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小心下坡路!快走!去挖野菜。” 英音的身心都融化在自然的绿色中,快活地像自由飞奔的小鹿。 不一会儿,她们来到山下的田野里,到处是庄稼,到处是绿草,到处是树木。房屋旁,几株南国特有的芭蕉树,棕色粗壮的直直的树干,几挂无人打理的残叶吊垂着,在黄叶之中从容地张开几片长长的宽大的葱绿的阔叶,时不时摆动它古典的"水袖”向人展示它的多姿。这时,眼睛是不够用的,重要的是:眼睛的满足,使心灵也得到了清洗,变得干干净净。人来自自然,回归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亲近自然是愉快身心的。 "快挖野菜!”同伴在发号施令,她看英音只顾观景,忘了本次的目的。 "哎!挖野菜哟!"英音这才注意到,小路旁长满要挖的野菜"车前草"。 她蹲下身来,兴奋地收割野菜。一抓一把的野菜,挖起来并不容易,用刀朝根部一撬,有的完整地取出来,有的散了叶,不成形了,很可惜。见一棵,挖一棵。 同伴又喊:"只挖大的,小的不要!" 英音觉得放过嫩嫩的野菜很可惜,中型的一律动刀挖。同伴挖的全是又大又肥的"车前草”。两人的塑料袋快满了,再向前走,来到一山坡下的地边上。这里的"车前草”全是肥大嫩色的,不用挪窝,很快挖了一大抱。同伴与她使劲儿把袋子里的野菜压实压紧,好多装一些。 突然,"砰!”一声巨响,打破了乡村的宁静。这声音就在离她们很近的山坡上的油菜地里发出的。英音担心被误伤,赶紧蹲下来,担心地问同伴:"这些人干什么呀?为什么开枪?” 同伴似乎经历过这情况,平静地说:"有人在打野鸡!去看看!" 爬上两米多高的小山坡上,来到一片刚被收割的油菜地。只见一个老奶奶在用草捆着油菜杆,她的老伴一个老头站在地里,手里拿着一把猎枪摆弄着,他脚边的绿草上躺着他的"战利品"一只美丽的山鸡(野鸡)。 那是一只色彩艳丽的山鸡,绿、蓝、粉、红、白、黑,黄颜色恰当地分布在它的羽毛上,像是穿着天工巧做的锦衣,丝滑、光闪、靓丽。它是一只雄野鸡,可能刚才正在林间寻食虫子,准备给家中刚出生宝宝喂食。它没有注意到:人类一双贪婪的眼,盯上了它。它没有想到,它为之骄傲的五彩衣,没有给自己带来福音,反而更容易地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它大睁着双眼,凝望着天空,也许它似乎看见妻儿正在巢中张大嘴巴期待它的归来,也许它似乎听到妻儿的声声呼唤。可是它躺在一个老农的脚下,虽然它的体温度是热的,可它的翅膀已无力扇动,殷红的血浸染了它的锦衣,也浸染了身下的大地。大地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它不能阻止人类暴行,它无声地呐喊,无声地愤怒,无济于事,只有默默地拥抱七彩鸡渐渐冷却的身体,大地容纳的事情太多太多…… "老太爷!你打的野鸡卖吗?"同伴在问。 "卖!一百元一只"老头把猎枪放在油菜秆上,掏出一支烟边点边说。 "这么贵!五十元,卖不卖?"同伴在讲价。 老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一股白烟"八十元!卖!” "老太爷!只给五十元!”同伴继续讲价。 "就七十元!不买算了!”老头又降了十元。 同伴拉着英音征求意见:"买不买?" 英音心里最讨厌猎杀国家保护动物的行为,亳不犹豫地说:"不买!不买!” 英音拉着同伴的手下了山坡,同伴还惦记着想买:"市场卖一百元、八十元一只呢。" 英音惋惜地说:"多美丽的野鸡!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同伴不响了,她们拎上刚刚挖的野菜转身向回走。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可现在已激不起英音的兴致了。 她默默地想着巴金老人写的"鸟的天堂"的一句话:“有许多只鸟在这树上做窝,农民不许人捉它们。”那时的时间是1933年,当时的农民,据记载那是水生火热的年代。那时的今天的农民已进入小康生活,早已不愁“食”,可为什么就不放过眼边那些美丽的生灵呢?! 英音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的。什么时候,人与自然才能和谐统一呢?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