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被爱有时是不能选择的,但你可以控制爱的泛滥。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请不要总试图去占有她(他),你要做的是替对方着想,不要让他或她受到伤害,并使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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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不知哪位作家说过,一个女人就是一本意蕴隽永的书,纵使男人倾其一生也未必读得懂。 枫是我的挚友。准备出国定居的他,在一次独酌小聚时向我袒露了他埋藏多年的感情经历。枫说,他与梅的相遇相识相知是一种因缘。梅在一家私营企业的办公室上班,她是一位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她待人热情、大方谦逊,对工作执着而认真。在公司里,人们无论在哪里见到她,迷人的微笑总挂在脸上,总是朱唇未启笑先闻。她的说话语速不紧不慢,像潺潺的溪水,清澈温婉而动听。即使偶有愠怒,语气中也让人觉得有一丝怜爱。这是枫初到公司对梅的印象。说实在的,与公司里许多妖娆娇艳的美女相比,她的自然条件怎么也说不上出众。枫说,梅是一道无限魅力的别样风景。 枫一到公司,便担任了公司的中层领导,是梅的顶头上司。在同事的眼中,枫的长相虽谈不上潇洒帅气,但他的才能很快赢得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和尊敬。他谈吐不凡,处世干练,精通电脑,擅长公文,爱好文艺。据他讲,他还是大学时的文艺骨干,得过国家级的奖项。 有一天,枫把梅叫到他的办公室,先给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她像平时一样,恭敬地等候着上司的指示。 “向你请教一个问题。我来公司后爱上了一个人,她的影子几乎每天在我的梦里出现,我被这样的感情折磨得茶饭不香,工作时总走神。我试图摆脱感情的纠缠,但越是要摆脱,越是思念强烈。如果有一天见不到她,就好像丢了魂似的。你说我该不该向她表白?” 梅笑了,脸上写满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们的大才子如此神魂颠倒?她是谁?” 枫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鼓足勇气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可能?”梅的脸上泛起红云。 长久的静默。梅平静地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都是已成家的人,又都有了孩子,何况我们都有各自幸福的家,寻求这种不切实际的爱,对彼此的家人是莫大的伤害。” 枫说,他在感情上是一个十分传统保守的人。他坚守着这样的信念:一旦成了家,每个人就应该对自己对孩子对爱人负责。他鄙视、抨击过不负责任的婚外情。他认为,对已婚的男女来说,婚外情是家庭悲剧的主要诱因。多年来,对女人投来的好感,他毫不犹豫地一概予以拒绝,也不会靠谄媚去刻意讨女人欢心,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无论在大学还是在公司他都没有女人缘。 枫说,人的感情是那么玄妙,有时它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奔流一发而不可收拾。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梅的可爱令他无法抗拒。 从此,他们刻意保持着距离,害怕双方与“绯闻”联系在一起,担心周围的唾沫星子,不想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即便如此,枫说,当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相撞时,也能擦出火花,彼此的内心无不洋溢着一种不易被外人察觉的幸福、甜蜜和喜悦。他说他能感到彼此心脏剧烈的跳动。枫说,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未曾改变。 公司的一次机构重组,梅被调整到了别的部门,不再受枫领导。虽说在同一座城市里,毕竟不能经常见面。在赴任新岗位的头一天晚上,梅给枫通了几个小时的电话,她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冷月为之黯然,繁星为之落泪,好像从此要与枫永别了似的。她说她真的不愿离开倾注了太多心血和感情的岗位。然而,公司的决定还是要服从的,彼此的牵挂只有默默地藏在心里。 “二十九岁之痒”对女人来说是道坎儿。周末的一天,梅给枫发了短信,说有事要和他好好谈谈,地点在一家咖啡屋。枫如约而至。枫说,梅的情绪很低落,眼睛里似乎噙满了泪花。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低声倾诉着内心的彷徨和苦闷。她说她在家里丝毫感觉不到爱与温暖,丈夫每天回来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两眼盯着电视,一点儿不懂得浪漫,连一句关心人的话都不会说,为此他们之间经常吵架,在这样的家里她感到无聊乏味厌倦…… 枫用心倾听着,分担着梅的哀怨和愁苦。 “咱们结婚吧。”枫怀疑自己的耳朵,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一向沉静稳重的梅口中说出的。 枫说,他此时感到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是一种超脱男女私情的爱与担当。为自己、为家人、为家庭、更为身处囹圄的心动女人,他必须承担起救赎的使命。 “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本来就如同喝白开水一样平淡。人与人的性格爱好不同,不应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人,也不要苛求对方完美。既然结成了夫妻,就应该相互接纳,相互包容,要多欣赏对方的优点和长处。我看你的那位挺优秀的,正直善良,懂得疼你。不是每次出差回来都不忘给你捎些礼物吗?对于对方不可容忍的毛病,我看可以试着用驯兽师训导野兽的心态去引导,别指望一下子把毛病改掉,只要有所进步,就赏他一块肉。” 梅的脸上绽露出了笑容:“看把你吓的,你当真了?我试探你的。” 枫说,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是属于“蓝颜”的那种。也许是一种默契,每周一次的电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感受了纯美的友情,体会了人生的意义。对他们来说,时间好像故意拨快了时钟,每一次通话,几十分钟便飞快溜走,意犹未尽的他们有时只得通过短信交流。他们相约,要像元稹与李白、俞伯牙与钟子期那样做一生一世的朋友。 晚秋时节,梅被公司派往省城学习,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几天来梅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枫说他像丢了魂似的,平生以来第一次向爱人撒了谎说是去出差,连夜乘火车赶到省城。 夜幕中的大城市五彩斑斓,霓虹闪烁,迪斯科的节奏欢快地游走。宽阔的大街上,红男绿女们有的手挽着手,有的相互偎依着,尽情享受这温情和浪漫。朦胧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影亲吻着大地,清爽的夜风像醉了酒的少女,跳着婀娜的舞蹈从身边回眸而过。枫和梅并排走在路边的林荫道上,一种从未有过兴奋和激动让枫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梅责怪枫不该瞒着妻子来看她,这样会让她自责和内疚,她不愿做一个偷了别人丈夫情感的女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枫打消了梅的顾虑。 来到入住的宾馆,枫单独订了房间。 幽暗迷离的灯光下,一男一女相视而坐,此刻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一如既往,谈工作,谈人生,谈友谊,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枫说,其中的快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时针不知不觉走过了零点。梅起身,还是她惯有的温柔语调:“不早了,休息吧。” 枫不愿失去这人生中最美的惬意和风景,对梅的提议他不忍回答,恋恋不舍中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情脉脉,他抓住她的手,他心如撞鹿,血压上升,一股难以抑制的电流袭遍全身。 梅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抽出手,坚定的说:“你是懂我的,你希望我做一生一世的朋友还是做你一夜的情人?你如果选择情人,我们的缘分已走到尽头了。” 梅的话让枫幡然醒悟,当时羞得他无地自容。他为自己的冲动和世俗而感到可耻。 枫说,梅喜欢秋天火红的枫叶。枫叶采集了天地的灵气和日月的芳华,它是世上至真至纯的美。今生今世她将把这片红珍藏在心里,永不褪色。 没有不透风的墙。梅的丈夫察觉了梅的异常,偷偷的把她的手机设置了录音,梅和枫一次谈话的情形被录了下来。梅的丈夫无法容忍,要去找枫。梅平静地说:“夫妻间重要的是相互信任。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家存在的话,那么你去闹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让你蒙受任何耻辱,我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我和他之间纯粹是朋友间的友谊。” 为了避免交往给彼此家庭带来伤害,枫说他们现在很少联系,他的内心也渐复平静和理性。他说,很难说她在他心里有多重,只知道没有她生活会失去光彩,只知道没有她心灵会感到无所依托。他此生会把对她的牵挂和思念永远埋藏在心的一隅,时间会见证他们的友谊永远年轻。 临近出国前,枫想给梅一个惊喜,他送给她一套价值百万的房产,说是留个纪念。梅拒绝了,“真正的友谊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人间的俗物只会增添无尽的烦恼,只要彼此想着比什么都珍贵。房子还是留给嫂子住吧,因为她住着最合适。” 枫曾一度为梅的拒绝而伤心和困惑。他说,异性之间是存在距离的,有一道无形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是知己也是如此。但他能感到她的拒绝是一种真诚的爱,一种能让双方坦然面对的智慧选择。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在为枫他们祝福的同时,我深感自己感情木讷,无缘感知那种心灵的默契和感动。的确,每个人的一生会有许多朋友,但真正能称得上知己的能有几人?心心相印,真心相知,心灵的旅途上有一人与你相伴,是你前世修得的因缘。这因缘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是一种洞彻心扉的真。 佛学大师赵朴初的诗道出了因缘的巧妙:“因缘不思议,新昌喜再来。青春佳客至,代代好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