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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悲痛握不住一颗眼泪

时间:2021-09-05 07:11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韶融点击:
        

我的悲痛握不住一颗眼泪

 

1

哥哥陪着父母和两个奶奶,从南往北,安睡在村西堰堤外河道的杨树林里。河道是鸡龙河故道,波涛汹涌脾气大发时,堰堤抬手几耳打过去,鸡龙河便偃旗息鼓温顺如羊,堰堤因此被村人尊奉为神,护佑村子不被水淹已近百年。

哥哥是新来的,还不到三年,坟上的土是从他承包田里移过来的,刚凸起时有他种的几株麦苗坚强地活了下来,直到五月间百日坟时绣出麦穗,我当时想那是他的粮食,是奶奶父母见面礼。

哥哥在下首,当消息树,我从堰堤一走下来,他就知道了,奶奶父母也知道了。他们之间隔着几棵速生杨树,树的枝杈上有枯黑的枝条编成的窠巢,是布谷鸟借来的家。父母的坟稍高,犹如生前的父母伸出双臂,把儿子揽进怀里。

我走上堰堤时,布谷叫了,是哥哥报信,声音空灵,响彻鸡龙河两岸,奶奶父母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孩子们一个个走远了,听不见布谷的叫声。惟有我心怀执着,布谷感知着跫音,叫声响起时就是哥哥报信的时刻,也是两个奶奶父母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团聚”的时刻到了。

过膝的蒿草淹没了坟堆,只有坟头高昂着,向着蓝天苍穹和如盖的树冠,无语。

“团聚”的时刻,我不哭,我知道,深爱的人此时没有眼泪。我把想象里父母笑成太阳花的金婚照,放在哥哥的坟前,想让他高兴让他笑笑,其实去世四十三年的母亲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她的样子闪动在我的眼前,只可意会。

河道和两岸的杨树林回应着布谷的叫声,粼粼波纹和杨树叶片的回音在布谷窠巢里弹来跳去,风透过树叶的罅隙,让阳光一会儿疏远一会儿紧密,脚下的蒿草缓缓发生着位移,鞋子每动弹一毫米就会有晕眩发生,我在没有泪水和哭声的悲伤里扶稳自己。

 

2

母亲,我走不出笔端沉重的人,回忆过往的文字鲜见她的描述,越是这样就越发想把她的音容笑貌流淌在笔端,一次次总是下不了笔。

四十多岁的她让我来到这个世上时,头发就已灰白了,一场病让她平生头一次进城,手术后捡得了性命,鸡龙河两岸响起布谷的空灵声时,父亲用独轮车把她推回家,窑瓦盆里盛着鸡龙河水,她看着自己在里边的倒影,迷惑地洗着头发,一遍一遍地想洗掉灰白,还她的漆黑发丝。

在失望里她坚决地绾起发丝,灰白的,直到全白。她领着我顺着堰堤去公路北边的姨家,堰堤两边高阔的苫草淹没了她和我,热浪袭来,有时会有晕厥感,她让我坐在大沟崖的闸门墩上,脚下的水面上顿时升起清凉,她采一棵被称为死人头发“宅蒜”,洗净了放在我的嘴里,辣味顿时赶走了晕厥。

我跟在她的后边,看着她绾成簪的发丝在阳光里泛着银白,去了姨家又去村东边的姥姥家,尽管我没有见过姥姥,可她总是一次次地去那个有着残垣断壁却没有门楼的偌大的院子,那里有她放不下的姥爷,姥爷已经很老了,胡须很长且银白,当两个银白色相互靠近时,她递过去的礼物只有两包饼干或几个鸡蛋。

秋天的早晨,两个姐姐听了村里高音喇叭里响起小队长的声音,撂了磨掍就去生产队干活,她舍不得让儿子推磨,独自弯腰推起四五个人才能推动的石磨,推完一盆煎饼糊糊时早已满头大汗,没在意的她用凉水抹了一把脸,这让她从此倒下没能起来。

皮寒一样的病袭遍了她的全身,时冷时热,冷时盖上几床厚被还是冷,热时恨不得一丝不挂。父亲借遍了能借的钱,让她住进医院。冬月的深夜在老家的东屋,她最后无力生还。告别的时候,我看见她银白的发丝被绾进了绣着花边的深蓝色帽子里。

她的眼因倦而闭,微黄的脸颊朝着屋笆。童年母亲的样子呈现出来,芦苇席即将把她包裹起来,一绺白发从镶了花边的帽子里露了出来,白色成了我记忆里的原色。母亲,我走不出笔端沉重的人,一辈子没有照过像的人,我用文字画一幅她的肖像吧------

她是冬月深夜走的,天亮时天井里银装素裹,既像她一生的纯洁,又是百草戴孝天地同悲。我画她那满头的发丝吧,是天地间的银白。她走了,带走了冬天

一年又一年,那个下雪的冬月,那一绺发丝,已在我的心里洁白了四十年。

 

3

哥哥走的那天,春天刚刚要来,还在节庆的酣畅里。酣畅,此时是别人的经验,节日里的哥哥经历了很多,大多与他的死有关。

见到哥哥的最后一面,是小年的那一天,上午到家似乎就有了征兆,我把车停错了胡同,迎接我的他没有见到我,而我纳闷怎么找不到哥哥的门楼。

等见到哥哥,他还是一脸的笑容,我大病初愈,他的笑容里挂满了心。我用眶里的泪给他的笑容加水,让他的心在我的泪水里绽

只可惜,靠在眶里打转的一串串泪珠留不住哥哥的笑容,也涤荡不了萦绕着他的忧郁和担心。打开媳妇准备的一盒15年汾酒,我惊怎么才一瓶。

只这一瓶,弟兄俩也没有喝完,哥哥说,留着,我喝吧。瓶口逡巡着余酒的气息,那味道似迷雾在喘。哥哥看着,无语,并没有想到,这是和我的分别。

过后的十天,哥哥嗅着迷雾喘息,依然叨叨好酒有糠性子味。无声的酒,不是雾,被春节冻成了照进窗棂子的光,伴随着凌晨的疼痛和哀鸣,化作鸡龙河水刚刚漾开的波纹。

哥哥走的那天,糠性子味道滑过他的鼻翼和唇间,在他无助的哀鸣里最后歇脚,痛已经消失,他微笑起来,是那样的安祥,搭乘满河的乍暖还寒。

 

4

几百里的距离,如同瞬间。着急,间隔消失。看着微笑着安睡的哥哥,我已没有了方寸,如何才是好?

银装素裹,百草戴孝,哥哥得到了母亲一样的待遇,在母亲的呼唤中来到堰西河畔,带着麦苗的黄土,让他凸起在了两个奶奶和父母亲面前。

“小麦覆陇黄,布谷响满天”的时节,绿色暄染了堰西鸡龙河道,哥哥的百日坟纸钱燃烧起来,舔到了即将成熟的麦穗,一股风从斜刺里窜了过来,拐了火苗的方向,麦穗安然无恙。

从河道引水过来灌溉麦田的沟渠里,一片没有被青苔侵占的水面,我弯下腰想洗一下的手不敢动了,一只鱼,黑色的,大半个身子被青苔遮掩,露出了头部,腮配合着鳍一开一合,嘴翕动着水泡,身子微微晃动,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挥动手,也没被惊吓,仍在飘悬。

化了魂的我,被这双眼睛感动了。我读不懂它目光里的含义,上坟的人远去了,叶片的哗啦声似杨树林的交谈,我在懵懂里,朝那条黑色的鱼挥了挥手。

是哥哥显灵吗?他想告诉我什么。是幻觉吗?我的精神很好。当下的岔河堰西河畔,怎么仍然有些不可解释的事物在运行?

 

5

在石臼的住所北旁,黄海二路的沿街,一个店铺的霓虹招牌晃动在我的眼前。不是很醒目,但足以唤醒遥远的昨天。

当年,这块牌子是木头制的,字是用黑漆喷上去的,挂在学校南门对面楼房的最底层。“延吉服务大楼”冷面,酸甜凉辣,足以刺激学生时的味蕾。

冷面的诱惑,馋涎了路过的所有人。特别是在大汗淋漓的夏日,想象它的滋味,就会让天地晴朗,心情畅快,成绩上升。有一次踢完足球,在太阳足够大的公园路旁,我看见了对面楼房的那个招牌下,有个正在向我招手的身影。从此,一朵女孩绽放的笑容,一直温暖着我到现在。

毕业季的六月,我和那朵绽放的笑容恋爱了,“延吉服务大楼”冷面作证。她是邻居学校的老乡,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离开老家,走了千万里路,才来到了她面前。

准备回山里闯天下的我,约她去这个冷面店吃冷面,当辣味溢满口腔,难以忍受时,面前桌上放着一碗疏缓水,冷面伴侣,她喝了几口,神奇的水,辣味竟消失了,她的笑容里飞出了更让我惊喜的消息。

这个惊喜,让我不再回到大山里闯天下,而是来到了家乡的黄海之滨,看从未谋面的大海,找从不知道的未来离开冷面店前,站在那块木头制作的牌子旁,彩色照相机的快门被按下了,咔嚓声从此日夜响彻在我的心间。

黄海二路沿街的那块招牌,每到夜晚就色彩变幻明灭不止,像极了那块木头招牌,连字体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曾在万平口海滨远远地对着它喊:今天,服务大楼的冷面,你吃了没有?

回答我的,只有那个色彩变幻的霓虹,在明明灭灭。

我确认,那个咔嚓声响起的地方,不止在“延吉服务大楼”冷面店的那块木制招牌前。她去了哪儿?

 

6

这不是真的。13是个黑暗的数字。我被电话那边的人惊扰再认定,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告诉我,你要找的她,他遇见了,快来领。我听后怎么能相信耳朵和听力,是否它们出了故障?我确认它们正常后,心惊肉跳,不知是怎么“飞”过去的,浑身都是木然。

然而那个打电话的人还是不满意我的这个“飞”,很生气地说,怎么还没来,你去她该去的地方见她吧。我在树下仰望天空,灰色的刚下过雨,鸟翅上的毛都湿漉漉的,循着那个声音望去,只能看见少量的天空,大部分天空都闪烁在树冠的背后。

从我身边过去的人和车,大都在莫名其妙,感知不到我的表情,只有少量的在减速默默地看我一眼。那个声音沉默起来时,大部分的天空都像不存在她一样,被我在心中呼唤着。我走投无路,拨通了不得不拨的一个号码。

除了阴天和小雨,没有任何征兆。上午还去学校上课,开着车来回,中午见到时,她在做饭。午休后她习惯性地去做艾灸,骑着电动车,因为那里不方便停车。这多么正常,让她和我都做不出预警。

想象不出,那个时刻,她会多么惊骇,有多么疼痛,甚至还有可能,连惊骇和疼痛也来不及。

阴晦的路口,这个城市最大最宽敞的路口,雨滴在她脸颊上最后一次歇脚,她毫无知地倒下了,甚至于“愤”不顾身地扑向那个向她撞来的庞然大物,在北京路上飘起了一缕海曲,悠扬着怨屈里的一口气。

 

7

父亲留下的,是一帖旋网,尼龙丝织的。因为鸡龙河,他爱上了捕鱼。

它掠过我的眼睛,白晃晃,亮闪闪的,从父亲胳臂里旋转而出,呦呦地飞速落下,在河面上砸起不很规则的圆形浪花。

网身随着铁脚急速落进水里,不规则圆里的鱼逃脱已经很难。父亲手里牵着被拉直了的缰绳,很有把握地弹了几下,缰绳上有水星跳出。水星的多少,让他感知网里鱼的数量。

家里的天井,经常在早晨有香味飘荡,那是母亲在烙完煎饼后,炒的一盘辣椒烩碎鲜鱼。碎鲜鱼是父亲的功劳,是他爱旋网和捕鱼的成果。这扑鼻的香气,烙印进了我的鼻息,刻进了我的味蕾。我从中闻到了家的亲,闻到了河水的呓语,闻到了恋人的气息、母亲生我时的喊叫,这叫喊高过鸡龙河汹涌泡哮荡起的那朵最高浪花。

我回到家,站在天井里,刻意再闻那缕缕香气,闭上眼的那一霎,只有旋网被父亲撒出去闪出的白影和砸起的浪花,还有母亲站在灶台旁炒辣椒碎鲜鱼的姿势。睁开眼,只有隐藏在树冠后边不完整的天空或阴晦或湛蓝。

父亲的旋网占居了我对他的大半回忆,挂上老槐树晾晒的旋网像只倒垂的巨大蒲扇,铁网脚父亲叫它网拱坠着槐树枝头弯起腰,像是给父亲鞠躬行礼。晾干了的旋网被父亲绾起来,挂在堂屋的东山墙上,白晃晃的像撒出去一样显眼。

父亲的旋网不光是捕碎鲜鱼,也有过网住大鱼的过程。网住大鱼是夏天鸡龙河泡哮起大水之时,父亲感觉缰绳沉甸甸了就停住牵拉,潜下水直接把网抱出水来,果然是一条细鳞大鱼在网里踢蹦乱跳。这样的鱼,父亲舍不得吃,他拿到集市上卖掉换来零钱。

父亲最后的一帖旋网,是我能赚钱了后给他买的,他说,网坏了,网不住鱼了。其实那时他已经没有悠扬地撒出旋网的力气,只是因为爱好,每天都要看到他的心爱。他走的那天,那帖尼龙网就挂在他的床边的墙壁上,陪伴着他。

直到棺椁落墓,那帖尼龙网白晃晃的影子随之落进去。

鸡龙河和堰堤因恨或因爱而贴近,父亲百年之后,旋网又撒进了鸡龙河。回望他,爱网是在他辉煌而又凋零之后,奶奶供他读了十一年私塾让他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到头来命运还是捉弄了他,让他生不如死,没有死成之后,只有在鸡龙河畔培养他的爱好。

瞻望青年时的家门,守望失落时的家门,探望鸡龙河水是否漫过木制的家门变成船,父亲的旋网,每一次撒出,都让鸡龙河的水和鱼得到安慰,让他找到快乐

父亲的旋网,掠过我的眼睛,白晃晃,亮闪闪的,每一次撒出都在诉说着,父子之爱。

旋网每次撒出,都响着呦呦之声。我接过父亲的旋网,再撒出呦呦之声。

 

8

你走了,亲人来到南湖找你。

女儿和小妹,星夜兼程,她们的着急和那缕海曲早已飞到你身边,她们的悲悯你感觉不到。看见你的那一眼,我已撕心裂肺,那一颗颗泪滴怎能握住此刻的悲伤。我遗憾,那个下午的细雨,没有挡住你骑行的脚步。

“云归”的时刻,偌大的福禄厅,两个带“三”的花圈挽联,三中,三运,是你和我心血的融合,正面的LED屏上,放着你那张最满意的彩色照片,任何方向看你,你都回以和蔼与慈祥。

那么多的人和车从四面八方全为你而来,这一时刻的庄重,超出了你的出、出嫁、寿辰等任何时刻。爱你的暂且放下了手头大小不一的俗事,从或远或近的各处聚集到这

告别的人群消失了,知觉离我而去,搀扶还是搀扶,哭声雷动了大厅,是否来自我的垂涎和泪滴。哭声可以,是要给你此行壮胆泪水不能沾到你的浅紫色礼帽和蜷曲的身体。

口村那片阳的,是你今后的家,女儿和我给你选的,不是别墅,只是普通住宅,也是千秋苑福安路的终点,想你的亲人进来一眼就能看见你。你没想到,这一刻已来到眼前,因为你有大把的事还没有做完,女儿的婚事,特别让你操心。这让你遗憾亲人扼腕,不知道这是神差还是鬼使。

墓子里有两个穴位,你在左边,右边放置了一瓶53度的五粮液。我知道,它等待我去饮尽后才能见到你,并和你再次团聚。

七月中旬的千秋苑,阳光白亮炽热,草木一片葱茏翠绿漆黑的大理石棺盖回复了原型,工匠精巧地合上了缝隙。失哭中有一种恒定的安静氲起来,许多与活着相关的心理波动,此刻都显得失真和隆重

 

9

我一向认为父亲眼睛有特异功能懂鱼路,能看清水下鱼群的动向,因为在我跟着他拿鱼篓时,他撒下的每一次网从没空过,每次回到家里鱼篓都沉掂掂的。

我还有一个猜想,他撒网时发出的呦呦声,是不是唱给鱼儿的催眠曲,水下的鱼听到这个声音就向他这边围拢过来。

回城又买了一帖和父亲挂在老家东山墙上一样的旋网绾好挂在单元楼房间墙壁上,当我在万平口西边泻湖再次撒时,鱼群四散,拉上来的网没有收获。

父亲留下来的旋网,当年他撒出去一次,鱼群集结,大个的鲤鱼和细鳞鱼也参与进来。

碎鲜鱼和大个鲤鱼,是父亲爱吃的一口,也是父亲爱旋网的最好宣示。这种爱的宣示,来河水的养育。

父亲的旋网,让鸡龙河水泡哮,让芦苇荡汹涌一望无际,让夏天冰凉,让鸡龙河以结冰的形式保暖。父亲的旋网,在布谷声响彻鸡龙河两岸时,迎接最早到来的鱼群,旋网扣下的,是我们家餐桌上的最美菜肴。

假如父亲的旋网被水下的树枝或石头划破出洞,我家的餐桌上就没有了美味,偌大的天井里也飘不香气,烟筒里的饮烟也不能奔跑。假如父亲的旋网经常被挂在树上晾晒,就意味着旋网经常从鸡龙河里撒下又拉出来,等于父亲深爱龙河和他的鱼获

父亲的旋网,最后的那一帖,已在墓穴里陪他二十多年。我想带着回城里买的那帖,回鸡龙河畔学父亲的姿势不停地撒下,以期找到他的前世今生,和那个宽大不规则天井的鱼香袅

父亲,我的旋网不能忘记您。

 

10

是给我出了一口气,你能以这样的方式?我的怨自那个庞然大物,深地烙进了你的骨生命当它如凶神恶煞扑来,你迎击的式就是顾身。

费尽心血拚的青年和中年光,那个庞然大物运行上,既帮死回生又它弃如履,及了家庭幸福,耽搁了晚辈的前程了你的铁窗前着我迷惑不已。

那缕海曲在北起,你在上空的阴晦里不知所措,为你最放不下的是我我的怨屈

走了,我到山口村山来找你,找到一座色的墓穴找到笼罩在上面的月和阳光,找到缓而上的叠,就是没有你。

下到山来,悲催和无再次占居我的所有,骑着山地车处呼啸的名字,前经过的地方,海滨路、海纳商城、黄海一路、万平口大桥、城市客厅、阳光绿道、婚庆公园、王家皂镇、东夷小镇潮白河口、山海天湿地公园条长凳、老家的那条……

眼穿越关爱,赠来去寒药,我的臂肘温暖想再次得到这样的温暖,于是我的力气你,知找个已经无存的你,一个成海曲的通知,缕缕,,一个溢满爱的退教师的是:受怨屈的丈夫。

走后,我来。等硕大的太阳把炎热绕到你的碑后,我的膝盖双落在你的香炉前,鸡鱼肉蛋水果倾倒在你面前,等疼了我的脸颊和手背,慢慢地跟我道别,生离死别,日分手

七夕我哭泣成牛郎,把你想象成河畔的织女陪我一起泣。女找不到哭泣的理由,低头,把河里一颗颗星星眼里是撒满了星星远扑到前,桥早已了踪影,不得不品尝遥远的酸苦。苦了的心,泉路上的你,银河里的星星和雀桥一样,都在中。

滴摔成花瓣,碎在T上,灰白色领口告诉你,灰白发丝母亲无奈,她在村西堰堤外的鸡龙河畔到了你的消息,虽远隔几百公,可你已回到了她的怀抱正享受着她浓浓

成想,年后的你,又成了当年的年的父亲现在的我一样,这个世上依无靠,不知西东。

 

11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你给的秩序,它们静静地等待着,期望你的身影和声音再现,那时包括一直守候在车库门口的狗狗“多多”都会喜出望外。

客厅电视柜上,一张旧照上鲜活的你,是你的最满意,你逡巡着把目光洒遍室内。一个呼之欲出,更遥远的你,像一束光穿透睡眠,翅膀长满芬芳,飞临我身边。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那年春意正浓,满城都响彻着费玉清带着冬意的歌声,不会唱歌的你总是哼着《一剪梅》的音调,去掉差赧,你的脸上只剩从容,让我惊诧你唱出了完整的一剪梅,虽然走调,但融着深情。

现在我才明白,当时根本不懂,现在我最懂。雪花飘飘北风萧萧下起了大雪,吹起了大风最懂时,你却不在我身边。那种悲怆,是想起过去的岁月在这残旧的海岸上和你朝朝暮暮看日落又日升虽然你不在我身边对你的情意永在我心田此情此景,旧日的爱只有挥手说再见的意境。

刚进入七月的双休日,和你像从前一样,骑行海滨体验炎炎夏日里的清凉。山海天湿地公园的亭台廊榭里,一个穿鹅黄色休闲衫的中年人晃动着身躯,抒情投入地吹奏着萨克斯管。这个意境,从萨克斯管流淌的音乐里感受到了。

在节奏欢快的乐曲里,其中的暗示,我丝毫没有悟出,几天后你却收到了验证。

我把视频发给好友,他懂音乐,很坚定地告诉我,“鹅黄色休闲衫”吹奏的是《惜别的海岸》。突然我明白了,最舍不下我的你,离我最近的你,在《惜别的海岸》里惜别,不给我留下任何挽留的时机。

不曾珍惜,不想珍藏,在我的相册里不肯变老,变成最年轻的就是你你在我生命中遥忘,我沿海岸骑行,海风吹奏着《惜别的海岸》,在日光初照的海岸线上,和你朝朝暮暮看日落又日升我渴望听更多的歌借以寻找,但已无一声。

多么想找到并悟出隐藏更多暗示的歌曲,给自己明天的命运以预告,灵感的触角却伸不进任何一首。带暗示的歌曲,该从你的心底回音嘹亮我唱遍海滨和阳光绿道才有知觉。知觉你从客厅那张最满意的旧照里走来,走来,正不顾一切。

海滨夏日的熙攘最真切,夏日的海滨说没说,一切已迟?我无力地说,来吧,在某个炎炎夏日,抑或冰冷冬天,我用白发飘飘拥抱你。

阳光海岸用多彩的绿道告诉我:你去骑行,骑行到潮白河口,就回家来。

我在海滨四路的家里,日夜盼望着喜出望外。

 

12

蝉鸣声越来越稀了,说明这个难熬的夏天,即将过去。七八个阴雨连天,让无奈的心也长满了锈色。一种可能是,我比这些蝉更难过,整个燥热的夏天都没熟睡过一刻。

哥哥昨晚入梦说,那条黑色的鱼是父亲的化来的,那时游在长满青苔的河水里,翕动着两个腮告诉我,我一生命运的轨迹,跟他是一样一样的,我没有感知,只是被它的眼神感动了。

顿时我感觉自己就像窗外树上嘶鸣的蝉,挤在同一个穹窿下,我若是黄芪,父亲、哥哥和蝉就是金银花、桑叶和苍术,在文火里悄悄煎熬。哥哥说了声他是怎么死的,可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就是听清了,醒来也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见面,如同鞭打忘掉的日月驰马在眼前。我受到怨屈时,你就说我真像父亲的过程。你说的,我深深的体会到了,那时你还在,可父亲早已失去了母亲。如今,你变成了一缕海曲离我而去,多么像当年生病的母亲,撒手离开父亲和她的孩子。

我和父亲的过程,是文曲星用同一个文案复制的,老天爷用如椽的大笔一挥,签字生效,命运就跟我和父亲开了一个玩笑。

五十六岁的夏天,我活成了五十六岁冬天父亲

 

13

客厅里的旧照,睡到了自然醒。凌晨的微光里,我再一次看见,你从学校南门向我走来,一袭黑色西装,黑发飘扬,纵然千万里,你也“奋”不顾身。夏天已过,我不相信海滨是否说过的话。

我当年坚硬的壳,不曾裂纹,你心底回音的嘹亮,震裂了它的坚硬。你迈开了第一步,我迎着你走来的身姿,骑上山地车唱遍阳光海岸,挽留海岸惜别那一刻,要不就死。

你答应做我的妻子一生不悔,可为什么“千里走单骑”?阳光洒满海滩,橘红或酒红,一遍遍地涂上你的脸颊,木栈道在车轮下吟哦空空的回声,暑热退去,秋凉升起,负氧离子浓郁,我在升级版的沿海防护林里,拚命找你。

找不到你,你死,找到你,你我都不用死。

苦涩的海风阵阵吹送海面一片朦胧何处有你影踪。惜别的海岸上,离我的心最近的,是看不见影踪的你,远处有一片朦胧正在升起,那里是否有你。

站在黄海二路街头,从心里取出歌,我对着那块霓虹招牌,那个朝鲜族风味小吃的名字,用嗓门唱出每一句的沙哑,像在伤口撒珍珠,让你的爱忧伤而饱满

一颗流星坠入鸡龙河,那条黑色的鱼跳出来,迎接你,将来这样,迎接我。写给那些情书,鱼一哭,一个字也看不清了。

鸡龙河两岸开进了“铁耙”,一望无际汹涌向前的芦苇荡消失了,代之以速生杨树林,早已听不见布谷空灵的端午,听不见鸡鸭和昆虫的盛夏嘶叫。墓群间的树林在风中交头接耳,捎来布谷、鸡鸭和昆虫的问候。

你爱鸡龙河爱得有多深,鸡龙河也有同样的思念像一曲曲雷鸣,从遥远滚动

我在万平口的阳光绿道边搭乘小火车,它没有轨道,就像公交车,蜿蜒的车身里,座位不需要购票。我想去你骑行的目的地潮白河口,可需要多次换乘,最后还需要步行。我坐在结实的小椅子里,听游客的惊叫,这来自他们对海滨美景由衷的赞叹。

我很受用,骄傲美景就在身边。发自肺腑的叫声,帮我挽留绿道止于潮白河口的遗憾,渴望有人替我传情,但车轮被辗成刀片,游客和赞叹惜别,我的影子随着惊叫歌舞。

看见两位白发老侣牵手而过,咱们没有一起变成他们这个样子的机会了,长眠鸡龙河畔的父母亲也没有。忽然想起你退休快一年了,本来要写一段你退休生活的精彩,却撰成了我的悲痛握不住一颗眼泪

 

2021/09/03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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