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头发白了很多,朋友建议我,多吃些黑色食品会管用。于是我就买了一斤黑芝麻。想起来的时候就吃上一口,想不起来的时候两三天不吃。这样过去好几个月了,黑芝麻还没吃完。于是我想了个招儿,把它放在电脑桌上,这样就可以做到天天不忘记吃了。我吃黑芝麻采用的并不是那种优雅的吃法——将黑芝麻装进罐子,然后用汤匙一小匙一小匙舀着放进口里,慢慢咀嚼。我是随手抓一把,摊在掌心,就用舌头舔着吃。舔着吃,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一种习惯。“舔”的意思是用舌头接触东西或取东西。在哺乳动物没长牙齿之前,摄取食物都靠舌头,用舌头舔舔,感受一下色味,如果觉得适口,再进一步吸吮以完成进食。就在昨天,我还将芝麻摊在手上,要儿子舔着吃。他蓬着一头乌黑的发,低着头舔着我手掌上的芝麻,像个小兽。可惜黑芝麻味涩,远不及白芝麻吃着香。白芝麻,在我老家那边多有种植。我喜欢那句预示着未来生活会更美好的歇后语:芝麻开花——节节高。的确如此,进入成熟期的芝麻,每开花一次,就拔高一节,接着再开花,再继续拔高。开花就会结籽,象征着诸事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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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早晨和儿子逛早市,一路上芝麻油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市场,盖过了烤地瓜、玉米、还有各种肉食的味道。真是不打广告的诱惑啊!那细细小小的果实,原来蕴藏着这么大的威力。 生产队收割完的芝麻,都头朝上堆放在场院里,在秋阳的烘焙下噼噼啪啪的都张开了嘴。颗颗洁白的芝麻粒儿都躲在这张开的荚子里,是那么迫不急待的想要挣脱束缚,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和小云、小秋、领弟躲在场院的大墙外已经有些时候了。等到打场的社员都一个个回家吃午饭去了,才鸟悄的攀上墙,跳进了场院里。我们都是老手,会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摊到平地上,抱起一捆芝麻杆头朝下抖落起来,一会功夫就变成一大堆儿,捡去上面散落的芝麻叶子,再将一捆捆抖落完的芝麻杆原样戳好,将衣服拢拢,将两个袖子左右缠绕着一系,抱着扔到院墙外,然后窜上墙溜之大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整个场院静悄悄的。不远处虽然有许多麻雀落在谷子垛上放肆的跳来跳去,但都忙着填充自己的肚子,并不害怕我们。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此刻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算是敌人。 傍晚,当我妈的笤帚疙瘩将我的身体都梳理一遍之后,我流着眼泪央求她给我们做荞面芝麻汤吃。当香喷喷的芝麻汤端上来,那粘满芝麻的菱形小面块在我的嘴里幻化出甜蜜滋味的时候,我又一次体味到了美味跟偷盗的快乐。棍棒底下必有勇夫,当我们吃得滚瓜溜圆,并排躺在小秋家东屋的炕上时,还在谋划着等粮食都入完仓之后,去粮库偷些毛磕(葵花籽)回来炒着吃。 寂寞而悠长的童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味,总觉得能吃到嘴的东西都好吃。因为贫穷,我们的味蕾没有机会被完全开发出来,对许多东西都不具备免疫力。现在品尝的多了,却感觉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