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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爱妻生活在南京已经三十余载，妻却始终没有忘记她的故乡，总会情不自禁地回味起那片养育过她的黑土地，尤其是在那些柔和、朦胧的细雨中，她的思乡之情甚为突出，时时随着雨珠迅速地陷于一屡屡挥之不去、欲解不开的乡愁之中。在我的感觉里，南京的雨似乎也是因为她的乡愁而存在于天地之间。 爱妻的家乡位于黑龙江的一个边远小镇，与俄罗斯隔河相望，小镇处在群山包围之中，那里的树多，雨多，雾也多，只是没有南京的雾霾。三十年前，我和妻有缘相见在那个带有篱笆墙的小院，那段至真至爱的情感和至死不忘的相拥，犹如《聊斋》中迷人的故事一般，不管时间多么久远，也不管岁月多么苍老，都会让我俩记忆犹新。多年来，我对妻的爱恋，妻对我的爱恋，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妻的故乡，也是我永远的故乡，一条不太宽阔却延伸至远方的水泥路，一望无际的蓝天，屋顶上厚厚的白雪，院中的压井和蔬菜，一年四季都热乎乎的炕头……相比久居的大城市，高楼、玻璃墙、水泥路、广告牌……这些生硬的东西逐渐遮挡了我的视野和心灵。这里没有醒着的庄稼，没有鲜活的瓜果和蔬菜，也没有蕴藏生命的种子……正如诗人刘皂在《旅次朔方》中描述的那样，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南京的雨，始终是那么的柔情，滴滴都是雨伴乡愁，乡愁伴雨，一身、一心、一情……满满的乡愁就这么随着雨点飘然而落。 妻的乡愁不断，竟像这丝丝缕缕的雨！想想也是，大千世界，什么都在不停的变幻，没有不变调的声音，没有不失落的人生，也没有你不远去的背影。但是，在那丝丝扣扣的雨中，思念不会间断，爱恋也没有停留…… 临近窗前的雨滴，恰如妻思乡的泪珠，她总有说不尽的伤神和思念。多愁善感的妻只是在雨中感怀，她这一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生？嫁给了我，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秋天的细雨最让她心碎，思乡的愁怨也随着雨丝一点一滴地沁入妻的心扉。走在朦朦胧胧的雨中，儿时的生活、远去的岁月，在她的心中慢慢地呈现出来。三十年了，原以为她会慢慢忘记那些如风中柳絮般越飘越远的往事，可随着眼泪似的雨珠又回到眼前。原来，乡愁永远是一道道难以忘却的印记，那些过往的人，那些过往的事，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从妻的记忆深处抹去。雨帘中，一些不经意的人和事还常常会从思想的某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把她带回到那些流失的岁月。 在那连绵不断的雨中，在恍恍惚惚之间，我似乎读懂了妻的内涵，又似乎没有完全懂，原来她和那些过往的时光早已在光阴的河流中交缠绕缚、难以割舍？可我仍不知道，那是她对往日的追忆还是对故土的留恋呢？ 雨雾中，妻喜欢独自一人站在阳台的边缘，聆听着雨水“滴滴哒哒”的欢唱，感受着心与雨的对话，品味着淙淙的雨水在檐下流淌的惬意……潮湿的心灵深处，仅剩她的伤感和遗憾！看着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她也在呢喃自语，那个声音，很像她上小学时的鼓乐，像她家屋檐下的雨珠。雨中，妻亦喜欢独自打着花雨伞去玄武湖边的水杉林散步，她和众人一道享受着那里的雨雾和浪漫，却独自着思念她的亲人。在她的家乡，也时常有这样的雨雾，迷迷糊糊的雨中，她的家乡和她的亲人忽近忽远…… 望着妻的伤怀，我似乎一下子变得更男人了！真的应该对你的爱人好一点，你的妻子长在自家里，从小就享受着父母和姊妹浓浓的爱，长大后，却因为婚姻不得不生活在陌生的外乡，孤苦伶仃，那份乡愁，你也许真的难以体会！如果你再对她不好，那她这一辈子可真的就亏大了……（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作品千余篇，十多篇散文在各级评比中获奖，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大厂区育英路57号） 邮编：210044电话：13057576807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