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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时间:2009-06-20 17:08散文来源:未知 散文作者: 象牙戒指点击:
        

  一直觉得父亲不爱我,父亲经常表现出来的是严肃,冷面让我害怕。不知何时起,我无法再亲近父亲的那张脸,我忽的忘记曾经儿时父亲在我心里暖暖的感觉,彼此间多了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开始害怕接近父亲,甚至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同时他也无法了解我的行为和思想。为此我们经常发生争执。而就在那年夏天,似乎唯一连着的亲切都被烈日晒干了。
  
  我面临着中考,心里非常紧张,但却没有诉说的对象,一次次想把心中的恐惧告诉父母。但又一次次的咽了回去。从小我的学习父亲就从未过问,因为我从小就很喜欢读书,不要人管,自己吃完饭就会独自一人抱着书看起来。当天,我捧着辛苦了一个学期换来的成绩,全班第三。对于我来说我当时很满足,兴奋的跑回家,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我不顾炎热的天气,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父亲的面前,以为会得到期盼已久的的表扬,我心中一直认为得到父亲的夸赞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可父亲仍是一张冷冷的脸,只用眼角的余光轻轻的掠过,点了点头。继续干着手头上的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母亲出来打圆场,对父亲说孩子考了好成绩你多表扬表扬,但父亲仍只字未提。心中顿时感到莫名的失落,好像从天空正飞着,一下摔到了地上。笑容僵硬在喘气声中,我抓起卷子,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他,恨意涌上心头。我转身跑到书房,摔门而泣。当时我敢肯定他听到了一切,但仍默默的工作。
  
  从此,我很少搭理父亲,甚至他问我话时,也是懒懒的回答。我们俩的交流越来越少,陌生了许多,妈妈就成为我和父亲的中间人。心灵之间是有桥的,我相信外婆对我说过的话,我和父亲之间也有桥,只是中间横着一根木头。
  
  中考失利,让我整日的愁眉苦脸,我感到自己的无能,本以为父亲会责备我,但没有,仍是默然。我猜父亲心里一定幸灾乐祸。我为了不让父亲看笑话,我天天跑出去和同学见面。父亲也从没有管过我。突然一天,我回家母亲传话说父亲帮我安排好了普通高中,让我择日去报到。我一听是普通高中,我说不去。母亲父亲看过了,挺不错,管理严格,一个礼拜回一次家。学费不必重点的少,还托了人才进的去。我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跑到房间和父亲理论起来。第一次和父亲发脾气,得到的是一个巴掌。倔强的我和父亲都不退步。我以绝食作为反抗的手段,我要重读,或不读到外打工去。最后仍是母亲的周旋下,我不得不去到那个一切家园旌檬中募乃拗学校。一路上我和父亲没说一句话,当他走时,我也没出去送他。临走时,叫我同学转交了一个信封给我,里面是钱,还有一张条子:“勤俭节约,最好能自行解决一部分,不要向家里伸手多要。”我看着他的纸条,气的大哭起来。于是至此我很少向家里要钱,有时母亲也会寄些钱来,我还是很节俭情愿吃差些,穿差些。为了解决生活的困难,我经常去发传单,贩书卖。
  
  到了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虽然我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解,但我心中隐藏的秘密只有我和父亲知道。终于又一天,在家庭聚会上,我借着酒精的麻醉,我流着眼泪大声的叫嚷到,指责父亲的种种不是。旁边的姐姐想制止我的过激行为,母亲也在一旁抹泪,但父亲姐姐让我说出来,我就是知道那天我很痛快、无比舒服。
  
  后面的事直到我醒来,母亲坐在我的身边,仍是流泪不止。开始讲到我和父亲母亲说我和父亲的脾气很像,我真想回答说不,从来不喝酒的我,第一次喝醉后才知道,喝醉了也不好受,头痛的厉害。我要了一杯水,母亲端来水说“你错怪你父亲了”,我当时哽咽了一下。
  
  母亲继续说:“其实你父亲很爱你,他经常去你念书的学校去询问你的学习,知道你进步了,他一天都笑呵呵的,给你寄的钱也是你父亲要求寄的,只是名义是我。经常给你送去的被子,还有肉饼汤,就都是你父亲要我去早早送去,怕你冷着,怕你饿着。只是你们都不曾让对方知道你爱他。
  
  那一夜,我终于泪流如泉,我无法原谅自己的错,我错怪父亲这么多年。我是如此的不孝,子女是父母的小棉袄,可我没有为父母挡住寒冷,却一直在往他们心中泼冷水,我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我碰到了父亲,早已酝酿一夜的道歉的话却卡在心底,习惯默然的转身上班了,我一转身的那一刻,真有些恨自己,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记起父亲的那个我记恨多年的耳光,我真想回到过去让父亲多打几下。动身是父亲帮我把电动车,推到了门口。把早餐放在篮子里,父亲又一次无声的走开了,我看着父亲背影,忽然一阵揪心的刺痛,父亲老了,他那浓密的黑发不知何时已被银丝爬上。他那垂直的脊梁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弯了下去。父亲那坚定的步伐不知何时起变的蹒跚起来。突然,记起了小时候,我爬在父亲肩上荡秋千,带我去串门,用胡子扎我,逗得我咯咯直笑,我躲在家门口等着父亲回家给我带五指面包……
  
  父亲的身影我一直没有忘记,只是我把它深埋在心里,从未去碰它,我的恨朦蔽了我心,我眼。父亲是个生意人,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在我心里一直是高大的柱子。
  
  后来,一直有机会道歉,我却没有开口。直到买房,我碰到了经济问题,一时难以筹到钱,想求救父亲,但无脸开口。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母亲兴冲冲的来到我公司,从怀里掏出几个折子,放到我手心,我能感受到母亲怀里的热度。母亲说是你父亲一大早叫我起床把它送过来。我叫他来,他执拗不肯来。顺让我捎句话给你,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父亲又一次帮了我,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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