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了，我不想给您洗脚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散文网

您老了，我不想为您洗脚给四岁的小女儿贝贝洗脚，又摸又揉又捏她那滑滑嫩嫩的小脚，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给她擦脚的时候，我脱口而出：“贝贝，等我老了，你也给我洗脚，好吗？” 话刚到嘴边，我就愣了神……这句话，在我的记忆深处，是那么清晰，那么熟悉，那么…… 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也是这样一个温馨的夜晚。母亲忙着在一旁纳鞋底，父亲则为我洗脚。在给我擦脚的时候，父亲开口问道：“丽呀，等我老了的时候，你也为我洗脚，好吗？” “好！”热腾腾的气息抚摸着我的脸，我脆生生地答应着。父亲大笑：“我的小女儿没有白疼。” 一旁的母亲听见了，接口道：“丽呀，我现在给你做鞋子穿，等我老了，你也做鞋给我穿，好吗？” “好！”我又响亮地答应着。父亲和母亲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们四个女儿，每个女儿过年给我们做一双鞋，到时候鞋我们怎幺穿得破？”母亲一脸幸福地对父亲说。 …… 事过多年，我仍清晰地记得那个温暖的夜晚，父亲和母亲的那番话。因为念书，我没有学做鞋。每逢过年，我都不会忘记给母亲买上一双鞋，或是布的，或是皮的。可是对于父亲，我却没办法做到等他老了，为他洗脚。 2010年的二月初三，父亲在病魔的折磨下，离开了我们。一向自立的父亲，从不要我们为他洗脚。但是，病魔打垮了这个身高1米78，体重170多斤的大汉……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站不起来，也坐不住。每每坐下去不到十分钟，就疼得难受，要搀扶起来。可站起来不到十分钟，又得坐下去……他病重的时候，我为他洗脚。我把他的脚吃力抬起来，为他脱下特意买的毛巾袜，放进水盆。他的脚早已肿得不成样子，鞋跟根本拉不上，露着的脚后跟长了水泡，水泡破了，有些溃烂……轻轻捏着他早已浮肿变形的双脚，我的心比铅沉，泪水悄悄滴落在脚盆里…… 现在，母亲老了，我为她买了一个带熏蒸和按摩的泡脚桶，却不想为她洗脚。因为母亲的身体硬朗得很，根本不用我们照顾。她还是村里的义务清洁工，一有空就提着桶到处捡垃圾，美化环境。甚至那次家里停水的时候，母亲自己挑着满满的一担水，来回四趟。不但不要我们挑，还说我们苦力活干得少，身体养住了，挑不动。我抢她的扁担，想帮她挑。她一闪，笑着挑着桶跑开了，动作利索极了。从内心来说，我不希望为母亲洗脚，因为那是我最不想要的――那意味着母亲需要我们照顾，她的生活无法自理――我不希望母亲有需要我帮她洗脚的那一天。今天，父亲离开我们整整十年。父亲走的时候，只有69岁。父亲，若今天您还安在，我想对您说：“父亲，您老了，我不想为您洗脚。”因为这样，您就还是身体健健康康的…… 蔡小丽 2020年二月初三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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