寻找什么。就这样,我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久违而熟悉的花影。你应该知道,在远离你的艰难时日里,你的伤残的父亲一刻也没有忘记你,忘记你曾经天真无邪的笑脸。就像今夜,我又可以嗅到花影无穷的芬芳了,我又可以用温暖的花影给心灵御寒了,我又可以听到一朵小花在时光深处绽放的曼妙声音了……
  
  我亲爱的女儿,屈指算来,你今年应该十八虚岁了吧?我很想知道,在这十八个生长的锦绣年轮里,你可否听到了一个父亲深情、执着的呼唤?可否感知你一次次踏进了一个父亲苍凉的梦境和记忆……我永远不会忘记1989年4月17日,那是细雨飘飞、万花竟放的春天。你就是在这万般抒情的江南春天来到人世间的。那时候我的身体是如此的强壮,我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我忐忑不安地徘徊在医院产房门外的走廊上,我望着窗外迷茫的烟雨,我好像听到了你从时光深处走来的脚步声……当我的目光终于幸福地落在你娇嫩粉红的脸蛋上,我就知道,有一种生命和亲情的血脉把我们紧紧相连。也正是从你庄严的诞生之日起,我才幸运地戴上了一顶父亲的金色桂冠。从此我的生命不再孤单,我跋涉的身影不再孤单,因为倾听你真实的欢笑或啼哭,就是倾听一朵花怒放的绝妙音响。我就知道,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冷暖人间,我拥有了爱和思念的所有理由。
  
  我亲爱的女儿,你知道你的乳名为什么叫小雨吗?你知道你的大名为什么叫张李子吗?你知道正是因为你年轻母亲的执着和勇敢,才为你开打了走向这个世界的唯一通道吗?你或许并不知道我跟你母亲浪漫而刻骨铭心的相恋,就像你不知道西北的天空有多么的高远,冬天有多么的寒冷。那时候你的爸爸在大西北,你的妈妈在烟雨江南,当你作为爱情的结晶孕育在你母亲温暖的红房子里面时,我们共同的快乐和幸福无以眼说。你应该知道,你的名字是你的爸爸妈妈姓氏的完美组合,你是我们共同的盼望共同养育的可爱的孩子。从今往后,不论你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们都可以通过你的名字把你找回来……至于你的乳名,我似乎不用费更多的口舌,我只能告诉你,当天空飘洒的细雨淋湿我惊喜的心旌,我就知道,一颗父亲的心要多温软就有多么的温软,就像江南的春天一颗雨珠的歌唱和舞蹈,可以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我亲爱的女儿,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快乐而珍贵的时光,你给于我的慈祥和满足,让我知道父亲这个名字是多么的神圣与崇高!尽管那时候我跟你年轻的母亲两地分居,但我们一家依然是分聚多离少。在你五岁之前,你频频映红了我青春的笑脸。我怀抱着幼小的你,或深情凝视你入睡时娇憨可爱的模样,内心就会涌起细若无声的春水,我看着你说话,我看着你走路,我甚至看着你烦人的哭泣,你每一个精彩的成长细节,都是我今天骄傲和陶醉的理由。跟我娇小聪慧的女儿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样美好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和急促?就像闪耀在天空中的闪电,心灵刻下了重重的伤痕;就像釜底抽薪,我父爱的天空一片暗淡和苍凉……我不知道一面打碎的婚姻的镜子,有没有伤害到你玲珑剔透的幼年的心?当我转过一张潮湿的脸庞,我早已站立在中年的高地,在我深情而蒙胧的守望中,一朵小花的开放依然是如此的美不胜收,楚楚动人。
  
  我亲爱的女儿,我不想说你母亲的恩恩怨怨,,那都是覆水难收的过去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伤口有多深,我对你的爱就有多深。在远离你的十几个春秋漫长时光里,我读懂了什么叫骨肉分离?我读懂了什么就切肤之痛?无数个清寂的夜晚,一个伤残父亲的夜半惊梦,就是他内心无限的失落与思念。但我已经停止了对生活和命运的追问,就像我无法尽到父亲的责任一样,我、内心的愧疚与不安可想而知。我知道我们在同一个喧嚣的城市里,我知道我们同在蓝天下,我知道在时光的深处,你所有的行走与歌唱,都会牵动一个父亲敏感不眠的神经。但我看不到你成长的细节,但我看不到你行走的身影,我只能借助回忆和梦境,来构思你生长的向上的年轮。就像我摇动轮椅穿行在大街上,每一个擦身而过的充满朝气的妙龄少女,都有可能是你行走或欢笑的身影;就像夜幕里钉满的星星,每一颗星辰调皮的闪烁,都会使我看到你童年时代明亮的眼睛。
  
  我亲爱的女儿,我十八岁一朵花的亲爱女儿,今生今世,我们注定偏离习以为常的生活轨道,向各自不同的方向无奈地滑行。只是我多么渴望,在我生命的余年,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能够跟你重逢!就想我多么渴望想擦亮一个父亲的眼睛,看清风中站立的女儿,看清岁月的大树上每一片伸展的绿叶!我会不听地守望,守望一个久违而熟悉的身影,惊喜地跌进我空旷而焦灼的视野。直到生命的黯然日落,直到我眼里的泪水被大风吹干,直到地老天荒,直到蒙尘的岁月把我孤苦的思念全部埋葬……1940字
  
  2006年12月20日病书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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